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愁缓缓道:“祖师婆婆遗训,古墓中不准男子踏进一步,就算他是你夫郎也不行。”杨过朗声道:“她是我妻子,我自然和她住在一块,不用你多管!”小龙女直直看向李莫愁,道:“我已是掌门,自然能决定他的去留。”
李莫愁妒忌之心发作,杨过见她神色之间有异,伸臂挡在小龙女身前相护。李莫愁瞧见他的举动,冷笑道:“师妹你倒是对他好,为了他竟连门规也不顾了。”拂尘挥动,呼呼呼进了三招。
杨过带着小龙女闪开了她三招混一的“三雀投林”,想到李莫愁竟出言讥讽小龙女,登时震怒,叫道:“你都被逐出师门了,怎敢说龙儿的不是!何况她现在是掌门,她的话自当便是古墓一派的规矩!”李莫愁听了横眉怒目,道:“你这小子有什么资格说我。”抬手挥出佛尘,以极快的速度朝杨过头劈去。
杨过迅速抽出腰间银笛挡住佛尘,小龙女左手绸带已裹住佛尘的丝线。幸亏小龙女出手迅速,这银笛虽能挡住佛尘,却也挡不住拂尘的劲力,否则杨过要挨上一击了。小龙女右手绸带飞出,卷住佛尘的木柄,双手使力向两边一扯,佛尘立时断成两截,打了李莫愁一个措手不及。
李莫愁见状,心下一慌,瞥见洪凌波背上的双剑。杨过自然也瞧出了她所图,立马上前去夺,小龙女挥出绸带击向李莫愁,但却被她躲过已拿到一剑。杨过忙将另一剑抛给小龙女,叫道:“龙儿,咱们打她!”摸上银笛,咔的一声轻响,笛身弹出一把小刀,他以笛代剑,同小龙女使出玉女剑法向李莫愁攻去。
小龙女与杨过虽还未练成玉女心经,但二人此刻联手已能将李莫愁压制住。李莫愁见二人互相配合,剑招奇幻,变化莫测,击得自己节节败退,一下便知二人使得正是玉女心经,看得她当真眼红,眼看就要招架不住,听得一阵脚步声。
“姑娘,这是怎么了?”正是孙婆婆听到声响赶来了。李莫愁躲过小龙女一招“小园艺菊”,也是小龙女使得利剑,而非无锋剑,又念于师门同情,不愿伤她,哪曾料这一下心软竟让李莫愁将孙婆婆给擒住了。
杨过一招“浪迹天涯”已朝李莫愁劈下,哪料李莫愁竟将孙婆婆挡在身前,他此刻已收不住手,眼看就要伤到孙婆婆,小龙女赶忙出手挡下杨过的攻击。
杨过向后跃去,怒目圆视,手持银笛以刀尖指着她,喝道:“姓李的,快放开孙婆婆!”李莫愁看向小龙女,笑道:“多谢师妹出手相救,不过你这样救我,你那情郎可要吃醋了。”小龙女道:“师姐,你不必说这些废话,快将孙婆婆放了。”
孙婆婆扭头看向李莫愁,道:“你竟然又来了。”李莫愁微微一笑,将剑架在孙婆婆颈间,道:“好久不见啊,孙婆婆。瞧你这话说的,今日我来,为的便是来瞧瞧你和师妹。”孙婆婆看着眼前泛着银光的剑,冷哼一声,道:“这便是来瞧我这个老婆子的态度吗?”
杨过见状,心急如焚,叫道:“姓李的,你就这般不念情吗?”上前几步。李莫愁喝道:“别过来,再上前一步我便杀了她!”又继续道:“把你们手上的兵刃都扔了。”孙婆婆叫道:“姑娘,莫要听她的!”杨过见小龙女弃剑,看了一眼孙婆婆,手中银笛脱手。
李莫愁见二人丢弃了手中兵刃,格格而笑,甚是好听。她与小龙女师出同门,古墓之时孙婆婆便对她多加照顾,对师妹更是一手带大,即便知小龙女修得是抑制情感的功法,也知她绝不会对孙婆婆见死不救。
小龙女道:“我们已照你说的做了,你可以放了孙婆婆了。”李莫愁笑道:“这可不行,需得等我拿到心经,出了古墓后。凌波,还不快起来。”洪凌波此时麻意已缓了许多,站起身捡起地下的剑护在身前,到了李莫愁身旁。
小龙女道:“师姐,跟我来吧。”李莫愁道:“师妹,你可莫要耍我,否则孙婆婆可就要吃苦头了。”小龙女牵上杨过的手,走在李莫愁和洪凌波面前,道:“过儿,你一会摘下一朵‘月霄’来。”杨过会心一笑,道:“好,你莫急,那朵‘月霄’我定会为你摘来。”
李莫愁跟在后面,只当二人在调情,心想着等拿到玉女心经便立即动手杀了这对爱侣,面上笑道:“你们二人倒好雅致。”忽听得几声鹰唳,李莫愁停下脚步,心中戒备。小龙女心下欣喜,口中呼叱数声,一团白影疾速飞来,扑向李莫愁。
李莫愁眼见是一只白鹰,心下冷笑,她曾被两头大雕袭击,但那双雕却吃了她冰魄银针的苦头,便也不放在眼里,她挥袖射出数枚银针,却被昆罗躲过。她心中大惊,料想不到这头白鹰速度如此之快,比之前那两头雕要厉害得多,见洪凌波向她赤手双拳攻来,知她是要打那白鹰,叫道:“别过来添乱!”洪凌波听到师父呵斥,不敢动了。李莫愁只觉手腕一疼,立马松手,孙婆婆见状,挣脱出身,到小龙女和杨过身旁。
李莫愁见手伤到,鲜血淋漓,扯下一块衣料包扎好,冷冷看着小龙女三人。昆罗飞回小龙女身边,落到她肩上。小龙女摸了摸昆罗,昆罗用脑袋蹭她的手,说道:“师姐,看来你今日又得不到心经了。”杨过叫道:“李莫愁,乖乖束手就擒罢!”
