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炮头

被叫作红哥的男人听到张海灵的话不由得的内心一怔，表面上却没展现出任何情绪波动，“这个嘛……等我们去了长沙再告诉你。”

张海灵再次将头埋回臂弯，继续出神的往窗外望去。

二月红没再问她原因，没告诉她此刻在江边发生的事，也没告诉她，属于他给她真正的考验即将开始。

重情重义，说来轻巧。无事时任谁都能拿来挂在嘴边上，可当沾染上人命亦或是所救之人会导致自己也身死魂灭呢？

且看吧。

江边，不同于客栈内山雨欲来前的平静。

陈皮小完便从堤坝边的灌从后走了出来，看了看一边，很多的渔船正在驶来，上面都挂着黄葵的旗帜，另一边全是人在打斗。

陈皮定睛一看，发现杀死春申的那个炮头站在船头，掏出一个竹筒，喝了三大口，然后递给下面的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炮头活动了一下脖子，刚想冷笑，一只九爪钩从岸上不起眼的地方飞过来，一把勾住他的脸，惨叫一声，把他整个人拽进了江里。

“可逮着你啦！”岸边的陈皮兴奋的大骂，“可他妈整死爷爷了！”

这一幕被三帮五派看在眼里，黄葵的小个子大哥第一次觉得很尴尬。

堂堂黄葵的炮头，竟然被一个讨口子偷袭了。

而后被九爪钩拽上岸的炮头和陈皮厮杀起来，只几招炮头就明白陈皮和他一样，是花签子。

炮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从来不觉得惊慌的状态，忽然被动摇了，他人生中第一次在这种场合惊慌。

陈皮的九爪钩，像勾桃子一样，一勾一个勾走了岸边上六七个黄葵伙计，把炮头身边的人全部拽入水中。黄葵的伙计几乎全乱了，全都往林子里跑去。

就在他犹豫的瞬间，九爪钩毫不犹豫的再次从水中甩上来，一爪抓住他胯下。炮头一把抓住九爪钩扯掉，这一次他再也不放手了，疯了似的大吼着把陈皮一直拖到岸上，把他凌空从水里拽了出来。

一下掐住脖子，瞬间发现不对，掐住的是一个早就被刺穿耳朵的黄葵伙计，忽然背后一动，转身就看到陈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的上岸绕到他身边并贴在他背后。

他整张脸显得不可置信，他遇到了一个和自己一样强的花签子，不过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

不是年龄，年龄不是致命的。是……聪明，他意识到，眼前这个十六七岁的小鬼，打起架来是用脑子的。

他的恐惧让他无法思考，转身朝着黄葵停在水上的排子跑去，他明白一个有脑子的花签子意味着什么。

…

很久很久，陈皮看着排子上炮头的尸体，疲软在地上，还在不停的抽搐。四周的人看着，他们的赌注都已经下完了。这一次，终于是自己赢了。

太累了，累得他一点脾气都没有了，他只想赶快回破庙那睡一觉。

走了几步，他的路被一个中年女人拦住了。

“你还剩了一个，一起杀了吧。”，中年女人指了指排子上的黄葵老大，“你今天不杀他，他以后一定会杀你的。”

“走开。”陈皮说。

他推开这个女人往前走，才走了几步，忽然叮铃哐啷，一串铜钱丢在他脚下。

他低头看了看，那是一串百文铜钱，回头，女人看着他，簌簌发抖。黄葵老大默默的看着这边，看不清表情，他想了想，把铜钱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