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是,万俟哀没有动用飞镰,而是抬手洒出一把灰色粉末,两名红玉侍卫来不及闭气,当场应声倒地。
万俟哀悲悯地摇摇头:“宫门的水平是越来越不济了,红玉侍卫也不过如此。”
钟媚儿拆下头发上的珠钗,从腰间摸出一把软剑。
钟媚儿:“你想要我的命,只管来取,就怕你本事不济,取不了。”
见她打算亲自迎战,金复着急拦下。
金复:“郑姑娘,执刃交代过,你……”
钟媚儿:“这是我和他的私人恩怨,与宫门无锋无关,何必搭上你。”
话音未落,万俟哀的飞镰已经闪至眼前,枯叶飞舞。
钟媚儿与金复分别持剑迎上,却也只能苦苦应对,渐渐处于下风。
随着“砰”地一声,金复连人带剑被万俟哀击出好几米远,口吐鲜血,几乎没有了爬起来的力气。
万俟哀趁着钟媚儿分神这一刻,直取要害,镰刀刺进了她的肩头,让她再挣扎不得。
“他对你那般好,午夜梦回之际,你就不会觉得愧疚吗?!”万俟哀低声质问,手下动作越发狠厉,鲜血早已染红了女人半边身子。
钟媚儿唇色苍白,强撑道:“对我好又如何?那就能掩盖他最开始强迫我的罪行了吗?”
“女子在你们眼里就是低贱轻贱的玩意儿,不是吗?”
万俟哀微微怔楞几秒,刚回过神来,就被突然掠来的人影打了一掌。
钟媚儿此时已经痛得眼前模糊,朦朦胧胧间,她努力想看清那个把她从万俟哀手上救走的人的轮廓。
啊,原来是上官浅。
她跟她曾经的小师妹还真像呢,会在别人骂她魔教妖女的时候狠狠出手惩治,会在最关键的时候冒险来救她。
一样的刀子嘴豆腐心。
彻底昏迷前,钟媚儿这样想到。
……
上官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进密道的前一秒会突然想起郑杳杳那个女人。
她还被困在角宫,如果遇上无锋的那几个魍,怕是不会有好下场——毕竟寒衣客是为了救她而死。
也许她会死。
上官浅想起郑杳杳曾经说过的那些话。
“半月之蝇无需解,信不信随你。”
“你猜我恨不恨他?”
“合作吧,上官浅,我们目标一致,为什么不合作?”
……
在上官浅眼中,她总是那样运筹帷幄,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曾经屠杀宫门数十口人、名声可怖的寒衣客愿意告诉她无锋密辛,而心思诡谲难测的宫远徵也轻易被她骗得卸下心防。
郑杳杳比她这个自诩后起之秀的魅更加优秀。
她似乎天生就擅长做戏骗人。
但她却从来没骗过她。
上官浅摸了摸怀里的那块玄铁片,神色复杂地望向密道另一端。
只要现在走出去,她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回无锋总部,利用无量流火把点竹的心血付之一炬,实现她这么多年汲汲而营的最终目的。
她……要去救她吗?
夜渐渐深了,半晌后,一道身影跃上城墙,往角宫的方向飞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