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富岳的谈话余波未平,房子又面临被收,他还要担心鸣人是否因分离留下阴影,更要日日悬心卡卡西到底活不活……
带土早已濒临极限。若真老实承认,他其实快撑不住了。
屋前那片小菜圃,早被他荒废成原始森林;据邻居投诉,里头甚至冒出会咬人的食肉花,活像守护地盘的通灵兽。
当天上午,他收到一纸回函:两位大人的接见请求双双被拒——落款仍是团藏。
遗嘱杳无踪影,房子被定性为“村集体资产”,两周后强制收屋,次日便拆——时间紧得让他眼前发黑。
他得在期限内另寻住处,还要搬走自己和鸣人的全部家当,更要保住水门、久辛奈留下的每一件遗物。
血压大概已爆表。
正因如此,当医疗班传来“卡卡西近期可能苏醒”的消息时,他没当场情绪崩堤,简直算医学奇迹。
之后每一次带鸣人探病,他都屏息推门,期盼那张熟悉的脸终于睁开双眼;当凯听闻消息、泪崩着把他抱到肋骨作响,他也忍住了;甚至卡卡西几次眼皮颤动、又滑回黑暗,他都硬生生把希望咽回肚里。
所以,当卡卡西真正清醒那一刻,他情绪爆炸,简直合情合理。
午夜,医院单人病房。
鸣人已在家由一排影分身守护;少了孩子在场,带土更像笼中困兽,来回踱步。
连日忧惧、怒火与疲惫,在静夜里发酵成一点即炸的火药。
毫无预兆——
“……呃。”一声低哑的痛哼,接着是气若游丝的呼唤:“……带土?”
带土几乎扑回床沿,一把攥住卡卡西的手臂。
明明满肚子火气,却先被巨大的庆幸淹没:他还活着,还会说话。
卡卡西虚弱得抬不起手,只能微微侧头;被药力浸染的目光柔软得近乎无辜。
那副神情让带土越发火大——他倒好,一睁眼就卖乖;自己却被恐惧与愤怒熬了整整月余。
“……嗨。”卡卡西含糊地打招呼,像只是睡了个懒觉。
带土不答,目色阴晴不定。
卡卡西迟钝地察觉到异样,眉心轻蹙:“……怎么了?”
理智告诉他:伤者刚醒,应体谅;幕后黑手可恨,不该迁怒。
可带土向来学不会“忍”字怎么写。
忆起那日纪念碑下卡卡西转身离开的背影,忆起这些日子的撕心等待,他抬手——
“啪!”
不是拳,是掌。
掌掴声在病房里脆亮、短促,带着私情与羞辱:拳用于敌人,巴掌甩给辜负自己的人。
卡卡西懵了,手捂迅速泛红的脸,药力让他藏不住情绪,眼里尽是茫然与委屈。
口罩遮了下唇,却遮不住受伤的神情。他没吭声,只等一个解释。
带土给了——
“你这自私的王八蛋!”他吼得走廊都震,理智彻底下线。
卡卡西眨了眨眼,脑子显然还跟不上节奏:“……啊?”
“你听得清清楚楚!”带土怒声回怼,“你他妈怎么敢!?经历了那么多,你竟然——竟然——”他气得发出一声困兽般嘶哑的喉音,语无伦次。
“……什么?”卡卡西重复。他沉思片刻,像在检索记忆。还好,脑子没坏,他终于开口:“我只是执行村子的任务,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