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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银火香泥柜

更流年

“小姐,您醒了,公子已派人来瞧了多回了。”

“既然如此,那你去替我请你家公子来一趟。”

“是,月荷这就去。”

清河帮的门口一声“吁”引得众人纷纷警惕,“你家帮主可在?”

“帮主和小姐在院子里。”

那人将马鞭往身旁之人手中一丢,“带路!”

不大的院子里,杏雨梨云,怪石嶙峋的穿堂正中间摆了一张桌案,一位妙玉年华的姑娘正伏案拨弄着算盘珠子,园子的另一侧一位郎君正在打拳,一招一式运斤成风,只叫人觉得厚积薄发。

那人纵身而去,与园子正中央的郎君缠斗在一起,二人你来我往,行云流水,飞花飞叶,好不痛快。

“多日不见,沈兄功力不退反进。”

“哈哈哈,你回来了。”

“索性不辱使命,还带来了喜讯。”

“找到他们二人了?”

“是,那位姑娘是……”

“走,我带你见过我小妹。”

“沈兄何时收了个如此俊俏的小娘?”

沈长青开怀大笑,“怎么,你瞧上我家小妹了?”

“不敢,不敢。”

“冬青,见过斐飞兄弟。”

“冬青见过斐兄弟。”

斐飞这才想起来陆安然交代的话,“原来,你就是冬青姑娘!”

“怎么,你听过我小妹的名姓?”

“陆姑娘让我将此信交给一位冬青姑娘,我原以为……”

“小姐和殿下可还好?”

“他俩命大,虽然顺水而流但是索性被人所救,而今也是安然无恙。”

“小姐和殿下无恙就好,不知被何人所救?”

“洛族。”

沈长青听闻此言,心中不由想起一桩祖辈们口中的往事,“可是曾经在琼州府琼山生活的洛族?”

“哥,你知道他们?”

“此事就说来话长了,走,我们去书房谈。”

一行三人向书房行去,功力深厚的二人自然是不会漏掉假山背后的身影。

大网已然打开,且看谁入网中。

“云霞,我来看你了。”

一位身形高大的老者这会儿在正在蔚蓝成色水碧天的海崖之上眺望远方。

“还记得,我们约好,若有一日可以离开,便一同出海。”

那位老者胡须苍白,手指却细嫩柔滑,指腹一寸寸划过石壁上的剑痕。

若是早知当初的选择会让你付出性命的代价,那么我宁可不曾那般做过。

“我这十几年里踏过大瀚,南宵,东周,西罗,北临,每一寸土地,我知道,你想去看看不同的景致。”

“我,这几年在苏城落了脚做个说书人。这一年瞧见了一个姑娘,她半年前的模样我已经记不清了,却记得而今她眼中古井一般的波澜不惊。”

“我还瞧见一个少年郎,不知怎的,他同你有三五分相似的样貌,性子一样的和善醇厚。”

“我还窥见他们二人之间千难万险的缘分,你说,我要不要帮他们一把。”

那人紧紧抱住那块石壁,喃喃道“你若是还在,定然是愿意他们在一起的。”

“再等些时日,我帮了他们,便回来同你一起纵海遨游,再也不分开。”

“殿下,您歇会吧。”

“马儿怎么样?”

“方才属下查探,那马儿的精粮之中混入了不少的巴豆。”

“巴豆这种伎俩也使得出来,陆安然可真是好样的。”

“殿下,您缘何会知晓是陆姑娘所为?”

穆泽直勾勾地瞧着眼前的林副将,“林副将这是怀疑本王所言?”

“属下惶恐,属下不敢!”

穆泽假意屈膝扶起地上的林副将,“本王并没有怪你的意思。”

“属下只是一时不解,故而……”

“林副将不愧是高将军身边的左膀右臂,本王也颇为仰慕。”

林副将听见仰慕二字,险些认不清东西。

穆泽瞧见那人嘴角的欣喜之色,心下了然计划成功。

“林副将一身才干,若是如此埋没,实属可惜。”

林副将赶紧叩谢,“多谢庆王殿下赏识,若是能为殿下效力,属下,死而无憾!”

