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灼从鼻子里轻轻“嗯”了一声,带着点理所当然的骄矜,眼皮都没抬。
没料到他紧接着来了句:“就是太贵了。”
月灼倏地抬起眼,斜睨了他一眼。那一眼,眼波流转间天然带着钩子,媚意自生,偏又裹着一层冷艳的壳子,矛盾得勾人心魄。
饶是苏昌河见惯各种美人,此刻心尖也像是被羽毛不轻不重地搔了一下,漏跳了半拍。
“暗河大家长,”月灼红唇微启,语调拉长,“还缺那区区二十两?”
苏昌河放下茶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脸上又挂起那副惯常的、带着点邪肆和玩味的痞笑:“缺啊。家大业大,如今……又想换个行当,挺穷的。”
他说得半真半假,眼神却一直锁在她脸上,不放过她任何细微的表情。
月灼被他看得耳根微热,却故意掩唇低笑,肩膀轻颤,那笑声酥媚入骨:“那怎么办才好呢?不如……我教你做,你以后做给我吃?”
苏昌河看着她笑,喉结不易察觉地滚动了一下,忽然开口,声音有些低哑:“月灼姑娘……是不是练过媚术?”
月灼笑声顿住,歪头看他,烛火在她瞳孔里跳跃,显得无辜又妖冶:“那……你是被魅惑了吗?”
苏昌河感觉耳根那点热度迅速蔓延开来。这种完全脱离掌控、如同毛头小子般心悸的感觉,对他来说陌生至极。暗河慕家并非没有修习媚术的女子,可从未有人能让他产生如此直接而强烈的反应。
这让他很难不怀疑。
见他沉默,月灼眼底掠过一丝了然,以及更深的笑意。她起身,摇曳生姿地走到他面前,微微俯身,带着芍药冷香的气息拂过他鼻尖:“你忘了么?我们……成年了。若是村子还在,我们早该参加祭祀了。”
祭祀……
这两个字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苏昌河记忆深处某个尘封的匣子。
圣火村,龙神祭祀。孩童成年后的重要仪式。并非祈求风调雨顺,而是请龙神庇佑,为适龄的青年男女“牵线”。一种玄妙的感应会在匹配成功的伴侣间产生。若是没有产生这种感应,则被视为“没有情丝”,是修炼族中最高心法《圣火诀》的绝佳苗子。村子几乎不与外族通婚且族中历来女子少于男子。因此,小部分情投意合者是一夫一妻,而更多的情况是……一妻多夫。
月灼看着他瞬间了然又闪过尴尬的神情,知道他想起来了。她眼底笑意更盛,带着几分狡黠和挑衅:“看来……你是练不了圣火诀了。”
苏昌河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也明白自己那莫名失控的心跳源于何处。若村子还在,若祭祀举行,这种对对方气息、存在不可抑制的悸动与吸引,正是龙神匹配成功的标志——他们是命定的伴侣。
一丝尴尬,随即是更汹涌的、混杂着占有欲的灼热,席卷了他。
月灼将他神情变幻尽收眼底,心底那点因确认而生的隐秘欢喜,悄然蔓延。她忽然起身,动作快得仿佛只是一道紫色的轻烟拂过。
下一瞬,月灼细腰一扭,轻盈如蝶,竟直接侧身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苏昌河只觉得腿上一沉,温软馥郁的身躯已然贴近。
她一只手顺势环住他的脖颈,指尖若有似无地拂过他后颈的皮肤。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呼吸交融。她身上那股冷冽的暗香混合着寝居间温暖的馨香,无比霸道地侵占他的感官。
“想不想知道答案?”月灼仰着脸,红唇几乎贴上他的下巴,声音压得极低,气息温热,带着蛊惑。
苏昌河的心跳彻底乱了节奏,如擂鼓般撞击着胸膛,血液奔流的声音在耳中轰鸣。他失去所有语言,只能定定地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美得惊心也冷得夺魄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