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小家伙。”带土心里难受极了,他知道自己不该失控发火,“我吓到你了?对不起,我不该吼你。”
鸣人摇摇头,把脸埋进膝盖里,咕哝了一句,声音闷得听不清。
“要不要再说一遍?我没听清。”他轻声问,给足孩子选择的时间。
鸣人缓缓抬头,哽咽却清晰地问:“我是个怪物吗?”
那一刻,带土的感觉恐怖地熟悉——就像当年看着琳扑向卡卡西的雷切,又像目睹老师和玖辛奈的尸体,还像听到“卡卡西任务中失踪”的噩耗。他仿佛忘了如何呼吸。他知道,这就是心碎的感觉。
“不是。”带土立刻回答,强忍着不跟鸣人一起哭出来,“你不是。听我说,那家伙只是——只是个坏人,好吗?他说的没一句是真的。”
鸣人抽着鼻子,泪水滚过通红肿胀的小脸。“……不止他一个……”
带土明白,总有一天鸣人会察觉到全村对他的厌憎,只是没料到会这么快。他以为自己还有时间想好该怎么解释!鸣人还小,太小了,不该承受这样的仇恨。他早知道带鸣人出门时会有人冷言冷语,却没想到鸣人竟已听得懂、记得住。
他一度想撒谎否认,可长远看,那只会更糟。除非能改变整个村子对“人柱力”的成见,否则恶言不会停止。
“有时候,人们会说一些他们不该说的难听话。”带土只能这样告诉他。当然,真相远比这复杂,可受限于保密法令,也碍于鸣人年幼,村子的政治内幕他一个字都不能提。
“可我没有做错!”鸣人哭喊着,拼命揉眼睛。
“是啊,”带土黯然,“你没有。”
“那他们为什么……”
他能给出什么答案?他几乎想违背命令,把一切都告诉鸣人——关于他的父母、关于九尾、关于所有被封锁的细节。
可他不能。除非他愿意冒失去鸣人的风险。他不至于天真到以为火影的暗部此刻没在监视他。
根本没有好答案。“有些人就是无缘无故地坏。对不起。”鸣人不会明白这句道歉真正的分量……
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真相。
果不其然,这个答案丝毫没能安抚孩子。“……我是怪物吗?”他又问。
带土没有再次简单否认,而是灵机一动。他大声地“嗯——”了一声,装出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果然,鸣人抬头偷看,想知道他在搞什么。带土顺势用手指梳了梳鸣人的头发,又轻轻扯了扯他的耳朵。
“嗯……”
鸣人抽噎着问:“干嘛?”
“没有角。”带土一脸严肃,“舌头伸出来。”
鸣人照做,打嗝般的啜泣渐渐被疑惑取代。
“也不是分叉舌。”他抓起鸣人的一只手,夸张地翻过来眯眼细瞧,又“嗯”了一声。
“到底看什么呀?”鸣人睁大眼睛。
带土摇头:“五根手指。另一只手拿来看看。”
鸣人乖乖伸出另一只手给他“检查”。仍偶尔抽鼻子,泪痕挂在脸上,但呼吸已慢慢平稳。
“这只也是五根。”他点着下巴,装模作样地思索,随即打了个响指,“啊,有了!把脚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