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虚实

杨采薇的手忍不住颤抖，却极力控制住，但在刘筠眼里她抖得更厉害了。

刘筠伸出左手握住杨采薇，她这时才猛然清醒，被烧着般收回手，刘筠感受到她不动声色的抗拒，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她不快了。

“没见过，这么多年我都在义庄，除了收尸和买菜很少出来，”杨采薇垂眸思考，露出困惑的神色，这让刘筠稍微有些头疼，“不过，像是什么帮派的式样，我记得听人说过什么银雨罩禾阳的。”

潘樾走上前来，“银雨楼？这李家家主就是银雨楼的人。”

“那这是帮派内斗？”刘筠收好令牌。

“不好说，想查清楚这件事，少不得要去银雨楼一趟。”

杨采薇不以为然地看着潘樾，“怎么去？”

潘樾一脸讳莫如深，“官路走不通就走小道。”

“不可，如果他们真是银雨楼的人，而今在这里丧命，贸然找上门他们定会防范。”

刘筠轻笑：“我有办法。”

第二天，一驾华丽的马车在院里停下，刘筠用细粉仔细敷上杨采薇脸上的疤痕，把她打扮成刘筠刚到禾阳的模样，又把唯一能证明自己郡主身份的令牌别在她的身上。

杨采薇心有疑惑，看着刘筠换上侍从的衣裳，终于没忍住开口：“这是为何？”

“我们俩从小便有几分像，现在你是永安郡主，我是你的侍卫，你只管在人前造势，我去和银雨楼的人交涉，一个小小的侍卫定不会让他们有防备。”

两人站在铜镜前，通过镜子对视着，刘筠眼里是势在必得，杨采薇则很担心，“你会很危险的。”

“实在不行我还能逃跑，这可是我最擅长的。”

“就算如此，官府那些人见过我们。”

“他们虽然愚蠢，但在忠心和活命之间还是懂得权衡的。”

在送杨采薇上马车前，刘筠熟稔地摸了摸高头大马的鬓毛，朝她神秘地眨眼：“这匹马是我特地为你准备的。”

杨采薇回以眨眼，没有追问，“筠儿，等真相大白，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不妨现在就告诉我。”

“不行不行。”杨采薇很少显示出这样俏皮的表情，刘筠又想起了儿时京城的生活，可是这段历历在目的回忆中间掺杂了许多一闪而过陌生的片段。

马车稳稳地穿行在城中，和风偶尔吹开窗上的纱巾，露出杨采薇称得上紧绷的表情。

禾阳百姓都被吸引来两侧，刘筠斜坐在马车头，见前几日还嘲笑杨采薇的小孩皆是一脸崇拜，心中对他们更是鄙夷了些，暗暗加深了在禾阳建一座学堂的想法。

李宅就在眼前，刘筠扶上杨采薇的手，县衙和银雨楼的人已等候多时，不远处地上整齐地摆着尸体。

“这些就是昨晚欲加害殿下的人，怕污了殿下的眼，都用白布盖上了。”

杨采薇的眼神一个个扫过他们，淡淡道：“不对，少了一个人。”

“下官一早就封锁了李宅，所有刺客都在这儿了，殿下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