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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 民怨

更流年

“安然,你是不知道,这刘大人今日在大堂之上的审案别提有多精彩了。”

穆川同逐风进了院子,却并未瞧见陆安然的身影,心中当下就慌了神儿。

“殿下,您别急,陆姑娘许是出去闲逛了。”

“眼下外头这般情况多变,她若是……”

“若是什么?”

穆川回头瞧见陆安然与冬青立于身后,她手中还端着几碟小菜,一盅汤,几碗饭。

“小姐,您瞧,可不是急坏了殿下。”

“我守约,并未出门,只是同冬青去了趟东厨。”

“好,我知道你并未出门。”

一行四人进了院子,陆安然让冬青将酒菜置于梨花树下,“昨夜你身上的梨花气息让人心旷神怡,今日我们便在此处用膳可好?”

“好,安然说什么都好。”

“厨房里还留了一盅汤。”

“多谢小姐。”

冬青拉着逐风就离开了院子,只留下梨花树下的二人。

“这汤可是有什么讲究?”

“这汤乃是用刚刚捕上来的鲈鱼熬煮了几个时辰所制。”

“那定然是味美鲜嫩。”

一语闭,穆川正打算掀开盖子,却被陆安然阻止了。

“可这汤却并非如此食用。”

穆川瞧见桌案上红嫩的鲈鱼片,方才发现少了配料的酱汁。

陆安然从汤盅之中取出一碗汤,浇在鱼片之上,滚烫的白色鱼汤霎时浇熟了鱼脍,又将莳萝子、橘皮和胡椒撒入其中。

与之前全然不同的是鱼肉的香味,此刻酸甜鲜美,并不同方才的嫩生生。

“尝尝。”

鱼脍入口即化,酸甜只是表象,梨花的气息与鱼汤的鲜美,似乎在舌尖上绘出了一朵芙蓉花。

鱼汤浓白炽热之间流淌出一股熟稔的气息,原来是……

“我珍藏多年的好酒,到底是被安然发现了。”

“昨儿夜间和昀儿喝酒未埋好酒坛子,还怪起我来了。”

“安然如今越发娇嗔起来了。”

恰风至,梨花花落,落入陆安然的发梢之上,穆川欲抬手拂去却瞥见她那珍珠赤色发带。

“九殿下而今是越发厌恶我了,拘着我不许出门,还为了一坛酒说嘴。”

“你啊,越发的促狭了,这几日怎的不曾见你戴骨簪?”

“我若是带了,免不得让旁人误以为我同谁定了亲,自然是不能让旁人晓得我的好,好让九殿下自惭形秽。”

“好啊,不过是几日不让你出门,你便这般挖苦于我。”

陆安然从盘中夹了一片炙猪肉,大快朵颐起来,仿佛吃的不是猪肉,是穆川一般。

“是我的错,我原只是想着让你休息几日……”

陆安然心中不悦,你啊,你啊,你瞧瞧,他一撒娇你就是没招了。

穆川蹲在陆安然腿肚子边,软软糯糯说出这些话,总能让人没法子。

“骨簪是你所赠的礼物,我自然是不敢怠慢,今儿个不过是慵懒了些,未曾戴上罢了。”

穆川从陆安然怀中接过那双人骨簪,小心谨慎地插入了发梢上,又拂去发梢上的梨花。

他方要低头,却瞧见陆安然明媚闪烁的睫毛,像极了那年梨花树下的蝴蝶。

他亦如同那年一般,捉住了那对扑腾的蝴蝶,吻上它们的翅膀,又放它们自由飞翔。

“晚些时候,我带安然去看戏如何?”

“当真?”

“千真万确。”

“你还未同我说道,今日审案的情形。”

“好,我这就同你说说。不过,你要先喝一碗鱼汤暖暖身子。”

穆川握着陆安然的手,掌心的温热比之往昔略有所增,然则还是让人觉得冷冰冰的。

“好,别说一碗,十碗我都喝。”

“今日大堂之上,高承贤那厮……”

“高承贤当真被鞭笞了三十下?”

“千真万确,刘大人果真有这本事。”

“苏城在刘大人的治理下民风气盛,风调雨顺,我自然是知晓他的本领的,却不想他为人正直,亦如他的名字一般。”

“讲得一事,即行一事;行得一事,即知一事。”

“高承贤现下只怕是难受得很。”

“刘大人统领岭南道,他也不敢擅自行动,只怕是要同我二哥告状不成。”

“庆王既然回了儋州,有些事总要同他做一个了断。”

“他身处漩涡之中,只怕是已然失了自己。”

陆安然回握住穆川的手,“你若是为难……”

穆川摇了摇头,“不为难,安然,我并非半大的孩儿了,我也不能事事躲在你身后。何况,高承贤一人吃喝足够儋州百姓一年的余粮,这样的人,不杀不足以平民怨!”

