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愁绪

不久，褚厌从床上醒来，捂住微疼的胸口起了身，眼神茫然地望了望四周。

“师尊……？”褚厌的眼神晦暗不明，脑海里还在回忆昏迷前的情景。

他隐约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人好像是……师尊……

想到这里，他眼神一顿，猛地起身下床，向门口走去。

他很急迫，似乎想验证自己的猜测……

如果当时是师尊……那他岂不是受伤了？

而后褚厌转念一想：不会的，他修为高深，怎么可能被我所伤，一定没有……

而现在外面已经夜深，四下寂静无声，而他却感觉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大。

大得有点吵了……

直到他来到聆江月紧闭的房门面前，才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

他的手在房门处停了又放，放了又停 ，最后也没敲响，而是呆呆地站在屋外。

这时候的屋内：聆江月还在昏迷不醒。

但是灵魂已经在系统暂设的住所里好吃好喝伺候着呢……

系统早已经化为了一个衣冠楚楚的白面书生，赔笑道：“宿主还在为本系统的突然掉线生气啊？”

“别气，别气。”

“来，吃颗总部新来的葡萄。”

说完就拿起桌上的葡萄剥了皮，亲手喂到坐在摇摇椅上的聆江月嘴边。

聆江月不太领情地白了他一眼，但是还是吃了系统手里的葡萄。

“怎么？一颗葡萄就想收买我？”

聆江月明显被葡萄甜腻歪了…皱了皱眉。

“早干嘛去了？”

白面书生虽然是系统所变，但是吧形象什么的也不死板，倒像个真正的人。

行为举止中都带了丝文人的儒雅，他擦了擦手上沾的水，然后展开了手里的桃花扇。

“哎呀，实在是对不住嘛，没及时通知宿主，本系统就被总部逮去开会了，宿主可以原谅本系统吗？”

聆江月一副嚣张样，躺在哪椅子上闭目养神，“哼。”

“不靠谱到想揍你…”

系统有些无奈的看着他，随后一声悠远隔着墙的闷声闯入系统空间。

“师尊……你睡了吗？”

坐在摇摇椅子上的聆江月听到声音猛地弹起，“这小子大半夜不睡觉来找我做什么？”

系统的空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整体和个太空舱没什么区别。

该空间与外面是隔绝的，外面不能察觉里面，里面却能察觉到外面

系统随意挥了挥手，本来虚无的墙面就出现了一处投影。

投影处的人影不是站在门外的褚厌还能是谁，少年听屋内没有回应，有些着急，但是有怕真的打扰到聆江月。

所以一直不敢推门进去，在门外站了很久。

聆江月见这小子还时不时捂了一下心口，他顿时有些有点脖子疼。

扯了扯嘴皮子，开口：“看来那老头的药，除了那点副作用，还是挺管用的。”

聆江月看了眼系统，“三无，把我送出去吧。”

白面书生摇了摇扇子，“宿主啊，这就着急了？”

聆江月给他一个眼神自己体会，“着急个屁啊，我这是为了防止他真的会冲进来，到时候解释不清楚。”

系统掩了掩笑意，“哦哦哦，原来是这样啊。”

“还不快点？”

聆江月看着投屏中一直都不肯离去的褚厌，实在是担心。

系统化为了一个光球，然后围着聆江月转了几圈，随后聆江月的魂魄便出了系统空间。

聆江月忽感天旋地转一下，随后在睁眼时，已经回归肉体，他撑了撑床，然后下意识用灵力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子。

他眼神一惊：他的灵力已经恢复了不少，虽然现在只恢复到筑基修为，但是好歹自己能用灵力了。

令他更为震惊的是：动用灵力那一瞬间，居然不会遭到反噬了。

聆江月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来不及想这么多，就看向房门处。

叹了口气，开口道：

“站了那么久了，进来吧。”

