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试探

回到延禧宫，阿箬迫不及待拆信。

额娘写的信里大都是家长里短，也盼着女儿在宫里有了出息，嫁个好人家，为家中增光添彩。阿玛则更敏感一些，旁敲侧击地打听皇上是不是有什么表态。

阿箬知道阿玛现在职位低，受高斌辖制，有些事不能自己做主，只能告诉他万事小心，不必事事亲力亲为，本事要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没必要透露出去。

另外两个弟弟年纪都大了，还镇日在家中玩闹没个长进，不如丢进严苛的书院叫先生好生管教，便是不能有出息，至少也能板一板性子，免得给家里惹祸。

包袱是阿箬的额娘寄进来的，装着一条红褐色狐皮围脖。

  阿箬直接就围在脖子上了。

  一出门，就被三宝夸了：“阿箬，你的新围脖真好看。”

  “那是，这是我额娘特意给我做的。”

  阿箬刚说罢，看见皇上从外头进来，立刻故作慌张地跪下来行礼。

  “奴婢给皇上请安。”

  皇帝前几次来都没有看见阿箬，觉得她在刻意躲自己，心里就有些不得劲儿。方才撞见她眉飞色舞的鲜活表情，扭头看见自己，又换成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顿时又觉得没意思。

  他故意说：“阿箬啊，朕好像有些时日没看见你了。”

  真有毛病，看见不行没看见也不行，就是贱的。阿箬腹诽着，怯懦地说：“回皇上的话，主儿先时恩准奴婢调养身子，奴婢不需要常在主儿跟前伺候，所以...”

  如懿这是什么意思？

  皇帝心中的不满又扩大了一层。她怕自己看上阿箬吗？别说看不上，就算看上了又有什么？宫里的女人本就是皇帝的人，况且他那日的确摸了阿箬的身子，她难道还想当没有这回事，把阿箬嫁出去？

  “你也进来吧。”

  皇帝有心要借阿箬试一试如懿。

  阿箬看见他疑神疑鬼的表情，心里偷偷一乐。

  看见阿箬跟在皇上身后进来，如懿的笑容立刻变得十分勉强。

  “臣妾给皇上请安。”她行了礼，接着问阿箬，“阿箬，你不在屋里休息，怎么出来了？”

  阿箬缓缓抬眼，好叫暖阁里的人都瞧见她委屈又胆怯的表情：“主儿，奴婢已经好多了，不需要休息了。而且，奴婢一直在主儿身边伺候，怕自己总是不在，主儿有什么不习惯的，所以就来了。”

  如懿浅笑：“没什么不习惯的，我这里有这么多人伺候呢。”

  阿箬脸上的委屈更明显了：“主儿，您就让奴婢回到您身边伺候您吧——奴婢甘愿伺候您一辈子！只要您别不要奴婢！”

  如懿没想到阿箬居然误会自己要抛弃她，她让阿箬多休息，本是好意的啊。

乾隆冷眼看着，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说：“如懿啊，你也不能太惯着她了。况且她的懂事有目共睹，你又何必辜负了她的心意？”

  如懿也生出些委屈：“皇上，臣妾只是希望阿箬能保养好自己罢了。”

  “阿箬毕竟是宫女，伺候好主子就是她的职责。”皇帝却低着头，没去看如懿的表情，“如果你不喜欢她在你跟前，朕就做主把她调到其他宫殿去如何？”

闻言，阿箬立刻噗通一声跪下来，抓着如懿的裙摆哽咽地说：“主儿，阿箬求你，别不要阿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