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番外
天才被埋没是世界上最大的杯具。
日记本君张开双臂，面向朝阳，怀着满心希望迎接新生，脸上如看到自己君临天下般露出梦幻笑容，然而，迎面砸过来的是上面提到的那个巨型杯具，表面还刻着‘免费附送餐具’六个大字。
努力挣扎出婴儿床的汤姆发现自己的临时‘父亲’露出了松口气的庆幸表情，好吧，自己没道理埋怨，排泄不能自理的日子他比斯内普更加难熬。
什么？魔王的自尊心？咳……那些都是和自己身体过不去的玩意儿，只有忍辱负重尽快强大才能维护新代魔王的威严。
“啧，如果你是头巨怪，分泌出的口水还有点价值。”
汤姆感到自己的嘴唇被人用手帕抹了下，摩擦产生了轻微的胀痛感。
餐桌另端的黑发男人嗤笑出声：“享受你的玉米糊吧，在你的舌头能区分糖和盐的味道之前，你的菜单里只有泥和糊状的食物。”
然后斯内普愉快地吞掉了最后块南瓜饼，记忆中香脆的味道让汤姆不自主地吞咽了下，再低头看黏答答的淡黄色玉米糊，成不变的淡淡甜味让他更加没有胃口。
弃勺子于桌上，汤姆很有教养地没有用砸的，但斯内普严肃地皱起了眉头。
“绝食？真是高明的做法，为什么不用更快捷的方法自我了断？”
汤姆怒瞪着监护人，以表明被冤枉的幼年魔王有多么愤怒。
——怎么不说投毒？自己明明只是厌食挑食！
“噗……耗黜……（不好吃）”
伴随着斯内普眉间的褶皱加深，汤姆的脸慢慢皱起，他的舌头还没习惯自己的指挥，相信加以练习会得到改善。
“黜噗噗噗嘟噗噗噗……”
“闭嘴！”声怒喝打断了汤姆的发音练习，汤姆仰头近九十度才能看清斯内普相当愤怒的表情。
“该死的你就不能安静点吗？”斯内普挥舞魔杖，大概在清除坩埚内失败的药剂。
——打搅到你和坩埚的约会我很抱歉，但是，你不能给拿魔杖对着我！喂，不准对我施静音咒！！
听不到自己的声音，汤姆只能放弃了对舌头的训练，怒火中烧的小魔王爬向离他两米远的储物柜，里面瓶瓶的药剂成了他很好的发泄对象。
砸？汤姆不会那么蠢。
局限于自身高度，汤姆就算控制魔力也只能够到最下面那层。
需要补充说明的是，魔药教授没想过会有小鬼擅动自己的私人收藏，所以与教学时越贵重越往上放的习惯不同，斯内普总是把常用的材料或药剂放在自己能够随手拿到的位置，完全符合英国男子身高的家具设计便宜了伺机报复的小毒蛇。
所以随便飘浮了瓶，汤姆自以为十分幸运地拿到了罕见的月华草汁液，联想到净化灵魂的功效，日记本君仿佛看到了将来离家出走事业的启动资金。
——他受够了和只油腻腻大蝙蝠分享童年‘乐趣’的生活！
幼年的黑魔王不会对养育之情抱有天真的感激，虽然没有虐待，但汤姆无法忍受自己在未来仆人的眼里留下羸弱可欺的形象。
手抓着瓶子，汤姆的爬行速度更慢了，他有时会谨慎地抬头观察斯内普的动作，对方完完全全沉浸在魔药的制作中，没有发现自己的任何异常。
穿过桌底，绕过沙发，汤姆嘿咻嘿咻地把自己新得的财产搬到了门边，只喘了口气休息，信心满满的汤姆在手指碰到门的刹那听到了刺耳的警报声，心里慌，造就疲惫的身体就不稳地向前扑去。
事后，汤姆面色沉重地总结，当时头部撞到门起了个影响英名的大包并不可耻，因为疼痛无声地哇哇大哭也归咎于小孩的本能，但可耻的是自己居然不慎摔破了水晶瓶。
泼洒出的液体沾上皮肤并迅速向体内渗透，汤姆感到整个灵魂的抽痛，不是身体的某个部位，而是全身所有地方——无论是皮肤还是骨髓，灼烧的痛感让他度陷入昏迷，接着被炙烤的温度烫醒，忍受波又波的剧痛。
耳鸣让他听不清任何声音，汤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勉强看清自己监护人快速开合的嘴唇，嘴唇上沁凉的质感像是玻璃瓶，鼻尖嗅到的味道差点让他昏过去。
“……喝……你……死的……”
喝下去，你这该死的小巨怪！
仅从捕捉到的几个简单词语，汤姆就能根据魔药教授的语言模式猜测出黑发男人的说话内容，他艰难地吞咽着，就算他无法分清甜和咸的味道，但什么是甘愿把舌头剁下来的苦，汤姆倒是永远地记住了。
