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电影

早晨秦川也再次被巨大的敲门声吵得不得不起床，这次秦川也的奶奶一大早就买菜去了，没有人制止的周存希在外边可劲敲着门。

秦川也并不全是被敲门声吵醒的，还有白茶突然挥来的手臂。手臂重重砸在秦川也胸口上，突如其来的冲击害得秦川也一下坐起身开始咳嗽。

白茶被咳嗽声吓到，也睁开了眼。秦川也咳得差不多了，就听见周存希在外边喊的：“川哥你看我给你发的信息没有？你在不在家呀！”

秦川也看了手机，上面被周存希用信息轰炸了。

周存希大半夜的你给我发消息。

周存希你问这个干嘛？

周存希你要再买一个？

周存希我去你家啰……

周存希你在家吧？

周存希听说昨天白茶不在家里诶……

周存希我听周柏诗说袁湘风晚上路过你们巷子看到你俩在一起，真的假的啊？

周存希我到门口了。

周存希开门。

门外的声音停了，秦川也下意识看向手机，果然周存希又发来了信息。

周存希你在不在家啊？

周存希不会是被吸血鬼杀掉了吧？

秦川也看着发来的信息莫名生气，刚打去电话让周存希别在门外发疯。身边的白茶不知怎的找不着裤子，爬到秦川也身边来问：你看到我裤子了吗？”

秦川也瞪大眼睛看向身后迷迷糊糊的白茶，周存希明显从电话中听到了什么，他结结巴巴的问秦川也：“你你你，这……这不会是……川哥你金屋藏娇啊？”

“电视声，你别吵，你来找我干什么？”秦川也不耐烦的回应电话那头的人。

周存希被吼得有些发懵，他对着电话说明来意：“周柏诗说想一起去看个电影。”

秦川也向来对电影不感兴趣，更何况周柏诗总是看爱情片，秦川也对此更不感兴趣。他正想着如何拒绝，白茶再次拽了拽秦川也的衣角。

白茶眨巴着眼睛，一脸可怜看着秦川也。秦川也在嘴唇前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让白茶不要出声。

白茶想说话，见秦川也这样，他只得是一挥手用魔力在空中写出了想说的话。“我想看电影。”

秦川也看着空中漂浮的字，心里算不上震惊，但也愣了一下。他无奈的对着电话答应道：“行吧……你下楼等我，别敲门了，要敲坏了。”

“得。”电话那头爽快的答应了，说完电话就被挂断。

秦川也看着空中还在漂浮着的字，也清楚了昨晚的一切不是梦。他抓起旁边掉落在地上裤子递给白茶。

白茶还坐在床边问：“可以去看电影吗？”

秦川也扶额皱起了眉：“还是先想想怎么和周大嘴巴解释我俩为什么在一间房睡觉吧……”

白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挑起一边眉毛调皮的看着秦川也问道：“你就担心这个？”

秦川也感觉这问题有些莫名其妙，这难道不是眼下最重要的问题吗？他叹了口气：“怎么了？这不该担心吗？”

“你可是和高等恶魔签订契约的人，看问题不需要像以前似的小心翼翼了。”白茶提醒过后，秦川也才像恍然大悟一般。

“你……现在可以直接回自己家去对吧？”秦川也不太确定，毕竟他也是第一次见识到真正的恶魔，并不了解他们的能力。

“你需要我现在回去吗？”白茶眼里的光闪了闪，秦川也回忆起条约的内容，明白了白茶的意思。

“你现在先回家去，待会我再到你家叫你一起去看电影。”听了这话白茶像小孩似的下床蹦哒了一会，调皮的朝秦川也笑，消失在秦川也面前。

不用想也知道他这是回家了，秦川也随便洗漱了就套上衣服下楼。一出门就看到周存希蹲在门口想往里看，秦川也气不打一处来，拽起周存希就往房里扔。

“看！不是乐意看吗？看出什么了？”秦川也紧皱眉头盯着周存希问道。

“我这不是……好奇嘛，川哥别生气。”周存希赔着笑脸慌张从房里退出来，嘴里还在小声嘀咕着：“电视也没开啊……”

“我不是让你下楼等吗？”秦川也明显生气了，周存希最后往房里看了眼，把铁门关了上。

“我刚刚听着像……白茶？”周存希还是不死心，他坚信自己的耳朵没错。

秦川也早有预料，拉着周存希的衣领下楼，独自到另一侧楼梯上，敲响白茶的房门。

房门打开，里头是明显的西欧风格的装修。开门的是第一天遇到白茶时，站在他身边的女人。

女人见来者是秦川也就要将他迎进屋。两家人虽是邻居但从未说过话，秦川也奇怪她为何对自己如此热情，但还是礼貌拒绝了邀请。

那女人笑眯眯的，明白了秦川也的来意：“您是来找少爷的。”

