余温

大雪持续了一整夜，终于在凌晨六点，徐嘉树因生物钟醒来起床喝水时停下。

从窗户往外看，外面早已是白茫茫一片，地上不知积了多厚的雪。

空旷的屋内很是安静，徐嘉树在餐桌处都能听到客厅钟表指针转动的声音。

不知道他有没有醒，昨天忙了好久，这时候应该在好好补觉才对，女人心想，随后朝主卧的方向缓缓走去，尽量控制住自己的脚步声。

不料却在进入房间的上一秒，她听到，隔壁次卧的门被人打开。

扭头，果然看到男人穿着睡衣，睡眼蒙眬地从屋内走出，随手抓了两把压得乱飞的头发。

刘耀文“醒这么早？不再多睡会？”

他二人自结婚起便分开睡，搬进刘耀文家当日，男人便自愿将主卧打扫出来，自己搬进次卧，她拒绝过，表示她睡次卧也没关系，却得到男人这样的回答。

“主卧的床大一点，也比较软，次卧是硬床，我怕你睡着不舒服。”

见男人态度坚决，她也只能接受。

徐嘉树“生物钟，而且我昨天睡的比较早。”

男人勾了勾嘴角，徐嘉树好久没看到他这样笑，愣了两秒，随即从他的笑容中走出来。

徐嘉树“倒是你，这两天一直在忙，怎么不多休息一会？”

刘耀文“你已经替我回答了。”

好像确实是这样，昨天她回房间不久后便听到男人的脚步声回响在次卧和浴室，过了约有十分钟，待他再次回到次卧，全世界仿佛都安静下来。

难得两人同时在家休息，徐嘉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排今天，吃了早饭，他们便一同坐在沙发上，不知盯着何处发呆。

忘记说，他们两个有一个共同点，都不太喜欢玩电子设备，因此家里没有电视，只有两人分别一个，工作会使用的电脑。

空气安静得有些许尴尬。

半晌，徐嘉树听到，刘耀文主动和她搭话。

刘耀文“我看外面的雪停了。”

她应了声。

刘耀文“我的意思是，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

刘耀文“昨天回家的时候，看到你好像很舍不得。”

她有些惊讶，刘耀文居然观察到了她昨天那些微不足道的情绪。

不过她确实是很喜欢雪，也可能是因为它的难得，她总想有雪的时光可以持续得长一些。

徐嘉树“好。”

今日的温度比昨天要更低些，徐嘉树从衣柜里翻出许久没有穿过的长款羽绒服，又从床底下拿出一个鞋盒，里面是封存已久的雪地靴。

上次穿它已经忘记是什么时候了。

她用湿巾将鞋子上落的灰擦拭干净。

房门被敲响，随后被人从外面打开。

是刘耀文。

徐嘉树“怎么了？”

男人递过来一个灰色的耳罩，大概是他的。

刘耀文“外面很冷，不要冻到耳朵。”

她接过。

刘耀文“记得戴围巾，我在客厅等你。”

徐嘉树“好。”

他永远如此般周到，她在心里想。

耳罩上还有男人留下的余温。

徐嘉树偷偷看着一旁同行的男人。他们的棉袄都是黑色的，她边走路，边自私的想，或许可以定义为情侣装吗。

她没敢给自己回答。

他们居住的小区虽不崭新，地理位置却是很好，不行不过十分钟便是一处公园。

即使是早晨，公园里也有些别样的热闹，或许是因为这场久违的大雪，不光是出来散步的老人，还有约莫八九岁的孩子，在雪地上玩得正欢。

二人从他们一旁路过，徐嘉树不禁多瞅几眼。

刘耀文“你想玩雪吗？”

女人向他伸出裸露的双手。

徐嘉树“我忘记戴手套了…”

或许是因为一直揣在兜里，她的手是正常的微微泛红，并没有被冻到而留下的痕迹。

刘耀文将自己手上的手套摘下，递给她。

为什么没早点发现她没带手套呢？他在心里暗自懊悔，面上却没半分流露。

刘耀文“去玩吧。”

他朝她笑笑。

徐嘉树欣然接过，戴上，才接触到冷空气的手渐渐回温，和手套上男人留下的温暖交融。

这是她第一次如孩子般肆意的将雪握在掌心，团成一个雪球，也是第一次如此胆大的趁男人不注意，将雪球扔到他的背上。

从前的她的勇气不及现在的一分。

被偷袭的男人微惊，随后反应过来，准备反击。

认真团雪的她，措不及防的，一个雪球打到她的头上。

雪球不大，不是很疼，只是感受到被打的感觉。女人回头，发现了不远处站在那不知所措的他。

心里不禁觉得有些想笑，十七岁的他，不知所措的样子，和现在并无半分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