“我自然是懂你的,只是你们之间……”

“这世界有一人懂你,知你,便是最好不过的事儿。”

“二哥必然是想要借他的手除去秦家,可是秦野阔这样的人除了还会有第二个,且四哥手下之人也绝对不会束手就擒。”

“那时,想必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我已然越来越看不透二哥了,他先前说的那些理想抱负,来到儋州之后他屡次阻拦我们。而今刘大人来了,我倒是安心了许多。”

“刘大人在,必然不会让他再走错了路。”

“可是离开了儋州呢?”

“何况我们都明白,只要高承贤在儋州一日,儋州的百姓绝不会有一日好过。我不明白,为何要用那样的理由自欺欺人,难道在二哥他觉得,一屋不扫,便可扫天下?若是连儋州百姓都护不住,谈何护住天下的百姓。”

“穆川,是非黑白之间从不曾有明显的边界,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你只需要坚定自己的内心就好了。”

“是,安然,明日我便上街求得万民血书状告高承贤一党!”

“比起明日,眼下清河帮的内乱也更为重要。”

“柴广他们可是动了?”

“晚些时候,我们去瓮中捉鳖。”

酉时二刻,陆安然与穆川在横梁之上听着屋子里的动静,却见柴广几人同坐在一起,讨论着分舵之事。

“眼下沈长青入了大狱,分舵之中唯我们马首是瞻。”

“若是借此机会杀了他,清河帮不过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旁的我不担心,不过高承贤那厮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只怕是难说。”

“与虎谋皮,与其被动,不如我们主动出击。何况,我们手中还有他不敢擅动的东西。”

“你倒是提醒我了,眼下分舵兄弟们都在我们这边。与高承贤瓜分了清河帮也不是不可能。”

“陆家那个有些碍事。”

“一个黄毛丫头还能掀翻了天不成。”

“你可别忘了,还有一个九殿下。”

“一同杀了便是!”

穆川与陆安然眼下坐在横梁之上,贴得极其近,听闻此话,只觉得好大的口气。

“不行,我还得去找一趟高承贤,以免那厮出尔反尔。”

柴广离开了屋子,却见留下的那人打开了屋子里的书架,书架上有本书,那书册很是奇怪,居然无法搬动。

那人旋转那书册,书架后隐约露出了一间密室。

二人对视一眼,穆川带着陆安然闪身跟随那人进了密道。

柴广出门之后,察觉有人跟踪自己,三下五除二拐进了巷子里,却不想巷子里早已经有人埋伏着,他一时不慎入了圈套之中。

“庆王殿下,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穆泽瞧着眼前的沈长青与地上的麻袋,“沈帮主深夜来此,不知有何事?”

“庆王殿下果真是好本事,竟然丝毫不意外原本应当在牢中的我,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沈帮主身边能人异士众多,易容术不过是稀松平常的把戏而已。”

穆泽擦了擦手中的剑,并未抬头看沈长青,心中却狐疑得很,清河帮已然到了如此地步了嘛?若不是高承贤那个蠢货,本王必然能收复他们。

“我此来是为了给庆王殿下送礼了。”

“哦?不知是什么礼?”

“庆王殿下来儋州查赈灾粮一案,可有所收获?”

穆泽并未回答,心中却很是不悦,平白折了不少人进去,赈灾粮却无法交差。

“沈某此来便是将此人送给殿下交差。”

穆泽心中仍旧不免怀疑,平白送来的礼物,收与不收到是有趣的事儿。

“为何偏偏是本王?”

“白日里的事情,想必您也知道了,高承贤这厮我们与他有仇怨,至于那位刘处置使,一来就给了我们个下马威。眼下庆王殿下才是值得我们信赖之人。”

穆泽放下手中的卷轴,倒了一杯热茶,“沈帮主,请上座。”

“那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清河帮无意参与朝堂争斗,只是这厮与高承贤里应外合,毁我清河帮清誉,还请殿下助我们一臂之力。”

“儋州之事,本王必然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如此这般,自然是最好。”

穆泽很是清楚,而今吃下清河帮绝对不是最佳时间,与其如此,不如卖个交情给清河帮,又有何不可呢?

“殿下日后所有需要,清河帮上下愿效犬马之劳。”

“那本王以茶代酒敬沈帮主一杯。”

“那沈某便多谢殿下了,沈某告辞!”