“对，麻烦你帮忙叫一下可以吗？”听着对方对白茶的称呼，秦川也大概能猜出她应该是佣人之类的角色。

白茶穿戴好了从房间跑出来，凑到秦川也跟前看上去很开心。旁边的女人识相的走开，只叮嘱了白茶要小心些。

白茶随便回应了几句就把门关上了，他身上穿的是件极其宽松的复古风毛衣，白色的长裤，衣服前头扎在裤腰里，衣服的褶皱显得少年有些清瘦。

白茶拉着秦川也下楼，阳光洒在少年身上，他的毛衣丝线不知是用什么编织而成的，阳光下闪烁着的光，并不刺眼，但仍然吸引了秦川也的目光。

跑到楼下白茶突然回头，冲秦川也笑。秦川也看着正午阳光下白茶无暇的面容，心里不知为何有一瞬的震颤，他在白茶身上感受到的不止是青春活力，更是自己没有的——生命力。

恶魔也能带给人救赎吗？自古记载以来带给人们带来痛苦，恐惧，混乱的恶魔，从来都代表邪恶的恶魔，真的是十恶不赦的罪人吗？

秦川也内心对恶魔的想法有些许改变，恶魔既然是罪人，那他为何又散发着积极向上的生命力，而这正是秦川也所不及的。

白茶见秦川也呆在原地，有些不解但还是转头向周存希问好。周存希见白茶是从自己家出来的，心有不甘但只能选择相信。

秦川也回过神，白茶正抓着他的手摇晃，试图让他清醒些。周存希看着平时对人容忍度极低的秦川也被这般对待，也是瞪大了双眼一脸惊讶。

“走……走吧，看电影不是吗？”秦川也松开白茶的手，问周存希。

“对，但是要先去接我妹……她说的要看电影，但现在还在睡觉。”周存希盯着身后的两人，眼睛根本挪不开，语气里满是无语。

白茶则是爽快的答应：“好啊。”说着就往巷口处走去。

“他……”周存希指着白茶的背影看向秦川也，复杂的神情表现出他心中无数的疑问。

“一起。”说完秦川也也跟上白茶的脚步，周存希在原地消化了一会，发现越想越乱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离前面的二人有一定距离了。

周柏诗从楼上下来看见跟着队伍的白茶也表现出了震惊的模样，但和周存希不同，她的则是一脸“懂”的表情。

白茶主动打起了招呼，周柏诗脸上的姨母笑瞬间消失，欢快的小跑过来要拉白茶聊天。

秦川也有些不满，但也只能叹口气，四人继续走向电影院。

电影十分无趣，起码对于秦川也是这样的。爱情片不过是两人的感情经历分合逐渐发现对方潜移默化影响自己的生活，才知道自己无法自拔的爱上对方。

对于爱情，秦川也唯一接触到的只有母亲在时对父亲短暂的描述，在母亲的故事里，父亲扮演过懵懂青涩的少年，浪漫勇敢的青年，坚强可靠的男人。

秦川也只知道父亲抛弃了母亲和自己，还有他自己的母亲，这让母亲成了一个笑话。朋友们笑她当初不应该执意要嫁给这个看似爱她的男人，现在再后悔就已经晚了。

对于父亲，母亲的描述从来不带一丝贬低，即使到最后父亲的离家出走，母亲也没有把错怪罪于他。秦川也从小没见过懵懂青涩或是浪漫勇敢再者是坚强可靠，他一个都没见过，他只知道父亲的冷漠无情。

如果无论一开始多浪漫的爱情到最后都会变成这样，那还会有多少人愿意接受它？秦川也思考过这个问题，他的答案是否定的。

今天的爱情片和以往有些不一样，秦川也在一开始就看出“女主”是男人，但直到法官说出真相，男主才做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周柏诗在电影结束后，有意往秦川也身边站，憋了好久才问出大概是在看电影时就想问的问题：“你觉得男女主相爱吗？”

秦川也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并不是因为他没有想法，只是浸泡在周柏诗带着强烈好奇心的目光中，他感到了一些不自在。

“我不打算写观后感，没看。”秦川也皱着眉，用一句话打消了周柏诗继续追问的想法。

各自回家，白茶再次获得和秦川也独处的时间，他的感应告诉他秦川也对电影其实有想法。他再次提出了和周柏诗一样的问题。

秦川也没有多想他们问这问题的原因，只是他瞒不过有共同感应的白茶，只好简单的回答问题。

“我觉得他们……相爱，不仅是一开始被误认为是女人的时候，男主应该早就知道’女主‘的秘密，如果不爱……没必要帮敌人隐藏。”

秦川也的角度很客观，回答完问题他表情没有一丝波澜。

白茶走到巷口突然停下脚步，秦川也也跟着停下。他嘴唇张开又合上，沉默半晌才出声。

“你觉得在故事的最后，他们爱的是那个错的人吗？”

“什么是……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