李莫愁见状不妙,但岂能甘心,下次再来可就没今日这么幸运能顺利到墓中了。她瞧见一旁的洪凌波,抓起她的背心向三人扔去。三人急忙躲过,洪凌波摔到地上叫了一声,小龙女看向刚才李莫愁所处位置,见师姐已消失不见踪影。
杨过道:“她逃不出去,必然会在墓中打转,咱们去追她!”小龙女道:“孙婆婆,你先回屋罢。”孙婆婆也知自己帮不上什么忙,点头道:“那我便回去了,你二人要小心。”杨过笑道:“放心吧,婆婆,李莫愁打不过我和龙儿的。”眼见洪凌波起身逃走,他微微一笑,洪凌波下一刻便停在原地。正是杨过之前给她下的蛊,这蛊能让人四肢发硬,动弹不得。
二人走在墓道中,杨过问道:“龙儿,你说你师姐会到哪里去?”小龙女摇头,道:“我也不知。”低头沉吟,她抬起头来,拉住杨过的手,道:“过儿,咱们走。”杨过欣喜,道:“你已经知道她躲在哪了?”小龙女道:“我也不确定,咱们瞧瞧便知了。”
小龙女拉着杨过来到一间石室,轻轻推开大门,只见里面摆着五口石棺,此外再无他物,也无一人。杨过低声道:“她藏身于棺材中?”小龙女点点头,道:“应是。”
二人小心翼翼到一口棺材前,推开棺盖,却无人在。两人看向另一口石棺,杨过在小龙女耳边小声道:“我去察看一番。”上前推开棺盖,叫道:“龙儿,你快来。”小龙女上前察看,惊道:“想不到这石棺里竟暗藏机关。”
杨过道:“你师姐定在下面,咱们下去瞧瞧。”小龙女拿了烛台,与他从石棺底走入。二人走下一排石级,穿过甬道,再转了个弯,果见一间石室。
小龙女和杨过走进石室,杨过将她扑倒在地,瞧见地上的银针,见李莫愁提剑在不远处瞪着他们,下一刻她脸色扭曲起来,捂住心口,竟摔倒在地,叫喊起来,叫声极为凄惨。杨过抱起小龙女,笑道:“好巧,咱们又见面了。”
李莫愁趴在地上,脸色苍白,她咬住下唇,恶狠狠地瞪着二人,道:“师妹,想不到你竟这般心狠,给我下了毒。”杨过笑道:“龙儿,这朵‘月霄’可能哄你一笑?”之前二人口中的‘月霄’不是其他,正是一种蛊毒,能令人如蚂蚁般撕咬难耐,痛不欲生。
小龙女道:“你莫要再折磨师姐了。”杨过道:“我也未折磨她,此时她所受的蛊毒也不过十分之一。”李莫愁身子忍不住发颤,此时她便要快痛得要死,这竟还只是十分之一的功效。
李莫愁身子一轻,不似之前那般疼,见小龙女走到她身前,杨过在一旁护着她,恍然间好似看见一个英俊潇洒的少年和娇俏可人的少女,她大怒,忽然暴起,却被杨过给制住。
小龙女幽幽叹了一声,道:“师姐,你走罢。”李莫愁一怔,意识清醒过来,道:“师妹,你要放我走吗?”小龙女点头,道:“是,不过有个条件。”李莫愁冷哼一声,道:“什么条件?”小龙女正色道:“你往后不可再伤人性命,倘若再杀害无辜之人,那你身上的蛊毒便会发作,令你立即暴毙而死。”
李莫愁咬了咬牙,但知此时自己只能低头,道:“知道了,我答应你便是。可以放我走了罢。”小龙女点头,道:“你走罢。”李莫愁朝门口走出。杨过道:“记得把你那徒弟也一并带出。”小龙女若有所思,道:“师姐,你出去记得把墓门给关上。”
李莫愁听到,转过头来,狠狠剜了一眼小龙女,颤颤巍巍走了。二人也跟在她后面,最后目送李莫愁师徒出了古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