“既然如此,待回到儋州之后,你便来我身侧吧。”

“多谢殿下!多谢殿下!”

蔡望津瞧着地上磕头的林副将,心中却哀叹,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殿下,再过三日,马儿便可恢复。”

穆泽摩挲着手中的扳指,“不必了。本王自有办法。”

“呲~”

穆泽将怀中的匕首刺入马儿的涌泉穴,马儿吃痛一路狂奔而去,他立刻翻身上马,一路疾驰。

林副将与蔡望津也只得同行其法,快速追赶上。

“驾~”

一行三人疾驰在官道之上,暗夜里暮色沉沉,无人瞧见三人脸上的神色各不相同。

“姑娘,公子到了。”

陆安然换上一身洛族服饰,用烧下银丝碳炭灰在脸颊两侧与额首画上蛙人纹与忍冬纹,两两相对各有其韵味。

“秦兄,昨夜的猫儿狗儿可还顺利。”

秦度抬眼望着陆安然出现的地方,眼中满是惊艳,从未想过,陆安然身着洛族的服饰会如此花颜月貌。

“尚可。”

片刻之后,秦度方才察觉到自己的行为颇为失礼,借故喝茶遮掩自己的尴尬。

“这茶,这茶不错。”

“姑娘,这是穆公子让月荷准备的竹米粥,糖脆饼,红虾毕罗。”

陆安然只是瞟了一眼,便让月荷端了下去。

“可是……”

“我与你家公子有要事商量,你先退下吧。”

“是。”

秦度将陆安然眼中一闪而过的情绪捕捉到,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陆姑娘,也会有痛心的情愫。

“秦黔,去瞧瞧今日的早膳可是准备妥帖了。”

“是,公子叮嘱的羊肉羹定然煮好了。”

陆安然喝茶的手停下羊肉羹之时突然停顿了半刻。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将早膳端来给陆姑娘尝尝。”

“我并非……”

“知晓姑娘不去重口腹之欲之人,只是时辰尚早,猫儿狗儿昨夜也疲倦不堪。”

陆安然自然知晓他话中的意思,猫儿狗儿总要抛出一些饵料才会出洞。

“什么,陆安然没死!”

“是我们埋下里面的钉子传出来的信。”

“还有什么?”

“听说她与秦度闭门合谋了半日。”

“孤男寡女半日光景。”

“砰~”

“大人息怒!”

瓷碗与桌椅的接触,让白日里的书房平白生出一丝怒气。

“大人,您爱吃的虾生做好了。”

那人不过是冷冷地瞧了一眼下人,就让那人害怕得直发抖。

“先下去准备吧,我们的贵客也快到了。”

“是。”

一旁的谋士不明所以,“大人,您是说秦公子?”

“跟了我这么久还是这般愚钝。算算日子,庆王殿下也该来拜访我这位舅父了。”

“若是庆王殿下来了,那位只怕也是无可奈何。”

陆安然瞧着眼前这一碗羊肉羹,配上几块蒸饼,恰如苏城的老顾摊子。

“陆姑娘尝着可还满意?”

“这味道,比得上苏城的那家百年老店。”

“陆姑娘不知道这方子是我家公子……”

秦黔方才察觉自己说错了话,“属下去后厨看看可有些什么果子……”

“秦兄何时爱上的羊肉羹?”

“或许是因为陆姑娘那一次‘盛宴’邀请。”

“那倒是安然之福了,本以为那日秦兄会受宠若惊。”

“惊倒是尚可,宠倒是不曾瞧见。”

陆安然不禁觉得秦度何时如此厚颜无耻起来了,倒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不知秦兄想要什么的宠?”

“什么样都可以答应?”

“自然是不能违背道义人伦,人命这种自然也是不妥的。”

“自然不会,只是秦某一时半刻还不曾想到,不如先留下这个约定。”

“自然可以。”

“公子!”

