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龙女现身

预感到的疼痛并没有袭来，杨过落到地上。“可有伤到？”正是他心心念念的小龙女的声音，他大喜，从地上爬起，转过身去，果然见小龙女站在那里，望之如月中聚雪，姑射神人。

杨过叫道：“姑姑！”上前抱住小龙女，也不顾旁人在及，柔声道：“姑姑，你这几日去哪里了？过儿好想你。咱们回古墓吧。”他紧紧抱住小龙女，生怕她离开。小龙女被他这么一抱倒一时并未推开他。只听李莫愁这时冷声道：“好啊！师妹你收了个男弟子已是触犯本门教规，现在还和他如此亲昵，难道你已和他行了苟且之事？”

杨过大怒，喝道：“你说什么？再胡说我就扭烂你的嘴！”李莫愁讥讽道：“怎么，敢做不敢当？你乱伦犯上，与师父做了禽兽般的苟且之事，竟还不让人说了？”又转头对小龙女道：“师妹，你这姘头倒是维护你，可当真好福分。”杨过听她出言辱及小龙女，胸口热血上涌，就要赤手空拳攻过去，小龙女拉住了他。

李莫愁下一刻便脑袋开花，泵出鲜血，血肉蠕动，竟慢慢恢复了过来。杨过和二女瞧见大吃一惊，他不认为是小龙女动得手，当下四处张望，但却什么都未瞧到。小龙女淡淡开口道：“师姐，你我同为女子，何必这般污言秽语。”青衣女子也是点头认同小龙女的话，说道：“龙姑娘说的不错，同为女子，何必如此出口辱骂。”语意中大有相护之意。杨过顿生好感，不由望了那女子几眼，见她虽不及小龙女，但端庄秀丽，肤光如雪，也是个极美的姑娘。那白衣女子也叫道：“龙姑娘，别和这恶女人废话！快杀了她，否则她定要使出诡计害人了！”杨过听到这女子的话，也望了她一眼，见她娇美秀丽，肤色却不甚白皙，不及那位青衣女子，更加远远不及小龙女了，只觉她和小龙女虽都穿白衣，可容貌气质却是天差地别。

杨过反应过来，怕李莫愁突然出手，两指合并，先发制人，指着李莫愁喝道：“去！”一道道符箓从衣中飞出，冲向李莫愁，李莫愁冷笑一声：“雕虫小技！”拂尘一甩，符箓爆破，拂尘也损坏了。李莫愁扔掉拂尘，一掌袭出，掌上竟附着一团黑气，杨过挡在小龙女身前，掐了个诀，数道符箓飞出，围绕在四人周身。

李莫愁掌心黑气更盛，符箓凝结的屏障已然裂开，最后破碎了。杨过下意识用右手挡在头上。小龙女飞身出掌挡下，两掌相击，黑气便被小龙女吸入掌心。李莫愁大吃一惊，不知自己师妹何时这么厉害了，又伸出一掌，小龙女也伸出一掌接过。李莫愁只觉她掌力迅猛，几欲支撑不住，她向后一退，吐出了血。小龙女伸回双手，平淡道：“师姐，你打不过我的，束手就擒乖乖和我回去罢。这些时日来，你杀了那么多人，又吞噬了那么多诡异，虽诡力大增，可却也控制不了，最后也只能丧失理智，成为那些完全没有思想可言，只依靠本能而动的行尸走肉。”

李莫愁冷笑道：“师妹，你以为得到那位大人的青睐就行了吗？你现下和这小子在一起，不怕惹怒大人杀了他吗？”杨过走到小龙女身旁，笑道：“那你可想错了，我和柳逸的关系好着呢！”李莫愁皱眉道：“什么柳逸？你小子胡说什么？”杨过笑得更加灿烂，说道：“师伯，原来你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那你可要记好了，你口中的那位大人，名叫柳逸。你要是敢动手打伤我们，他绝对大怒，出手将你杀死。你想想你的脑袋，除了他，还有谁能神不知鬼不觉让你脑袋……”

李莫愁脸色一变，瞧见杨过嬉皮笑脸，一脸不怕的神情，又见小龙女淡漠的神色，想到那位大人确实对小龙女很不一般，心下忌惮起来，叫道：“不知大人您在此处，多有冒犯。”说罢便要飞身离开。不料却被小龙女的金铃索缠上，动弹不能。

小龙女上前道：“师姐，我说过了，不会让你离开的。”李莫愁狠狠瞪了小龙女一眼，眼神怨毒，恨恨道：“师妹，你便这般不念同门之情吗？”小龙女道：“师姐，从来不念同门之情的人不就是你吗？师父死前也早同我说过，你叛出师门，让我来清理门户，那时我念及同门之情，便放过你了，可你却还是这般不知悔改。师父若是还在，瞧见你现在的样子，定是万分失望。”

