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昭瞧见林挽月神色凝重,没再多想,赶紧扶着她起身就要往雅间外头走。刚一掀开帘幕,就撞上了一道玄色身影——宋墨戴着个玄铁面具,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指尖悠悠地把玩着一枚玉扳指,堵在楼梯口那儿呢。他透过面具的眼缝,目光精准地落在林挽月脸上。“林小姐,好戏刚到精彩处,这就想走啦?”他声音低沉,还带着点儿若有似无的嘲弄,“方才那句‘君要臣死’,林小姐听着,是不是觉得格外耳熟呀?”
林挽月浑身猛地一僵,下意识地往窦昭身后缩了缩。窦昭立马往前迈了一步,把林挽月护得紧紧的,冷声道:“这位公子,我们去哪儿跟你没关系,让开!”“我听不明白公子在说什么,我姓顾,不姓林。”
“跟我没关系?”宋墨轻笑了一声,眼睛扫过林挽月那苍白的脸蛋,“林小姐你父亲当年领旨伏法的时候,怕也是这般心有不甘吧?可君命如山啊,半句辩解都不能有——就跟那戏台上的忠臣似的,到最后也只能饮恨而终喽。”
“你闭嘴!”林挽月猛抬头,眼眶都红了,声音忍不住地发抖,“我父亲清白磊落,根本不是戏文里那愚忠的样子,他的冤屈,总有一天能昭雪!”
宋墨挑了挑眉,面具下的眼神变得更幽深了:“哦?看来林小姐是知道些什么门道啊。要不我们换个地儿聊聊?说不定我能帮你找到昭雪冤屈的线索。”他说着就侧身让开路,指向走廊尽头,“偏院清净得很,正好说话。”
窦昭神色警惕得很,紧紧攥着林挽月的手:“阿瑶,别信他的,咱们走。”可林挽月却瞅着宋墨眼底那一闪而过的笃定,心里头一动——父亲的密信里确实提到了一个神秘的玄衣人,说不定眼前这人真藏着当年的真相呢。
她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挣开窦昭的手:“阿昭,我想听听他说啥。”不等窦昭反对,就抬脚朝着偏院走去了。窦昭没办法,只能悄悄拔下头上的簪子紧紧握在手里,跟在后头。
一路上三个人都没说话,林挽月紧紧盯着宋墨的背影,忽然想起自己和这位宋墨将军好像没打过什么交道,可总觉得好像这样看着他的背影好多次了,就是他头发的颜色好像有点不一样……想到这儿,林挽月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一个看不清脸的白发男子中箭捂着胸口倒下了。刺痛的感觉一下子冲进她的大脑,林挽月下意识地扶住了门框,宋墨回头扶住她:“林小姐?”
“没事,谢谢公子。”陌生的画面慢慢散去,林挽月眼前又变得清楚起来了。
偏院里种着几株青梅,花瓣落在青石板上,显得有几分清冷。宋墨先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林小姐,当年林家被抄家,看着像是君命,实际上是有朝中之人暗中捣鬼——你父亲留的密信,是不是记着相关的证据呀?”
林挽月心里猛地一震,一下子想起这家戏院原本就是林家的产业,母亲说过要是家里出了变故一定要想办法见到这家戏院的东家,父亲出事前也来过这儿。刚想开口,就瞥见墙角那梅树底下,压着一块松动的青石板,可能是因为下雨的缘故,石板缝隙里影影绰绰露出一角泛黄的纸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