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大门前的水域,时隔日久后,又出现了一艘艘迎接新娘的花舫,它们晃悠悠的,从那边到这边。
白日的水面清澈如镜,花舫倒影映入其中,还有周围青山草木陪衬。
原来,宫门再度选亲的日子已经到来。
云为衫和上官浅一身喜庆嫁衣在花舫中静坐,一如初时模样,但心境已然不同。
船上挂的灯笼轻摇,非在夜时亮起,便也有所失色。
宫门内,张灯结彩,处处挂了喜绸。
广场上,长长的红毯至下而上,铺满台阶,一路延伸至执刃殿,台阶两侧,是整装而立的侍卫们。
执刃殿内,宫尚角一身执刃服,俊朗挺拔,高坐正中。
他身侧,商宫宫主的位置上坐着宫流商,但徵、羽两宫宫主的位置却是空着的。
“尚角啊,今日的事你们确有把握吧?”宫流商紧握手中助行的拐杖,想到十年前的悲剧,不免生出些许畏缩。
“自然。”宫尚角头都没偏一分,十分笃定道。
“那就好,那就好。”虽然这副模样丢人,但宫流商也无法,毕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气氛愈发紧张。
广场上,一众参与选婚的新娘终于出现。
她们间隔不远,在号角声中,踩着红毯,缓缓步上台阶。
明明喜事当前,但空气中的肃杀气息却愈发明显。
眼看一个个鲜红人影踏入执刃殿,宫尚角从高座上起身,往下走去,像是迎接,却是应战。
“请执刃开始选新娘。”雪长老一声高喊。
宫尚角停下脚步,看了眼最前头身形熟悉的两个新娘,“辛苦了两位姑娘了。”
紧接着,手一扬,执刃殿外的排排侍卫俱都行动起来。
“新娘的腰带之中藏了软剑,发钗、珠花也都是剧毒暗器。”
上官浅和云为衫掀开盖头往后一抛,而后将腰间软剑抽出刺向无锋之人。
外头晴天明日的,陡然下起雪来。
执刃殿内,血腥味越积越重。许多倒下的魑魅怎么也没想明白,为何会成为自己人的剑下亡魂。
“我们被骗了,宫尚角的内力还在!”有个魅中刀后呕出口血,最后死不瞑目。
“蠢货。”上官浅朱红的唇瓣张合,眼中俱是嘲讽。
执刃殿内一片乱象,因着这次选亲的是宫尚角,早就期待再与他一战的寒衣客并未去角宫,而是一路自广场杀来。
他所过之处,倒下不少宫门侍卫,宫尚角自打杀声中抬头,不期然和寒衣客对上眼。
“是你!”宫尚角目眦欲裂。
这张脸,他此生都不会忘记,十年前,就是这个人杀害了他的母亲和朗弟弟!
寒衣客见他如此,似是想起了什么,大笑出声,“十年前没能送你与家人团聚,想必那孩子还在下面等着你,他一个人多寂寞,可别叫他等太久了。”
“不必强作挣扎了,你此刻内力尽失,就让我送你一程,黄泉路上,我念经为你超度。”
话落,目光一转,看向上官浅和云为衫,“至于你们两个,等我解决了他,再收拾。”
说着,他手中的金刚轮一晃,折射出金属光泽。
“你该死!”宫尚角执刀而上。
雪花似鹅羽,飘飘扬扬后归于尘土。
万俟哀甩着飞镰,踏入雪宫之内,看见石台上的茶具和前方的庭院,他嘴角一咧。
“看来,这里没有人呢。”
花宫,悲旭脚尖擦过几具侍卫尸体,停在刀冢入口,头发被风吹的乱作一团。
宫门各处密道附近,隐约有爆炸声传出,紧接着,里外布置的诸多陷阱也派上了用场。
突然,不知何处,传来一声钟响。
“葚葚,我们去找哥哥。”
这会,宫远徵和许葚刚把从废弃密道处进入的漏网之鱼一一拿下。
“后山有火器,其他各处也埋了火药安排了陷阱…只有哥哥那里,什么都没有,我实在放心不下。”
“上官浅递回来的消息说了,北方之魍寒衣客的目标是哥哥,且他的武器内含陨铁,可以吸附暗器和兵刃。”
许葚听他焦急念叨着,没说自己留了一道灵力在宫尚角身上,关键时候会保住他。
“那我们快走吧。”
“我一定会保护好你和尚角哥哥的,宫门的亲人们,一个都不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