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一个老头，”连夜如实道，末了故意偏头问他：“你可是舍不得了？”

闻言，翁雁尘哈哈笑起来：“夜儿又在开本尊玩笑了。”语毕又舒了口气：“明天他们就会离开这里了吧？走了也好，倒也给我们落得个清闲。”

连夜在他背后岸边坐下，翁雁尘仰头就能枕在连夜腿上，入鼻是他身上一股诱人的香甜，翁雁尘忍不住拉过连夜埋头深吸一口。

“夜儿真香。”

连夜低头顺势吻上，视线游离，翁雁尘这才发现连夜只在身外披了件衣裳，里面光溜溜什么都没穿。

翁雁尘眼神微怔，半晌才扯了嘴角问：“你方才这个样子去找人家的？”

连夜已经褪去一半衣裳，闻言掀了好看的眉目歪头问道：“不喜欢我这样？”

“怎么会，本尊喜欢得紧。”翁雁尘哭笑不得，平了气息后望着他问道：“呐夜儿，你爱本尊吗？”

连夜眨着夜里发出淡淡微光的竖瞳反问：“……何为爱？”

……

翁雁尘醒的时候，连夜还在睡觉。

一夜风雨，到凌晨将至两人才意犹未尽地收拾了回房，兴许是太累了，毛茸茸的耳朵和狐狸尾巴都显现出来了，全然是没有防备的睡颜，正蜷缩成一团挤在自己怀里，像是只求关爱的猫儿。翁雁尘只觉得心里某处暖暖的，忍不住伸手撩拨开他额前的碎发，低头印上一吻。

起身时面色微顿，神识感觉到一人正在外等候，便下床穿了衣服，轻手轻脚开门出去，一看，倒是来了个熟人。

出了屋子，拂面微风，遇上那湖心亭轻纱帷幔下煮酒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曲修涟。

曲修涟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无非就只有一件事。

毕竟相识多年，自然客套话也不用多说，虽说如今见面是这么个情况，翁雁尘依旧笑盈盈的，仿佛事不关己一般抬眼看他：“怎么，是那边商量好怎么处置本尊了吗？”

“嗯，说是要你自废修为，怕你同妖王一起叛变这边招架不住。一个妖王就够麻烦了，再加上你的话……虽然我觉得这是杞人忧天。”

翁雁尘倒是没怎么仔细听他后半句，几乎是话一出口便同时点了头：“好。”

曲修涟一阵错愕，不可置信的看着爽快答复的某人，忍不住撅眉：“自废修为你就没有怨言？疯了吗？这么多年勤修苦练你都不要了，只为了一个妖王？莫要再执迷不悟。”

翁雁尘意味不明地笑笑，仿佛故意要惹那人不快似的：“若是本尊执意如此呢？”

曲修涟死死盯着他：“你敢。”

两人相视一眼，片刻的沉默。

曲修涟艰涩道：“就算你不愿，又能护他多久？你可曾想过，天下多少人都要他死，难道你便要屠尽天下人？”

“屠尽天下人倒是不至于，”翁雁尘刻意停顿一下，转而笑的云淡风轻：“不过若是有人胆敢动他一丝一毫，本尊必将他抽筋拔骨永世不得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