穆泽眼见那人消失在夜幕之中,方才唤了蔡望津入内。

“殿下,麻袋之中是柴广。”

“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只是如此一来,高承贤就不能为我们所用了。”

“一个高承贤比之清河帮孰轻孰重,本王心中已有决断。”

“是,殿下英明,何况,高承贤本就是一个蠢货。”

“蠢货也有蠢货的用途。他这些年能得老四如此看重,只怕也是留有后手。”

“属下明白。”

林副将隐在锈柱之后,眼看着那个麻袋被人安排进了柴房。

“庆王当真这么说?”

“属下听得不真切,不过那人身影七八分像沈长青。”

“怎么可能!沈长青明明已经……”

“将军此事不得不防……”

穆川二人跟随那人脚步七拐八绕进了一个黝黑的洞穴之内,方才发现,原来那里面藏着不少尚未处理干净的赈灾粮。

那人又推开了一块石头,从中取出一个黑檀木酸枝木盒子,盒子内是一个黄花梨梅花骰子,那人只瞟了一眼又放回了原位。

穆川与陆安然二人隐在一块凸起的石壁后,石壁仅仅可容一人站立,二人只得紧紧相拥,方才能不露行踪。

那人手持烛台立时三刻出了那山洞,又不知从何处开启了机关,溜了出去。

二人瞧见那人远去,方才从石壁上出来,穆川手持一旁的烛台,朝那处前行。

果不其然他们用同样的法子打开了那处暗格,暗格之中俨然有一盒子,只是盒子的锁扣尤其不同。

陆安然瞧见此锁孔的样子,从发梢上取下骨簪,“或许我们可以试试。”

穆川将木盒放置在一旁的石桌上,又将陆安然护在身后,只左转片刻便察觉到锁扣松动,他顿时后退三步,背对木盒用袖口捂住了陆安然的口鼻。

片刻之后,木盒的异动停止了,二人这才靠近,发现木盒之内原来有一个木转轴,若是打开的方向不对,木盒之内的账本便会开启自毁,那时整个木盒都将化为灰烬。

“索性安然聪慧,不然只怕是空手而归。”

陆安然翻了翻木盒中的账本,“看来是柴广与高承贤往来的账目,只是这梅花骰子不知是何意?”

“眼下有了这本账本,再加上万民血书,定然可以将高承贤这厮斩于剑下。”

斩于剑下,如此熟稔的话,再一次从穆川口中说出来,只是这一次,又会不会有所不同呢?

“我叫穆川,也是这大瀚朝的九皇子,今日我来,是为了大家也是为了我自己,尽一些应尽之责。”

“高承贤,他是儋州的驻军,更是萦绕在大家心头的恶魔。他做了多少骇人听闻的事情,拆散了多少幸福美满的家庭,他视人命如草芥。

“我们儋州百姓愿不愿意为自己做一次主!谁愿意同我一起前去,指认高承贤,让他就地伏法!”

“我知道,你们都很害怕,也很绝望!州府无能,百姓泣血!你们求告无门痛恨朝廷!”

“或许以一人之力,就如蚍蜉撼树,但百川奔流,则凝江海之万钧之势!我愿以我一人之力担保,如果高承贤一日不倒,我就一日不走!”

“你们看天上那是什么!”

紫光雷电奔腾过,万物复苏生灵起,置之死地而后生,过眼云烟不过此。

“雷神显灵,雷神显灵!”

“九殿下,我们愿意同你一道前去!”

“九殿下是我们儋州百姓的轩辕十四星!”

“走!我们同殿下一同前去!”

儋州驿站的柴房门被人偷偷打开了,一位身着玄色斗篷的姑娘进了其中。

“是你?”

“没想到还是棋差一着,被你个黄毛丫头……”

柴广瞧着陆安然手上的账册,话到嘴边却止住了,“你想做什么?”

“舍你一条命,换来家中一生无虞,这样的买卖做与不做,都在你手中。”

“我不过是亡命之徒,哪里来的什么家人!”

“你家小儿子今年刚刚上了学堂,学堂的夫子夸他有本事,不像他爹,只知道打打杀杀。”

“你,你,居然还是被你查到了,你竟然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这里,足以见得你们陆家的本事。”

“陆家的本事你这辈子是没机会看到了,可我刚刚办了几个学堂,比起保你一家无虞,不如让你儿子替你看看这外面的天地,如何?”

“梅花骰子里面的东西不若我猜猜,可是高承贤手中秦阔野在军中的账本?”

“你如何得知!”

“果真如此,你还有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之后,你的命便不值这个价了。”

“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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