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人情翻覆似波澜

盛老太太听了侍女的回话气得倒仰，明兰市侩的笑了笑，“那劳烦姐姐再带一句话，我们不是攀附表叔的权势，只是觉着祖母到底是他亲姑姑，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呢，没有侄子遇上事，亲姑姑都不说句话的道理。按属相算，表叔也三十多了，还没成家立业，祖母心里也是挂念着，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天底下还是一家人最指的上。”

侍女只是应着，什么也没说。

府里，徐昶不知何时睁了眼，正好这时候小厨房也把饭端了上来，饭桌上，贺犹欢自然而然的带出来盛老太太过来的事，“你姑姑过来了，不过叫我撵出去了。”

徐昶反应了一下，才想起还有盛老太太这么个人，“她养子是京官，我该避嫌的。”话说完，他自己倒是笑了。

贺犹欢也笑了笑，旋即又问，“这回在京城待几天？能过了年回去么？”

徐昶摇头，“不是云鹤霄捅的篓子太大，我也不会进京。”

贺犹欢沉吟了一下，“嗯，我倒忘了那边走不开人。东南的事我不好碰，你走那天我也不送了，回头接手过去的人便是不好相处你也先容让则个……”

她话没说完，就看徐昶垂下眸子，“司尊果然爱惜羽毛，你都这么说了，我只好应着吧。”

贺犹欢拍拍他的肩膀，声音也软了些，“你不必跟我演的一副瞎小心的受气媳妇样子，我虽不插手，可也是他们头上的一点树荫，你摸着良心说，除了云鹤霄这个不开眼的孽障，有哪个真的叫你犯难了？便是这云鹤霄，我给你交个底，这回就是皇上容他、陈公公容他，我也不能容他。”

马车上

盛老太太声音不阴不阳，“昶哥儿果然是发达了，门槛几丈高。”

明兰抱着盛老太太的手臂安慰她，“祖母别生气，许是表叔舟车劳顿懒怠见人呢。”

……

春节之前，京城里还有件事：宁远侯次子顾廷烨求娶余阁老的孙女余嫣然。

顾廷烨是京城有名的花花公子，但这回似乎是认真要娶余嫣然，言说若余家许嫁必将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余阁老看他说的真切，也就同意了。

当然这中间闹了点小插曲：顾廷烨的外室曼娘闹上门求余嫣然喝妾室茶，好在明兰出来打圆场才没闹得翻天覆地，顾廷烨又从中一通周旋，好歹是没让余家悔婚。

年底平宁郡主带着齐衡给盛家送年礼时候，齐衡趁机给了明兰一对无锡大阿福。

“小公爷这是什么意思？”明兰心里明知，却粉面绯红，佯做不解。

齐衡声音温润却坚定，“六妹妹，你等我。”

明兰只说，“明年春闱，愿小公爷榜上有名。”

盛家一共就这么大，两人这点互动有心人想看见实在不难。

齐衡走了之后，墨兰款步出来，“先前看九龙壁时候，六妹妹拿泥巴弄脏了我的衣裳，美其名曰怕私会外男坏了名声，却不知这齐小公爷算不算外男？”

明兰甜甜一笑，“清者自清，四姐姐既然读了这么多书，不会不知这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