秦黔慌慌张张地从外闯了进来,“公子!那,那,那猫儿出洞了。”

“难得见秦统领如此一面。”

秦黔忙向陆安然行礼请罪,“陆姑娘恕罪,方才一时大意失礼了。”

“猫儿出洞,只怕狗儿也快了。”

“那就抛出一个饵料让它自己出洞。”

陆安然与秦度将视线放在眼前的羊肉羹上,心中一个计谋跃然纸上。

“秦统领,可以开唱了。”

“穆兄一大早出去了,不然他在我们只怕是不好唱这出戏。”

“未必。”

“不好了,不好了,公子和陆姑娘中毒了!”

“快来人!”

“请大夫!”

“公子和姑娘怎么了?”

琼州刺史府中一个人神色仓皇地向书房跑去,自然并未留意身后的尾巴。

“公子,一切顺利。”

“什么!他们二人中毒了?”

琼州刺史来回踱步,“方才还在密谋,而今就中毒了,再探再报!”

“是,小的这就去!”

秦管家含泪送走了大夫,“闭门谢客!”

“是!”

“大人,大夫开了这个方子。”

“三两,两钱,一十二粒。”

“大人,这是还魂丹的药方,可见这二人必然是……”

“药方亦可作假,再探再报!”

“不对,我们何时下过下毒的指令?”

“大人,或许是大人福泽深厚,有人暗中相助。”

“哈哈哈,琼州是我的天下,任谁来都拦不住!”

“是吗?刺史大人,我们好久不见!”

林笙惊惶失措地瞧着面前那人,那人手中锋利的长剑上的龙纹让他惧怕更甚,“你,你是何人?”

那人亮出自己的符牌,书房内的二人慌忙跪倒。

“九殿下倒是比我们早了半刻。”

“秦家小子!”

“林大人,且看看这是何物?”

“陛下,陛下圣明。”

穆川瞟了一眼身后的秦度与秦黔,并未瞧见陆安然的身影。

“陆姑娘无碍,她半盏茶之后便到。”

“九殿下请上座。”

“不必了,既然这里有秦兄在,我就放心了许多。”

“殿下是打算去寻陆姑娘?”

“秦兄可是有别的打算?”

“陆姑娘她颇有能力,只是此恶徒身上牵扯了一桩与殿下相关的旧事。”

“何旧事?”

“殿下若是想要知道答案,不如自己去寻可好?”

陆安然与秦度分开之后,借着自己洛族的身份成功进入了刺史府的后院,又摸索到了暖阁的位置。

“尔丫头,这就是我家主人会客的地方,今日有贵客来访,容不得差错。”

“是,尔冉一定好好擦洗。”

“秦家小子,你不过是一介布衣,凭什么审问我!”

“放肆!你听好了,我家公子是陛下亲封的监察御史兼琼州府大都督,为陛下暗查儋州赈灾粮一事,且查清楚二十年前的旧案!”

“不,不可能,陛下如何得知二十年前之事与我有关!”

“林大人涡旋琼州两道二十年了,当真以为陛下不清楚你的所作所为嘛!”

林大人闻听此言身子纵然方才是硬的,而今也是软的了。

陆安然将暖阁里里外外探查了个遍,也不曾发现蛛丝马迹。

“咚咚咚~”

“砰砰砰~”

“呲~”

“什么人!”

陆安然闻声躲入了一旁的柜子里,却被身后的人捂住了嘴。

“你~”

“呜~”

“是我,别出声。”

是穆川,他怎么会在这里。

待到那人离去,背后之人才松手道歉,“方才之事实在是情非得已。”

“你怎么会在这里?”

“打狗这种好戏如何能独独撇下我?”

二人挨得很近,彼此呼吸相互缠斗,分不清谁盖得过谁。

“走,我带你出去!”

“等等!”

陆安然瞧着柜子与暖阁墙壁相连的地方,“得来全不费功夫。”

“看来,此局已破。”

二人相视而笑,过往一切不过是云烟。

“秦家小子,纵然你如今位居高位,也不能无凭无据就抓我!”

林刺史屡屡试探秦度,想要瞧瞧这小儿郎到底有几分本事。

“林刺史的嘴皮子和脸皮子果真是最厚的。”

声未至,人先到,林刺史大惊失色盯着穆川手中的那本账本。

“秦兄,这是安然找到的账本,想必其中定是十分出彩。”

“不知陆姑娘?”

