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不合时宜

水玉此后数天都没有再见到五条悟，她不以为然的推进着自己的计划，或许是那天大胆至极的举动吓到了他，她会给他时间消化。

平平稳稳的教学时光持续到末夏，快要入秋的天气也不曾降温半分，她交完课就喜欢在廊下阴凉的地方闲逛，或与小公子们一起打闹一阵，消磨时间。

在都快要将五条悟这个人抛到脑后的时候，五条悟恼羞的出现在她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水玉根本就是在闹着老师我玩吧？”

听到这样一句话，水玉有些想笑，但是她忍住了，否认道

“没有，我是认真的。”

“而且我之前已经说过，那是我最后一次喊你老师，现在，希望你可以不要再以老师的身份自居。”

“……真是无理。”

五条悟眉头微蹙，他紧紧盯着水玉，不清不楚的嘟囔了这样一句话，随后他直接步入正题。

“你明明知道，有些事情不说出来更合适。”

如果她不说出来，他会沉默的允许她继续以破格的亲密与他接触下去，在这层膜没有被撕开之前，那只会是两人心照不宣的默契，如此默默的过渡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再提出，这样谁都不会有负担。

本来就没有那么高道德的五条悟变相承认了自己其实算是个人渣，但他也是真的不会直接对自己的“学生”怎么样。

这种拉扯让他很别扭。

反复翻涌的各种念头让他直到现在才选择面对水玉，逃避不是他的风格，可他需要时间理清被水玉乱拳“打”懵的自己的想法，一旦他明了了自己的真心，他会给出最直接的答案。

“……你接触过未来的我，你知道她是一个怎样的人吗？”

“……”

他不说话，水玉却已经知道了答案，少女垂下头叹了口气，眸底幽暗莫测。

“你不知道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我能知道，我没见过未来的我，却能猜测她，她一定是一个冷漠，无趣，什么都没有的可怜人。”

说着，水玉上前一步，她牵起五条悟的手，少女的手比被她紧紧握住的手要小一些，她不能完全包裹住，所以她又伸出一只手，用两只手将他的手完全攥住，姿态虔诚却不容置喙的想要掌控他。

“我的意思是，我不想把什么羁绊都留到未来去发生，我要抓住我现在拥有的，一切”

说到“一切”时，她的声音很轻，近乎呢喃。

““一切”里也包括我？”

五条悟对她的提防之心一直藏在深处，但提防的对象并不是眼前这个少女，他觉得危险的是幻境外那个一个人走了太远的人，

“当然。”

水玉干脆的回答。

“你想从我这里拿走什么？”

他问。

“一个可以更进一步资格。”

“可以给我吗？”

少女仰头看向他，眉梢眼角都透露着势在必得，他看到了一如既往的，在眼底暗藏着的蓬勃野心，鬼使神差一般，他觉得如果答应了，以后的日子或许会更有趣些。

“真是装可怜高手的做派，可以是可以，不过得到了我觉得你能真正“出师”的那一天。”

五条悟叹了口气，他笑起来，俯身贴近，再一次重复这样的姿势，想要探究的人却已经变了模样，不再是从容自然，而是微微发窘的强装镇定。

忽然心情很好的五条悟轻哼了一声，他答应了水玉。

“希望你可以让我拭目以待。”

水玉向后仰了仰身子，拉开一点距离，十几岁的少女在强势主动这一方面还不太习惯被别人侵入。

“那就希望我可以给老师带来惊喜了。”

她是乖巧的孩子，既然五条悟愿意接受这个“更进一步”了，她愿意让步几年，不过是再几千声“老师”的等候而已。

这一声“老师”被她咬的重些，像是在强调什么，五条悟听了这么多年的老师，在成熟的年纪第一次对这个起了较大反应，他像是被人扎了一针，心中滋味纷杂。

谁让水玉表露了禁忌之情后还若无其事的叫“老师”呢，搞得这个身份现在都有些……不合时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