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来擅闯国师府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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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德也想不通自己这熟悉又陌生的执着劲儿，莫名其妙的重生，扯淡般的碰到一堆事

安迷修的失踪，那尊诡异野佛，曹老爷子奇怪的表壳之下；明明跟谁都没有关系的消沉少年，他却非有要管管的冲动。安瞮身体的欠佳毛病，现在又多出了更严重的——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冲着他来。

这一堆事情垒在一起，让赞德本就没有多少的重生喜悦化为泡影，变得虚无缥缈。

繁琐又不得不让人在意，就算使得他昨晚翻来覆去暗骂这都什么跟什么的破事儿。

赞德眼望着空月，将临时买的黑衣收紧，继续往国师府赶去。

这次他是着运了，连续几个白天平安无事，今夜里不遭意外。除了路上要费心思躲过几个村民和寻兵，竟出奇的顺当，就像正等着他上门，但总归为他省了不少麻烦。

国师府就在紫堂氏邻城，这一代民间属两地交界，一切都像是冥冥注定好了。

赞德一路轻功直溜进国师外府，踢块石子探了探外府巡查的一队侍卫，正巧惊扰了队尾的一个。赞德本以为他会上报或直接自己过来确认来者，但那个小侍卫似乎是新来的没有经验，或者是被拉来替补今夜的，实在困极了，只是往这边看了看，顶着一脸呆滞和疑惑，最终迟钝地跟上走远了的队伍。

还没等赞德挪步，他又火急火燎地跑回来了，但不是为了查人，而是他的夜巡工作正好点到为止，正要抢头彩回去补个觉。

跑尽拐角，一风略过那小侍卫的发丝，他稍动眸便瞅见了暗处生人的双瞳，随即失了神，安静地同他躲进阴里。

赞德轻声笑道：“小声点告诉我，国师的住处在哪？”

毒师能操控活人——这是上到天王老子、下到村口王爷的小孙子张口就来的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编的精彩些，还能让说书先生多赚不少。如此一个人尽皆知的事，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儿罢了。

当年赞德修炼邪术时，为了省事，他曾掌握了一种通过自己魂操控他人意识的小手段，甭管是谁，逮住就能榨出不少情报来。不过这招也有个短板，也就是对付普通人或者跟他相差悬殊的人还行，碰上真有两把刷子的角色就玩不转了。现如今，这招还真派上了用场。

小侍卫有些阴郁的面庞十分平静，开口同样不动声色。

听清了答复，赞德收眸，留下一个响指和一句“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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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住处阴僻，且空落无人。国师不在，赞德潜入空房，想试试还能否找出些什么。

蹑手蹑脚翻了一顿，最终还真在书房找到了一处暗间，而其中藏着的，是一堆白纸墨信。

信里头的内容七拐八绕、云遮雾罩的，让人看得费劲，再加上这位写信人情绪激昂，叙事时还一边掺杂着自己一堆乱七八糟的各种。这下好了，本来就够让人挠头的信件，现在更是让人看得一头雾水了。

凭借窗外头的暗光，赞德费劲地辨认这纸上又小又密的字，有的笔迹歪歪斜斜，无一是能轻易看懂的。或许是存太久了，糊成一团的墨稍显褪色，赞德连蒙带猜，拼死拼活的总算看出个大概可以来。

写这一堆信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曹老怪。

而那歪头野佛害人的事，果真如他所想——国师为主谋，老曹给他搭一把手。

曹老怪在信里说自己每隔半个月，都准时准点在庙里办事，接下来的信件也证实了藏毒的内幕。而让赞德吃惊的是，在他看似胡诌乱语的文字堆里，竟无比真实地道出了自己吞下手臂的情形。如果这话是从那老头口中直接说出来，旁人只会当他疯了，但这白纸黑字所写下来的，全然是一个深陷绝望，已经再活不下去的人。

赞德渐渐的看出了不对，信中人的一言一行都不再合理，他要翻看下一张时，呈现在眼前的不是文字，是断断续续、一串串狰狞无比的血手印。那血迹赞德再清楚不过了，阴气重得能克死人，哪里是一个大活人能有的血。根本不是疯病，这曹老爷子分明已经死了！

“不对不对，一个死人怎么会……”

世道诡计万千，能有活人便能有活尸，尸如其名，顾名思义，即是活着的死人。说的通澈些，那种东西并不算是“人”这一类，它们没有意识，只懂得进食、攻击、逃命这三种生存本能。如果放进民间故事中去比较，这些家伙甚至比小鬼还要更低一等。

而这种活尸分为两类，一种是类似于“诈尸”，入了坟后运气差、生前做了恶事、没人给烧钱祭奠，便三生有幸死后还不得清闲，继续在人间悠荡疾苦。另一种则是被动，更多会是诡道者拿活人或死人完弄，玩完了还不收拾，搞出这种活尸现象。

赞德掐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能活蹦乱跳的尸人他不是没见过，甚至也做过不少这种东西撑场面。或许找个他的同修，花点功夫就能造出来一个，但这次的情况又不太像。

在灯会见到那老爷子时，他明显还有自我意识，即使有细微破绽赞德没注意到，也不该只是个简单的死人。

或许还有另一种可能。想到这儿，赞德将信件数尽收起——如果这跟国师也有关系，那他还真是个高手，造出了跟活人只有微分之差的尸人。

也即是，曹老怪本人并不知情自己已经死了。

待赞德还没迈开步，耳后却是极为陌生的一声——

“安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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