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6

三天后，出现了第二具尸体。不等夏洛克吩咐，约翰自告奋勇地出现在尸体旁。一样的手法，约翰看得出伤口都是同一件武器造成的。夏洛克的皱着眉头，盯着窗棱上的一点看，约翰怀疑他只是在发呆。突然，他转过身，附身看了看尸体，眼睛闪闪发光，嘴里自言自语，约翰只依稀听见了“白痴”，“早该想到”。夏洛克便冲出了房子。

验尸后的第二天，约翰去村子里取从伦敦寄来的医药补给，他背着药箱，看见夏洛克带着帽子匆匆地上了一辆马车，神色冷淡，约翰伸了伸手想打招呼，夏洛克的目光滑过他，却没有回应。约翰不解，要赶上去，却看见了车夫腰间的鼓起。

约翰打了个寒战，急忙打开自己的医药箱，在最低层拼命地摸，一面跟着马车跑。

夏洛克深深吐出一口气，瞟了一眼地上流着血挣扎的杀人犯，目光跟随着窗外急急忙忙跑走的医生。他回到家的时候被告知，医生今天头疼，先去睡了。

约翰半夜的时候醒了，不如说，是被吵醒了。夏洛克站在他的床边，正在拉小提琴。

“你在做什么？”约翰含含糊糊地问。

小提琴停了，夏洛克慢慢地将小提琴放下。附身贴近约翰，“那正是我想问你的，你在做什么？”约翰不作声，夏洛克的声音在黑暗之中太诱惑，尤其他现在的脑袋还有些模糊。夏洛克单手抬起约翰的下巴，他逆着月光站着，约翰看不见他的眼睛。夏洛克缓缓吐出一口气，“约翰，你为我杀了人。”约翰竭力控制住呼吸，“他那个时候要杀你。”他的下巴被牢牢地固定住，脖子仰得酸疼，“福尔摩斯先生····”“夏洛克。”“夏洛克，你瞧，能不能先放开我的下巴？”夏洛克盯了他一会，突然弯腰，将自己的唇凑上去。

“谢谢你，约翰。”

约翰突然觉得唇上一疼，血的味道充斥了他的口腔。

他像来的时候那样，无声无息地走了。

约翰承认他太困惑了。后半夜他无论如何睡不着，第二天只好带着黑眼圈起床。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坐在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对面，对方表情平静，灰蓝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约翰觉得自己的耳朵红了。迈克罗夫特——约翰终于知道他叫什么了——在报纸后面向约翰打了一个招呼，“早安，医生。”

约翰转开目光，“早安，福尔摩斯先生。”迟疑了一下，转向了对面，“早安，福尔摩斯先生。”

夏洛克漫不经心地点点头，他今天穿着规规矩矩的黑礼服，但外衣还没穿上，浅灰色的衬衫外是合体的黑色背心，打着领带，袖口是一对漂亮的，同他的眼睛一样颜色的钴蓝色袖扣，那头黑发依旧柔软地打着卷，典型的贵族青年模样。

“夏洛克，我猜你已经看见雷斯垂得先生的信了，是吗？”迈克罗夫特放下报纸。

夏洛克冷哼一声，“你是记忆力退化了吗？迈克罗夫特。”约翰吃了一惊。迈克罗夫特是福尔摩斯家的长子，是将来继承福尔摩斯庄园的人。夏洛克如果以后还想维持现在的生活，跟他的哥哥搞好关系是绝对必要的。

迈克罗夫特丝毫没有生气，“医生，我相信你还没有见过我们的治安官，是吗？”

约翰摇摇头，眼光瞟向夏洛克，他已经离席了，“确实没有。”

约翰听着夏洛克的靴子在地上敲出的声音越来越远，觉得有些事自己还是少惹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