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5

约翰很快便取得了上上下下的尊重和喜爱。他是个称职的，专业的医生，还总是那么和气。丝毫没有轻浮的举动，没有人能比他更绅士和礼貌的了。

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内心越来越烦闷焦躁。

约翰·华生，他不是甘于平静生活的人。也许换成别人，会逐渐适应这样安稳的生活，这里工作轻松，薪资优厚。但是他，他知道，他的从医志向从来就不是做一名家庭医生。约翰是个很好的医生，他没说的是，他还是个很好的射击手。父亲还健在的时候，常常带着他去打猎。有些人天生便在某些事情上独具天赋，例如约翰和射击这件事。他第一次拿枪的时候，肾上腺激素高到一个从未到达的境界，他很快成为那一带最棒的猎人，甚至开始流传一些关于他神乎所以的枪法的流言。但是约翰去医学院后便再也没有碰过枪。虽然他确实有一把从父亲处继承下来的，很好的左轮。约翰心底似乎隐隐约约认为，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和一个枪手是无法共存的。虽然他竭力避免去思考这个问题。但是他一直随声携带着枪，不为什么，约翰终究无法彻底舍弃。他骨子里渴望不凡，但是又追求平凡。

他和那位年轻的贵族谁都没有说起那天晚上的事情，但是约翰能明显地感觉到，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夏洛克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的时间也逐渐延长。那种目光是玩味的，等待着的。约翰不是不曾听说过那些以身体服饰雇主以换得权利和身份的事情，他从心底厌恶这种行为，他害怕那位傲慢的，冷漠的贵族，也将他看作那样的玩物。他开始后悔那天晚上的好奇心作用下的探险。

今天有些不对劲。约翰看见女佣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脸上是惊恐的苍白。约翰不明白，赫德森太太拉住他，“医生，您能看看莉莉么？她似乎是悲伤过度了。”约翰搞不懂，“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赫德森太太睁大眼，“噢，医生，没人告诉你么，莉莉的姐姐，艾玛，昨天晚上被发现······”她的声音颤抖起来，拿出手绢擦擦眼睛，“艾玛被发现死在村子外的荒地上了。肯定是那些吉普赛人干的，真让人难以置信！”

约翰深深的同情莉莉，至亲手足被发现惨死，无论如何都让人难以接受，他给她开了些镇定剂，嘱咐别的女仆好好照顾她。这些事是他能做到最好的了。

约翰走到门厅，夏洛克迈着大步走来，扫了他一眼便与他擦身而过，约翰全身僵硬起来，夏洛克身上带着淡淡的血腥气息，对一个医生来说，太敏感了。夏洛克没有停下脚步，“医生，或许我该说一声我没有杀她，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希望能得到一些协助，一刻钟后，在这里等着我。”

青年的人已经不见了，约翰却只好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等他，夏洛克的语气充满了颐气指使的意味，傲慢那么理所当然。一刻钟后他冲下楼，示意医生跟上。

约翰没想到他说的协助是验尸。

他应该觉得厌恶的，但他简直没法掩饰自己的专注。他要知道这个女人最真实的死因，他同情莉莉，但他痛恨自己只能同情，他要做一些什么，去实际地找出这个凶手。约翰事无巨细地检查着尸体，没有意识到夏洛克的眼睛几乎在同样专注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