书房的绣帘笼被一位姑娘掀开,那人脚上的银铃铛百啭千声,清耳悦心,一身蓝黑色的白藤花蛙纹,又配上双鱼大力神纹,脸上的面庞足足让地上之人心惊胆战。

“你,你,你是……”

“怎么,林刺史原来还记得我。”

“怎么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他们都死在那个山洞里了!”

“是啊,他们死在了他们一生为之信仰的祭台之上。”

转瞬间,陆安然神色骤然变化,眼神狠厉抓住了林刺史的衣领,“是你,是你诱骗了我!让我成为整个洛族的罪人!是你,残杀了我们洛族三千儿郎!是你,将我们的消失嫁祸给南宵,从而发动兵变!”

“不,不,不,不是我!”

陆安然松开了那人的衣领,眼中神色退变,仍旧是看不透的古井深深。

“要怪,要怪就怪你们!”

“的确,要怪我们洛族藏着富可敌国的宝藏。”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老夫没有错,老夫不过是受人之命前来寻宝。”

“可是,你没想到,洛族儿郎个个宁死不屈,你不甘心无功而返。故而借助了坊间传闻的云霞公主的美貌编织出了一场子虚乌有的谋逆,从而荣华富贵皆在你手中。”

“你,你如何会得知!”

“陆姑娘,老夫想问的已然问到了。”

众人不惑之际,书房内的那位陆姑娘一步步撕下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原本的容貌。

“周掌柜!”

“你是何人?”

就在此时,陆安然方才踏入书房之内,只见一抹绛红灯笼纹妆花缎罗裙映染了整间书房,与苍穹之上的落日余晖同样让人目不暇接。

“周掌柜,何必吓他呢?”

“你,你,你才是陆安然?”

“林刺史,小女便是陆安然,怎么,你是不是很惊讶,我是如何连同这些人布下这样的局?”

“你,你……”

“还是刺史大人觉得你养的那些猫儿狗儿真的有本事同训练有方的秦家军相提并论,又或者觉得高承贤会来救你?”

“你,你如何会知道!”

“秦统领,台下人犯的口供你可记好了。”

“陆姑娘放心,都已然登记在册。”

陆安然与周掌柜悄然入座,书房内复又恢复到一片净土。

“九殿下,既然此人与二十年前那场大战息息相关,又提及云霞公主的名讳,不若由殿下先行审问他。”

陆安然瞧着穆川眼中的困顿,难过,不解,愤怒,又转而清明起来。

她又何尝不明白,恐怕景帝若是知晓当年惊鸿一瞥的真相,只怕是比之穆川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仍然记得那一年,景帝曾说过,云霞公主是他此生唯一为之倾心的女子,偏偏这样的女子最后也陨落在了深宫之中,成了帝王心尖尖的朱砂痣。

周掌柜环视一圈,望着各怀心思的众人,心中苦笑一番,我叹世人看不穿。

这位九殿下想必……

“所以父皇书房中我母妃的卷轴是你设计让人送进宫的。”

“这,这也算不得是微臣设局,实乃公主名声在外。再加之良妃久久没有身孕,良妃的母家与微臣有一饭之恩,故而微臣借此机会报恩而已。”

“这样的报恩法子的确是与众不同,不仅因为你一己私欲毁了我母妃一生,又平白添了数万条人命!”

“微臣不过是顺势而为,顺应天命。”

穆川一脚踹在那人的心窝之上,“你算什么顺势而为,草菅人命,鱼肉百姓,为所欲为,挑起两国兵祸,这样的罪行,刮了你也不为过!”

陆安然起身握住了穆川颤抖的手臂,“这样的恶人自然有他该去的地方,公主已然亡故,若是你为了此事伤了自身,才是辜负了她的一片苦心。”

“安然!”

其余众人皆低头装作不曾见到那二人的相拥。

“这里气闷得很,我想出去透透气。”

“老夫也觉得憋闷得很,老夫也想去品鉴一下这个大恶人修的园子。”

一行三人正要离去之时,陆安然停下脚步朝秦度说了句,“不知秦公子可曾听过银火香泥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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