褚厌听到久违的清冷语调，突然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聆江月居然回他了。

是睡着了……

还是……

褚厌犹豫了一下，然后开门。

抬眼间，他看到了正坐在床上的聆江月，那样冷艳、清尘的眉目在烛光下在脸颊处映出几道阴影。

那双眼睛依旧那么不染一丝温情，褚厌下意识地垂眸，走了进去。

待走进些，褚厌的目光隐隐瞥了一眼聆江月的脖颈处，试图找到什么答案。

可是……那月白衣衫下，半遮的脖颈已然洁白无瑕，丝毫没有一些……

褚厌内心有些奇怪：我记得明明我掐了他……

褚厌这样想着思绪有点飘了，聆江月也注意到了他的异样目光，顺着褚厌的目光，看向了自己脖颈处。

聆江月的视角：我看到了微微凌乱的衣领……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所以他到底在看什么？

聆江月脸色一黑，抬眸，“徒儿，在看哪里呢？”

褚厌被他问得措不及防，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的失态之举，下意识低头，“弟子没看哪里……”

聆江月不知道想了什么，随后下了床，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

“你可知罪？”

“弟子知错……”

“修炼之事为师从一开始就告诫你，急不来，可你呢？”

“你却拿为师的话当什么？耳旁风吗？”聆江月明显提高了音量，显得更肃杀冷清了。

“如果再如此不听话，为师就真的……”

“师尊又要赶我走吗？”

褚厌没想到他追问的是这件事，还以为聆江月在怪罪他的失神之举。

褚厌抬起深色眸子看向他，眼神中带了几分莫名委屈，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弟子……”

只是想快些掌握修炼之法而已…

褚厌刚要说出的话停在喉头，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情绪。

聆江月这是在关心他吗？

褚厌看着那双俯视着自己，却毫无波澜的眼睛，真的内心矛盾。

聆江月看着那双带着委屈眼睛，内心os：不，我不会赶你走，我只会让你感受到什么是世态炎凉。

我会养大你，教你怎么样修炼，教你怎么攒够失望，教你怎么样恨我，然后教你怎么样恨我却又下不去手杀了我……

我还会教你怎么成为这本书真正的主角……直到我任务完成。

聆江月看着那双眼睛，眼神中竟然显出一丝悲悯之色，褚厌也察觉到了。

褚厌咬了咬牙，才鼓足勇气问道：“师尊……徒儿昏迷前，可曾伤了你？”

聆江月愣了一下，随后冷笑一声，“笑话，你连一个区区引气入体都勉强的人，我又岂会被你所伤？”

此刻褚厌内心：可是我明明记得，我当时……

褚厌看了一眼他，不知道说什么好，“真的吗？”

“可是我明明记得你当时就在弟子房间，你好像……很难受…”褚厌声音越来越小。

“哦？”聆江月内心有些慌乱，表情却异常冷静。

心想：他居然……在昏迷前恢复了理智，他到底看到了什么？不会什么都看到了吧？

聆江月拿不定主意，于是质问他，“你看到了什么？”

褚厌见他不想说，还一脸警惕的样子，虽然内心感到蹊跷，但也只是摇了摇头，“弟子当时只是模糊一眼，便晕了过去。”

聆江月听他所言，不像假的，暗暗松了口气。

“为师不会怎么样，没人敢对为师怎么样？”

褚厌垂眸，内心苦笑：是啊…他一个修为高深的仙尊，又岂会被我这样一个小人物所伤？简直可笑。

“倒是你…”聆江月走到椅子旁，坐了下来。

“你说这么多，是想感谢为师？”

褚厌点了点头，“嗯…不管怎么样，是师尊救了弟子…”

“弟子理应致谢。”

聆江月扫了他一眼，见他如此，内心暗喜，“哼，这次倒是还挺有良心。”

……

聆江月看着窗外的夜深人静，陷入了思考：我明日该如何是好？

是直接告诉他取血的用途，还是随便找个由头强迫他自己献血，还是残忍一点……直接自己上手？

算了……一切都等明日再说吧，有点费脑，今晚垫高枕头好好思考一下。

内心的愁绪一下子就涌起，令聆江月看褚厌的眼神更加复杂起来。

褚厌对上他深思的眼眸，莫名内心一颤，“师尊…可是有什么事情吩咐徒儿？”

聆江月别开眼，走到窗前看了看满天星斗，微微叹了一下气。

“下去吧，为师乏了……”

褚厌看着他，不明所以，随后退了出去。

“弟子告退…”

褚厌转身替他关上房门，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随后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