白衣女子上前，手持银色短棒，护在胸前，叫道：“李莫愁，你屠我全家，草芥人命，龙姑娘对你已是仁义至尽。若是换作我，定要将你千刀万剐，才方解心头之恨！”李莫愁仰天长笑。白衣女子喝道：“你笑什么？”小龙女拉过她。下一刻李莫愁周身黑气猛增，且愈来愈重，竟挣开了白色绸带的束缚。

小龙女衣袖一甩，杨过和那两名女子便到了离她们数十丈之外。杨过见状，欲要奔上前去帮小龙女，但被青衣女子捉住。他正要挣开，却听青衣女子道：“这位小兄弟，你先别急。龙姑娘武艺高强，定不会有事，你这样冲过去，反倒会让她分心。何况，李莫愁口中的那位大人似乎对龙姑娘青睐有加，定会出手相救。”那白衣女子也点头道：“表姐说得对。咱们还是别给龙姑娘添乱的好。”杨过听到，想来也确是，便不动了，静静凝视远处的恶斗，但还是暗自焦急，担心小龙女，在心中盼着柳逸快出手相助。

李莫愁周身黑气暴增，黑气笼住小龙女，她死死盯着小龙女道：“师父总是偏心你，不论是掌门之位，还是《玉女心经》，她全都留给你了。可我也是她的徒弟啊！凭什么！凭什么！”小龙女摇头道：“不，师姐，你错了。师父她从未偏心，是你心思不纯，贪欲过重。”李莫愁吼道：“好！好！今日便是你的死期！等我杀了你，那位大人自然会知我不比你差，到时候再恳求祂复活陆郎，这样他便能和我永远在一起了！”

李莫愁身体长出血红的肉，那些肉蠕动着，最后将她全身包裹起来，竟长成了一个庞然大物！杨过瞧见那怪物，立马要冲上前去，可却撞到了什么，他伸手一摸，竟有个屏障挡着自己，当即操纵符箓去击破屏障，那屏障却纹丝不动，心下又急又忧，大喊道：“柳逸！快出来！你快出来啊！”

那血肉怪物朝小龙女的方位一掌拍下，小龙女躲开飞上空中，瞧见那庞然大物身上数不清的脸，知那都是被自己师姐所杀之人，她长叹一口气，道：“师姐，你还是如此执迷不悟。”周身银光顿闪，她右手微微抬起，又挥下去，数千万道剑气落下，朝那怪物袭去。那怪物双手胡乱挥舞，却抵不过这磅礴凛冽的剑意，瞬间被万箭穿心，消散了。

李莫愁摔落下地，口吐鲜血不止。小龙女走到她身前。李莫愁恶狠狠道：“师妹，你是来看我笑话了是不是？你赢了！你满意了吧。”小龙女道：“师姐，和我回去罢。”李莫愁又呕出一口鲜血，周身燃起火焰，她笑了起来，这时杨过奔到小龙女身旁，一个是英俊潇洒的少年，一个是美若天仙的姑娘，当真是一对璧人。她眼睛一花，模模糊糊的竟看到了自己刻骨相思的意中人陆展元，另一个却是他的妻子何沅君。霎时间她衣衫着火，红焰火舌，飞舞身周，她大笑起来，唱出凄厉的歌声：“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唱到这里，声若游丝，悄然而绝，大火吞噬了她，什么都不剩。

小龙女长叹，杨过不语，只是拉住小龙女的手。那二女上前朝小龙女盈盈一拜，青衣女子道：“多谢龙姑娘出手相救，也谢过这位小兄弟。”说罢也对杨过一拜，杨过忙还礼，摆手道：“举手之劳罢了，不必言谢。”白衣女子从怀中掏出一本书来递给小龙女，道：“龙姑娘，这本《五毒秘传》还与你。”小龙女也不言拒，接过，说道：“你不应从我师姐手中偷走这本秘籍的，否则也不会被她发现要来杀你二人了。”白衣女子脸上一红，也知自己不该如此鲁莽，这才惹来杀身之祸，还连累了自己表姐。也幸得小龙女赶来相助，这才得以脱身，以及灭门之仇得以相报。

杨过早已瞧出二女是程英和陆无双，也就是儿时所遇的那俩女孩。听到陆无双之后被小龙女从李莫愁手中救下时，心道：“想不到我那时差点便能与姑姑相见了。”想到这里，不由得想当时若是自己被李莫愁捉走，而小龙女救下自己，自己则以身相许、撒波打滚的求着小龙女带自己回古墓便好了。又听两人之后被“东邪”之名的黄药师收徒，心中大惊，只觉二女当真好运气。又听她们将自己如何与李莫愁对上的事说来。原来前段日子，二女出门游历恰巧遇到了重伤的李莫愁，陆无双瞧见仇人，虽杀不了她，但竟将《五毒秘传》给偷了出来，才使这对表姐妹与李莫愁斗智斗勇了几个多月。

又聊了一会，程英、陆无双这对表姐妹便要离去，留下杨过和小龙女好好叙旧，最后四人挥手告别，临走之时程英还告知杨龙若需帮助，可到江南嘉兴找她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