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搁下事务,起身便往鹤雨药庄去。秋日的午后,阳光透过稀疏的梧桐叶,在路上投下斑驳晃动的光斑,空气里有干燥的落叶气味。
药庄里比往日安静。月灼刚踏进后院,便看见苏昌河正背对着她,站在那株老银杏树下,仰头看着枝头仅存的几片金黄叶子。他穿着离开时那身暗红色劲装,风尘仆仆,肩背的线条却依旧挺直。
似是听到脚步声,他回过头。
四目相对。
苏昌河眼底先是掠过一丝细微的、属于长途跋涉后的疲惫,随即,那熟悉的、带着邪气与暖意的笑容便在他脸上漾开,如同破开云层的阳光,瞬间点亮略显萧瑟的庭院。他没有说话,只是大步朝她走来,步伐快而稳,带着一种久别重逢、急于确认的急切。
走到近前,他伸开手臂,不由分说地将她拥入怀中。手臂收得很紧,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月灼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属于他的味道。没等她开口,他的吻已经落下来,带着灼人的温度和不容拒绝的力道,封住她所有未出口的话语。
这个吻短暂却激烈,像是要弥补这些时日的分离。
月灼被他吻得气息微乱,抬手抵在他胸前,轻轻推了推,偏过头,声音带着一丝娇嗔:“……有别人在。”
苏昌河低笑,气息拂过她耳畔,手臂却未松开,反而搂得更紧了些,语气笃定又带着点顽劣:“没有。”
月灼这才抬眼四顾,发现院子里除了他们,果然空无一人。
心里那点因为他在人前孟浪而生的薄嗔,化作更柔软的暖流。她不再推拒,抬眸望着他。这些日子刻意压制的思念,在此刻他真实温暖的怀抱里,悄然决堤。她伸出手,环住他的脖颈,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他的唇。
这个吻不再带着攻城略地的急切,而是缠绵的、细致的,带着无声的倾诉和确认。分开的时日不长,却仿佛隔了很久。唇舌交缠间,是只有彼此才懂的牵挂与慰藉。
许久,两人才微微分开,额头相抵,平复着有些急促的呼吸和心跳。思念稍解,月灼这才有心思细问:“怎么这么快回来了?我听闻苏暮雨和宋燕回要比试,他们谁赢了?”
苏昌河揽着她腰肢的手未松,引着她往院中的石凳走去,一边简单将四淮城的变故道来。
原来,约定的决战前夕,无双城内部突生剧变,那位传闻中早已不问世事的无双城第一高手剑无敌突然发动叛乱。最终,他们与无双城城主宋燕回联手,才将那入魔的剑无敌击败。而白鹤淮在混战中,不小心受伤。
“白姑娘受了伤?”月灼眉头微蹙。
苏昌河点点头,神色凝重了些:“跟我来。”
他牵着月灼的手,穿过回廊,来到药庄深处一间僻静的厢房外。苏暮雨和苏喆正坐在外间,两人皆沉默不语,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忧色。见到月灼,苏暮雨微微颔首,苏喆也只是叹了口气,烟斗握在手里,却没点。
隔着垂落的素色床幔,能看见白鹤淮静静躺在床榻上,脸色是一种不正常的苍白,呼吸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
苏昌河压低声音解释道:“她中的是‘夜鸦之毒’,这个毒还有个更响亮的名字——‘药人之毒’。”
听到‘药人之毒’,月灼神色凛然,她虽然不是江湖中人,却也清楚那种毒的阴损毒辣。
此时,房间里的空气因这话而显得更加沉重。
就在此时,院外传来一阵略显急促却依旧沉稳的脚步声。萧朝颜引着一个穿着浅灰色细麻长衫的年轻男子匆匆走了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