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晨

怡子夫人是青九在景城居住公寓的房东，不过在青九几年前刚入住的时候，房东还是她的丈夫。

刚回到公寓所在的街区，尹文陆就将地图用彩信的方式发送了过来。

尹文陆最后是以自己要开始工作周边不能有人打扰为理由给青九下达的“逐客令”；在前者答应帮自己去报到、并在知道案发现场后的第一时间发给自己后，青九才答应先从警局离开。

他在那等我然后告诉我案情，居然连最基础的案发现场在哪都不清楚，这还真不是一件合理的事情。

在走出警局的时候，青九还有些没搞懂。

不过拦下一辆出租车后他又想到：有没有可能他原先就不负责这个案子，只是碰巧有所耳闻，然后又遇到刚回来的自己了呢？

想到这里，青九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点，不过无头尸体案件……他很快就在脑海里想起了几个教材上“经典案例”的复刻。

无论怎么说，这都是一件一旦经过媒体报道，就会轰动社会的案件。

看着不远处的公寓，再看看手中滑盖手机屏幕上的地图照片，青九咬了咬牙，转身又走到马路旁，开始拦出租车。

等青九火急火燎地来到案发现场的那条街道，警戒线已经拉了起来，每隔一段距离就有几个警员。

司机报了个合理的数字，还算好运的是，青九口袋里的零钱正好与这个数无异。

在塞给司机乘车费之后青九打开了车门从出租车上下来。尽管警戒线拉的有点长，但现在毕竟是休息日的上午，所以好事围观的人并不算多。

青九没费多大力气就来到了警戒线前，他当时穿着半套警司警服，连证明都省了两名警员直接将他放进了警戒线里。

他有些疑惑地看着两名警员，其中一个人会意，指向街道中间一个往内延伸的巷子，“从那里进去，”他解释道，“早些时候几个警司已经进去了，到现在还没出来。”

他说到这里瞟了眼青九肩膀上警司的肩章，青九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突然发现自己左肩肩章竟然戴反了。

“咳咳……”青九佯装咳嗽试图缓解尴尬，“小问题不用在意，那个巷子口进去就行是吧。”他尬笑着说道。

“嗯。”警员点点头，“需要我带你过去吗？”

似乎他对青九这个年轻且看上去不太靠谱的警司有些不放心。

“这就不必了，你们注意看住凑热闹的不要让他们靠的太近……”说到这里青九又看了眼自己所在的位置与案发现场巷子口的距离

——这距离也算不上“太近”吧。

“总之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就行，如果人太多拦不住就不要跟他们发生冲突，及时过来汇报就行。”

青九正经地说道，似乎在尽力地维护自己作为警司的威严。

成不成功不知道，反正他内心此时仍然有些尴尬。

说完后他走动起来，还将反戴着的肩章取下重新戴了上去，然后加快了步伐。

等青九走过去的时候，实际上原先围在尸体周围的警员已经开始了搬运和后续工作。

他很快就发现了高局长的位置：那个和以前没什么太大变化的中年人此时正和另外一个看上去资历很老的人说着什么。

很快，高局长也注意到了青九，便冲和他说话的人点点头。

那人敬了个军礼，然后从高局长身边走过，去指挥对尸体现场的处理工作了。

“我听说你昨天就回来了。”

青九走到高局长身前低声说道：“有点小意外，导致现在才到。”

高局长摆了摆手，“不重要，复员报到找个空闲时间去办了就行；倒是你，刚回来没怎么歇息就赶了过来，勤了不少啊。”

青九干笑了一声附和着高局长的赞誉，紧接着说出了自己一路上都在想的疑问：“尸体是在昨天就被发现的，为啥今天才开始立案调查？”

“昨天吗？”高局长脸部闪过一丝疑惑的神情，“案件是今天凌晨接到的啊，我们先派了几个值夜班的同志过来保护现场，然后集结完就直接过来了。”

“这样啊……”青九自言自语道，“大概我记错了吧。”他抿了抿嘴。

但他确信在昨天晚上就有人要告诉他这起案子的存在了。

“既然归队了，那就按照警队的“正常”作息行事。”高局长提高声音说到，“尸体稍后会送到警局，我们在那之前回去，有一场临时会议。”

青九点点头，高局长又补充了一句：“这起案子，对你来说可能有点意思，也绝对配得上附近的警力。”

“一起凶杀案？”

“一起城区闹市角落的分尸凶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