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与无锋的这场战役,死伤无数,血流成河。无锋折损了四个魍以及数不清的魅与寒鸦,而宫门也损失了无数绿玉侍,还差点丢失了无量流火。
不过经此一役,无锋内部实力大大削弱,想必数十年内都不会再有精力为祸江湖了。
“执刃,郑姑娘醒了!”
门外突兀的通报声打断了宫尚角的思绪,他微微一怔,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今日是郑杳杳昏迷的第三日了。
那日他一时疏忽,给了万俟哀趁虚而入的机会。分开时还好好的人,等他回来时,半边肩头都被飞镰割得血肉模糊了。
宫尚角登时心跳就慢了几拍。
他引以为傲的理智和冷静,全都在看见钟媚儿毫无血色的那张脸后烟消云散。
他几乎连路都走不稳了。
直到现在回想起那天的场景,宫尚角还是有些心悸。
他讨厌这种事情失控的感觉。也厌恶那个无力又恐慌的自己。
即便他事后亲手杀了万俟哀,可钟媚儿受的伤也不可能复原了。
医官说,伤在右肩,创面太大,留疤是肯定的了,日后也没法再用剑,就算是想恢复成正常人那样都很难。
宫尚角只后悔自己没把万俟哀碎尸万段,让他死得太痛快了。
钟媚儿因为失血过多待在角宫的偏殿修养,但即便宫远徵一连喂了两朵出云重莲,却还是迟迟不醒。
宫尚角每晚都会去守着她。
与无锋一战后宫门也受创不小,他白天事情多,只能晚上去看她。
而宫远徵不分白天黑夜,整日整日地守在床边,几乎都不吃不喝了。
两个人心里都想让钟媚儿醒来后第一眼看见的人是自己。
然而宫尚角终究还是比宫远徵慢了一步。他进去的时候,宫远徵已经拿着勺子在喂钟媚儿喝药了。
钟媚儿:“执刃,你来了。”
宫尚角:“感觉好些了吗?”
钟媚儿:“只是右边胳膊还有些使不上力,其余的倒没什么。”
宫尚角:“嗯,好好休息,缺什么就跟金复说。”
钟媚儿:“多谢执刃。”
宫尚角听着她一口一个执刃,心里颇不是滋味。
以前私底下,她都是唤他公子的。不是宫二也不是角公子,仅仅就只是公子。
在远徵面前倒是乖觉了。
宫远徵听着他们俩生疏的对话,低眉的同时暗暗窃喜。
看来杳杳心里还是有他的,对他哥不过是面子情,碍于他是执刃不好拒绝罢了。
两个人各怀心思地坐在那,钟媚儿只当什么都不知道,安安静静喝完了药。
宫远徵:“你早些歇着吧,医官说了,你现在身子虚弱,得好好休息。”
宫远徵想要扶她躺下,却被钟媚儿反手拉住袖口。
“上官浅……她怎么样了?”钟媚儿蹙眉问道,“我记得那晚是她救了我……”
宫远徵:“她被关进地牢了,哥哥还没来得及审她。”
钟媚儿:“阿徵,放她一条生路吧,好不好?”
钟媚儿:“如果不是她,我早就死在万俟哀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