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疯了，你怎的知晓他记忆究竟有没有恢复，怎的知晓他不会复仇，你又是怎的确定他不会狠狠捅你一刀？”曲修涟拧眉上前抓住他衣领，几乎是咬牙切齿：“你这是自掘坟墓，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你究竟明不明白？他知晓当年你灭他妖族，抹他记忆，封他妖力，他绝对会报复你的，利用你对他的纵容，利用你的痴心，让你身败名裂，让你痛不欲生，他会让你死的！”

翁雁尘耐心的听他说完，面无波澜：“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曲修涟哑然，手无力地松开。

翁雁尘没怎么看他，略微整理了自己的衣领，心想这衣服上怕是要沾了味道，叫连夜知道他又见了曲修涟不得生气？想罢说道：“若无他事本尊就恕不奉陪了，曲仙人还望请便。”遂转身离去。

曲修涟是不晓得翁雁尘所想，只是平生第一次觉得那么苍白无力，让他觉得迄今所有的坚持都在遇到那句云淡风轻的“那又如何”时卑微如尘，不值一提。

你以为他曲修涟想要的是什么？名誉？修为？多少人梦寐以求却求之不得他如今的一切，却可笑他人不知自己自始至终只求一人目光停驻。

“翁仙人！翁雁尘！”曲修涟连唤了两声，翁雁尘都置若罔闻。

“翁雁尘！你究竟能不能看一下一直跟在你身后的人！”曲修涟这一声几乎称得上是咆哮，语毕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一般摇摇晃晃。这次翁雁尘身形终于顿住。

“我喜欢你……”

曲修涟曾经幻想过无数次，未来的某一天对身边那个俊逸潇洒的男子说出这句话，可他又怕一旦说出这句话甚至会失去现在的一切。所以他小心翼翼，守口如瓶，爱慕止于眼神，藏于心底，但他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在这般境况下，将一切脆弱的爱慕和盘托出。

曲修涟痛苦的问：“如果能早些对你坦白……会不会结局不同？”

“曲兄，”翁雁尘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兀自轻笑一声，开口却是几分凄凉与坚定：“本尊此生……只许夜儿一人。”

平复了心情回到房里，翁雁尘刻意放轻了动作关上门，突然有人从身后猛的环住他的腰。

“别人的味道……还是他们？”连夜把脸埋在翁雁尘背上似撒娇地蹭了蹭，深深吸口气，微微抬了眼角看他。

“好夜儿，最近醋意越来越大了。”翁雁尘含笑，转身顺势抱住连夜，低头蹭了蹭他的鼻子说道：“本尊只是去见了个来道别的仙家。”

“哼。”连夜努着嘴别开，语气里掺了埋怨。“谁叫你突然不见了，明明说了寸步不离……”

翁雁尘捏了捏他气鼓鼓的脸，蜻蜓点水般在脸侧一吻：“嗯，是本尊的错，夜儿消消气，本尊心疼你气坏了。”

连夜没再接话，两手却是主动揽住翁雁尘的脖颈，醉眼迷离，相拥相吻，暧昧的气息逐渐盈满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