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野佛惑人心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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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的事情在民间有挺大影响，国师不理会这事，紫堂家总要处理自己管辖地出现的东西，紫堂真已经正式出面，这事交由他一人也行的，但紫堂家主借此也让紫堂幻跟去，见识一下民间琐事该怎样处理。

……

自打灯会回来后这几日，赞德一直窝在自己院子里捣鼓各种奇门异毒，对外也是称自己练几天药。他小师侄武不在身，虽说他用这身体还能使些身手，可毕竟斗不过那些有深厚内力的家伙。须得未雨绸缪，确保万一遇到突发状况，自己还能保住一条小命儿。

兴许也很快就能用上，诸如要夜闯国师府时。

他宅着的这几天，除了紫堂家主会抽空看看他，紫堂真竟也来过两次，一次是那七日制药的时候到了，顺带煎了他的那一份，赞德也没想到他真会如此。

第二次来的时候，不知他是前一晚没睡好，还是被公务琐事憋坏了脑子，哭笑不得竟给他抱了一只猫来。

若说是如今紫堂真正式参与了紫堂家的公务，没时间照看养的猫，所以想暂由他照顾也能理解，可这黑猫不是老实的料子。兴许是被以前的主人养太好了，竟动不动就往赞德被窝里钻，吃饱了也不会睡，而是到处闹腾，有次直接踢翻了他调到半夜的毒粉。

想起那猫，赞德合上了闲看的书，苦着脸对一旁的紫堂真道：“你就不能把它领走吗？地儿太小，容不下这位大仙。”

“赠给你了，没有收回来一说。” 紫堂真头也不抬，一心检查手里他弟弟的功课。

赞德撇头看向同在车里紫堂幻

“安公子，那猫是兄长两年前收养的，一直好生养着，虽然性子有些古怪，但很通人性的。” 紫堂幻笑道。

怎可能不通人性呢？知道睡哪舒服，半夜跟我抢床。

有次阿記进了他屋里就撸起袖子要帮忙收拾，利索的扬起被褥，没注意床上有什么，便把猫顺手扔了出去，赞德这辈子再也不想听那声幽怨的嘶吼了。

“那我也只能养着了……它可有名字？”

“有。”

紫堂真把手中一张纸递到他面前，那纸上端端正正地写了两个字——“愿君”。

赞德定睛一看，口中念了两遍。

“愿君……甚好，日后还能取出下句，或别名‘相思’。” 赞德展开笑颜，看着紫堂真。

听见他这话，紫堂真望向马车外，不再开口了。

紫堂幻就坐在赞德旁边，看见兄长的反应有些不太明白，扭头看向赞德。赞德已经往他那边凑了凑，展开书，指出了一句示意他看。

指尖停留在一句诗上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寓意什么不必多说，紫堂幻顿时明白了赞德那句挑逗，毕竟他比安瞮还要小几岁，耳根随即烧了起来，赞德很满意他的反应，张了张嘴，但不说什么，想询问的话摆在脸上：确定你家兄长没心悦过什么姑娘？

眼看家弟要招架不住了，紫堂真才把头转回来，随即开口步入正题：

“灯会上你还说不想查，怎么这次又随我们出来了？”

赞德身形向后仰了仰，随意开口道：“突然又想查了。”

随后转向紫堂幻，“这不正好帮你弟弟完成这次笔记，他不常处理民事，多个人帮把手也不坏。”

紫堂幻看着他毫不严肃的样子，心情确实放松了许多，以前家里长辈如果带自己出来办事，不板着脸就不错了，哪会这样笑。于是他询问道：

“安公子，那对于这一尊佛的事，你怎么看？”

“你兄长应该将灯会上听见的，看见的都跟你说了，好，我便跟你讲讲，这是个什么事儿。”

赞德道：“并非厉鬼邪神，而是人为。虽然那尊佛确实能引来怨魂之类的脏东西，但要能害那么多人，它那点怨气还不够。”

“这个曹老爷子有点问题，那日听几位百姓而言，佛像是从他大哥的事开始变得邪乎，大哥死后，他消沉了几个月，之后才开始经常拜佛，而这几个月的时间，足够当地百姓以身试验，消化佛祖有邪的事实了。”

“那他是受人指使？” 紫堂幻道。

“先别急着啊，我们又没有铁证，只能推测他跟这事有关联，但主谋应该不是他。”

“假设主谋使他大哥死亡，又给了他什么条件，使得曹老爷子帮他做事……欸，你们觉得那些人是怎么死的？” 赞德道。

紫堂幻不解，“向佛祈福后啊？”

赞德道：“哎都说了是人为，听听你兄长怎么想。”

紫堂真抬眸道：“众多死者虽死法不一，但共同点是精神异常，举动浮夸。从这点出发，如果我是主谋，为达到这一点，最简单的方法便是在庙中藏毒，藏毒的时间段里，只要有人来祈福自然会吸入七窍，刺激神经，最终毒发身亡。”

“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 赞德道，“可这样一来，这曹老爷子就更不好解释了，要知道，他当时可是架着林大哥一起进的庙。”

讲到这儿，赞德又笑了起来：“说实话，我还是更好奇他那只断臂是怎么回事。十有八九是跟主谋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纠纷，嗯……是因为林大哥也不无可能。”

只可惜，断臂一事是局外话，任他们怎么猜也不可能猜对，只能等事情刨根问底之后。

紫堂真注意到紫堂幻有些尴尬的神情，猜到了他在顾虑什么，开口道：“幻，这次只是随看，了解一下便好，不用担心父亲对你的要求。”

“不过既然出来了，等处理完后，你须做好笔记上交便好。” 赞德笑嘻嘻的说道。

“……我明白了，安公子……”

马车停下了，但不是停在了城外的平民村，而是在一家较好的大宅院门口。

赞德看了一眼窗外，疑惑道：“怎么来这儿了？不直接去庙里吗？”

“这府中有一人，或许会是下一位死者。” 紫堂真起身下车。

紫堂幻正要下去，却被赞德拉住询问道，“我问你个事儿。”

“你兄长对毒师是呈什么看法啊？”

赞德想起灯会时紫堂真为自己说话，趁他先一步离开，正好向他弟弟了解一下这个八卦。

不料紫堂幻听见他的疑问，脸色一变，扭扭捏捏想了好一会儿言辞才说道：

“那个，安公子，我知道毒师跟你父亲有很大渊源，但我还是希望你听我说完后，能不对我兄长改变看法。”

赞德将“你直说吧”四个字摆在了脸上。

紫堂幻刚要奓着胆子开口，耳后就传来熟悉的一声“幻！”，吓得紫堂幻身形一哆嗦，转头确认兄长没别的情绪，只是催自己过去才放下心来，对赞德微微笑道：

“安公子，还是先进去吧。”

赞德便也没再揪着这事，随他一起进了宅子。

可刚迈进一只脚，便听见宅内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叫骂声——

“你还敢不去听学？！”

“今天我非打死你不可！”

“老娘花钱供你，你还委屈上了？站起来！”

这妇人又恼又亮的声音直入耳脑，赞德幽怨的闭了眼，捂上耳朵，抬眸瞥见紫堂真不动声色的继续前进，不禁心生赞许。

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紫堂真会说这宅子里可能会有人是“下一个死者”。

换什么人成天在这里听骂，都老早滚去佛前磕头许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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