“我真的无法相信！你居然让这么小的婴儿发烧！这会影响他的身体和智力发育！梅林啊——你怎么拖到现在才带他过来？！”
汤姆难受地皱眉，那来自女性的高频率声音差点刺破了他的耳膜。
“我给他喂过魔药，高烧直不退，检查不出原因。”
干巴巴的声音属于那个把月光草汁液随便乱放的成年人，拒绝承认错误自我反省的日记君完全无视自己刚才未经主人允许移动他人物品用法学上的术语来说就是‘偷窃’的行径。
疼痛折磨下的疲惫让汤姆容忍了探测咒语打在身上的不适——主要是精神上的，他甚至没有注意到学生时代憎恨又警惕了七年的甜食强迫症患者的存在，意识沉入黑暗。
大病之后汤姆的身体好用了很多，他推测这具躯壳的原著居民终于魂飞魄散了，魔力的稳定增长更让汤姆看到了新的希望。
唯的后遗症是监护人永远对汤姆关上了实验室的大门，他每天的活动范围只剩下客厅地板上的那块黑色地毯，只要超出个指头周围就会响起示警的铃声。
博闻强识的年轻魔王曾经看到过这个讨厌的咒语——苏格兰的牧民们很喜欢用这种禁制圈养他们的牧群。
……
等到汤姆能用磨牙来表示自己的愤怒，他和魔药教授的生活仍然充满了冲突，更让他郁卒的是，每次冲突的结果都是他惨败。
“我要自己洗！”汤姆抓着自己的衣服，脸视死如归的贞 烈。
“梅林，这是你发出的怪叫里最清晰最震撼人心最让我高兴的句子了。”
——当然，我昨天晚上偷偷练习了很多遍。
汤姆骄傲的内心世界被斯内普夸张的赞叹表情和讽刺笑容戳出巨大的洞，冷风嗖嗖地刮进去。
“但是，你确定自己那短小的萝卜腿能跨进浴池么？”
“没人这么评价过！”汤姆生气地大叫。
黑发男人的笑容绝对符合斯莱特林的阴险品质：“瞧，现在有了。”
“不——不要——”
汤姆剧烈挣扎，如果对方再敢用咒语阻止他说话或者禁锢他的身体，他就有理由解除黑发男人的监护权了，格兰芬多的院长会乐意向斯内普展示狮子对保护小巫师权益的勇敢和正义的。
“闭嘴！我很乐意把手伸进你的嘴里将舌头□绕着你的脖子打个结！”
“我要告诉……”
“麦格？还是校长？恩？梅林知道我对摆脱只巨怪有多么高兴！”
拉扯中衣服的领口勒住了脖子，汤姆被自己的口水呛出了眼泪，小脸涨红，黑曜矿石般的眼睛瞪视和自己同色却暗沉得多的眸子，心智毕竟只有十几岁的魔王趁着自己沉默引起的愣神狠狠地咬了斯内普口。
毕竟，牙齿是他目前最尖利的武器了。
“我讨厌你！下地狱去吧！！”
惊怒夹着心虚——成年人的块头比自己打好几倍呢！汤姆飞快地跑进浴室，摔门并锁好，背靠在门上大口呼吸。
紧张地砸吧几下嘴，汤姆尝到了淡淡的腥味，他很熟悉这种味道，当初在孤儿院打架的时候总是容易受伤，头破血流或者门牙打断是家常便饭。比起以前白天饿肚子干活晚上受冻关禁闭还要时常挨打挨骂，现在的条件的确算得上是天堂，但……为什么还是感到不满足？
浴室的门被轻易地打开了，个方便的开锁咒，汤姆在心里撇嘴。
汤姆感到手臂上有股大力把自己从地板上拉起，脱了半的衣服还挂在脖子上，紧紧的，有些发疼，成年人的手指灵活地解开缠绕的衣服。
双颊热气上涌，汤姆不会告诉任何人自己之前很努力地尝试过，不过，除了把脖子绕得更难受之外他没有半点收获。
“‘下地狱’？哼，我不记得自己曾经对你用过这样的形容。”
汤姆哑然，警惕地僵硬了身体，斯莱特林院长的敏锐程度超出了他的预料，忙着圆谎的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裤子已经被拉到了膝盖上。
“你只会用‘巨怪’、‘蠢货’或者‘该死的’……”
他该怎么解释这句话是从麻瓜孤儿院的嬷嬷那里学来的？
“精确——抬脚。”
忍不住遵从男人的命令，汤姆扶住了斯内普的肩膀。
“另只……”
身体光 裸的冷意让汤姆清醒过来，他捂住重点部位，几乎尖叫：“你干什么？！”
“我以为无师自通的汤姆先生知道洗澡之前必须先脱衣服。”
“我要自己洗！！”请不要承认那个跳脚的毛孩子是黑魔王谢谢……
“第二遍，你不需要再重复了，我的耳朵很正常，”魔药教授的丝滑声音演绎了十足的蔑视和嘲笑，“而且，我不认为你遮挡的地方有丝毫欣赏的价值。”说着，斯内普把施过温暖咒语的小孩晾在边，利落地准备好热水。
面红耳赤的汤姆被扔进浴池，水温刚好，说服自己享受奴才斯内普的服侍，闭上眼睛，恰到好处的按摩甚至让他发出声舒适的叹息。
娈 童 癖 者！变 态！！￥#%@@#@#￥%……
“现在，你应该能想起是谁教你‘地狱’这样的麻瓜词语了？”
牺牲色 相的汤姆为自己的忍辱吞声不值，他生生止住了用不可饶恕咒的欲 望，这么近的距离没有道理不能雪前耻。
“我相信不会是任何位教授，当然，包括校长，他会更喜欢教你‘蜂蜜糖’或者‘蟑螂堆’，我是否该感谢你没有口个甜食名称地往外蹦？”
汤姆不语，和迁怒状态下的斯莱特林争辩是蠢货的专利。
“呜……上个星期……我听到个大块头在说……”
偶尔会遇到被罚禁闭的学生到地下室，汤姆说得很模糊，反正无论是怎样的身高对他来说都是大块头，再加上，‘下地狱’本来就是麻瓜的说法，他首先就洗清了斯莱特林学生的嫌疑。
“加两分，赞美你的学习能力！”汤姆压根不敢看成年人和衣服样黑的脸色。
“……晚安。”钻进被窝，汤姆迫不及待地告别，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也是魔药教授从没对自己说过的新词。
阵沉默，汤姆用被子盖住脑袋，几乎要把自己闷死了。
他听到斯内普不情愿的声音：“晚安，”接着是含糊不清的嘟囔，“总算不是巨怪……能和……交待了……”
奋起，枕头砸到了缓缓闭合的门上。
“你这样的人就该下地狱——！！”
地窖的客人本就不多，在斯内普刻意隔离会对孩子产生不良影响的学生之后，汤姆练习说话的机会更少了，他无比讨厌将自己视为包袱的魔药教授。
两人的日常交流基本上不超过十句话。
“起床!”
“……”
“吃饭！”
“……”
“睡觉！”
“……”
情况严重到即使斯内普扒光汤姆衣服把他按到浴缸里，以前顽抗到底的汤姆也不吭声了。
“该死的！难道你在梦游的时候把舌头吞进去了？”魔药教授的眉间高高隆起，冷硬的表情沉凝着，目光锐利饱含压力。
连日来的冷战让汤姆差点忘了自己的‘父亲’也是个冷酷残忍的食死徒之[img]chapter5_127.gif[/img]。
“The Hell is filled up with people just like you!”（意思就是‘像你这样的人就该下地狱’，但比‘go hell’要委婉有趣多了~）
斯内普挑眉，那副略带着惊讶的表情像是带着欣赏。
也许他也在好奇汤姆是从哪里学到这么斯莱特林的谩骂方式。
蛇院院长有着严谨的日程表，旨在充分利用梅林赐予的每秒时间，汤姆恶意地推测有人早就给斯内普预言了他的死亡期限。
用餐后他应该立刻滚进实验室，此时却相当悠闲地在自己对面看书。
汤姆古怪地看着他，被人打乱安排位于《斯内普最讨厌的事物排名》第位，往下数是‘和波特有关的所有事物（包括提及姓名）’，再往下是‘和蠢货打交道’或者‘和蠢货的子孙打交道’或者两者都有——汤姆坚持认为自己不属于这类。
神秘访客很快就出现了。
“我已经把我的大多数生命浪费在和巨怪及其后代的沟通上了，该死的不管我愿不愿意都把小鬼塞给我！”
斯内普的情绪很激动，汤姆为那个可怜的小鬼感到同情，他好奇地瞟了眼，立刻收回多余的情绪。
——德拉科·马尔福。
那男孩有头铂金的短发，正用无知的笑容和斯内普打招呼，汤姆下意识地往低压地带挪远了点……
“如果你没有被身上的宝石晃花眼睛，就该看到这里不是孔雀炫耀屁股的马戏团。现在，收起你的羽毛，闭上该死的嘴巴，向左转直往前走，和你的同类好好交流下什么叫做对长辈的尊重！立刻！！”
果然……汤姆提前有心理准备，没有对那声巨大的摔门声作出太大反应。
他其实很想告诉斯内普自己也对和小孩沟通没有兴趣，而且……尊重？他上辈子都没有学会！
远离对‘马戏团’和‘打屁股’感兴趣的傲慢小孩成为汤姆第二大的梦想。
正如阳光照进现实里只有影子样，梦想词是对永远不可能实现的事物的统称。
“不安分的小混蛋……”在心里称赞魔药教授的评价恰如其分，汤姆没想到自己也会被扔出地窖，那只蝙蝠定在报复——可恶！
“带着你的蠢货……同类，滚出地窖撒丫子跑吧！最好让学校的所有有脑子或者没脑子的生物都看看你们是怎么给自己的姓氏丢脸！”
如果说斯内普的话让汤姆心里冒火，那么小马尔福的问题就让未来魔王失控到自焚。
“教父要遗弃你了？”
——我遗弃你全家！！
在段单方面的愉快聊天之后，汤姆恨不得把那只小孔雀绑在它·最喜欢的扫帚上并放到火堆上烤：“管好你自己！”
就算退化成身体软弱的小孩，汤姆的直觉依旧敏锐，没猜错的话，总是落在自己身上目光的主人定是那个胆敢伙同马尔福欺瞒主魂的西弗勒斯·斯内普了。
他躲在哪？树林后面，二楼窗户，还是湖底？
胡思乱想的汤姆终于注意到周围过于安静了。
“马尔福都该下地狱!梅林的你给我下来！！”汤姆用愤怒掩藏语气里的惊慌。
该死的怕飞得不高摔不断脖子啊！难道马尔福的骄傲是靠格兰芬多式的逞强积累起来的么？
“不要！”
——不要拉倒！摔不死我也要钻心剜骨弄死你！！
这样惊悚的威胁不该出自孩童之口，汤姆无奈地回想在托儿所时看到的幼稚举动。
“再不下来……我就去告诉西弗！”
那会是他生的污点……
“回来了？”黑发斯莱特林挑眉。
“恩……”
失神地回到地窖，汤姆没有错认魔药教授眼底闪而过的笑意，尽管斯内普看上去很正常地捧着本继承他贯风格的砖头书籍，但是，他在那双锃亮的黑皮靴底看到了湿润的泥土。
“呼……汤姆，你走那么快干什么？”
气喘吁吁的德拉科向魔药大师匆匆点头，然后有些埋怨地坐到汤姆的旁边。
——我就是故意的，啧，拖着扫帚跑很累吧？还有你，没错，就是你——大蝙蝠，不快点难道还给你时间收拾干净消除证据么？
表面安静的汤姆内心阴暗地琢磨如何杀人灭口毁尸灭迹，没有注意到玩累了的德拉科头点点变低，最后枕着他的大腿睡着了。飞天扫帚从放松的手里滑落，正好砸到汤姆的脚背上。
——我可以把他踹下去么？
额头青筋直跳的汤姆无声地询问斯内普。
蛇王扯出个‘请你自便’的假笑，招来信纸，唰唰几笔注定了两兄弟同 床 共 枕的命运。
汤姆如果知道那封信不是通知马尔福接德拉科回去的话，他肯定会追上去亲手把那只猫头鹰掐死。
晚餐桌上。
德拉科对着小米粥里面的鱼干挑挑拣拣，霍格沃茨的伙食毕竟不如马尔福家的精致。
“你父亲会感谢我帮你纠正了挑食的毛病。”
魔药教授狠狠地喷了声鼻息，汤姆随之露出嘲讽的笑容，他明白小铂金脸上的镇定表情忍耐了多少痛苦，因为他自己也不喜欢吃那种据说有营养却干巴巴难以下咽的东西。
“你尝尝看，其实这个很好吃。”
带着最纯真的笑容，汤姆恶劣地夹了自己碗里的鱼干给德拉科，桌上的三人都知道这很失礼，但谁会追究个孩子的热情好客？
享受着旁边哀怨视线的汤姆认为这样的自己是病态的，只是他很坦然地接受了，毕竟这个世界不需要心理健康的黑魔王。
斯内普比汤姆更快地接受了幼蛇的狡猾和阴险，用对待学生的教育目光逼迫他的教子把碗里的食物全部吃完，汤姆的心情很愉快，直到魔药教授冷笑着把鱼干安排进下周的食谱。
真正面临和别人分享床铺的时候，具有极强的领地意识的汤姆直接站在斯内普面前抗议：“就算没有客房，他也可以睡沙发。”
被汤姆用手指无情指着的德拉科试图为自己争取利益。
“我睡相很好，绝对不会影响到你。”
汤姆嫌恶地摇头：“可你流口水！”
“说谎是不对的。”德拉科不以为然。
“那这是什么？！”汤姆指着大腿上尚未干透的水印。
“哦，汤姆，你不能因为自己把汤撒衣服上就污蔑我……”德拉科想了想，讨好地对斯内普说道，“教父，就算是我弄脏的好了，不要打汤姆屁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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