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只是如果

禅院家的几个小公子比水玉要小几岁，看上去稍显稚嫩，水玉虽然没有教导他人的经验，但珠玉在前，她有两个优秀的咒术老师和一群学风端正的授课先生，自己比着葫芦画个瓢也该知道怎样当一个好老师。

她自己天赋异禀，学什么都很快，教别人的时候则是将内容简化和优化过后，提炼出精华传授。

外貌绝佳，语气温柔，气质优雅，对一些反复数遍的问题也不会烦躁，很快收获了禅院家小公子们的喜爱。

借着这股东风，她又进一步的扩大了自己的影响力。

一天的授课工作结束，她踱步于禅院家分给她的雅致小院的走廊里，感受着风轻轻吹过脸颊时的清爽。

小院里绿色葳蕤，虫鸣声在仲夏夜共奏成一首惬意的小曲，天上的圆月不吝自己借来的光，织成银纱铺满廊下。

月诸趴在房门口吹风，头埋进臂弯里，迷迷糊糊的快要沉入黑甜的梦里，尾巴却还在一甩一甩，倔强的等着主人。

她坐到月诸身边，廊下离地面有一段距离，水玉晃着腿仰躺下去，脑袋快要和木板亲密接触的下一刻，有一双手托住了她的脑袋。

原本闭着的眼睛哗然睁开，直直望向突然出现在她房间里的人，两道截然不同的眸子相碰，像是星河交错，一刹那醉人心弦，她弯了弯唇角，放轻声音，用仿佛情人间呢喃的语调唤了他一声，

“老师。”

五条悟耳朵猛地窜上一股热意，烫着了一样撒开手，随着少女越发的成长，女性的风姿渐渐显现，在他身为一个成年男人的情况下，他们很多被水玉强行拉进的距离里还算合适的接触就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水玉本来就没把重心压在他手上，他这一撤手，她顺势就平稳轻缓的躺下了，揉弄着旁边昏昏欲睡的月诸的软毛，她难得的看着他皱了皱眉

“你怎么突然跑来了。”

不是怪罪，他知道说不定他早早就来了，只是等着给她一个惊吓或者惊喜，水玉只是不解他来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过来看看你怎么当老师。”

“当然是比照着我的老师来当老师了啊，伟大的五条老师。”

水玉调侃他，对着他挑了挑眉，眼角都是笑意。

“……”

“确实，我可是伟大的五条老师，像我这样的优秀教师的学生肯定都像我一样优秀的啦。”

那人不带一点犹豫的就接下了水玉的奉承，带着些扬扬自得，却不让人讨厌，惹得水玉不由莞尔

五条悟半蹲在地上，逆光站着导致火光被他遮挡住，投下的阴影毫不客气的将水玉包裹。

廊下本就昏暗，这下是两人在对方眼里都模糊了几分，谁也看不真实对方眼底的情绪。

半晌，五条悟盘腿坐了下来，他略带迟疑的提起一个刻不容缓的话题，“有些话身为老师还是一定要声明的，不然显得老师我太像一个不负责任的人渣了。”

“嗯，请讲。”

水玉认真起来，乖乖的板正躺着看他。

“老师我啊，可是一定会拒绝师生恋的！”

“……”

看着严肃丢下这句话的五条悟，消化完这句话水玉眨了眨眼睛，像是被逗笑了，眼眸弯弯。

“老师你是属于后世的天外来客，我因为种种原因尊称你一句老师，你就忘记您其实要比我小至少里几百岁么？”

她将手臂枕到脑袋下面，远眺星空，不知在想些什么，透过那群繁星又看了什么。

水玉不喜欢将心思都摆到明面上，但面对自己信任的人，她不会惧怕这样做。她和五条悟坦诚道

“看老师你初来的时候对我的态度，后世的我和你其实关系并不好吧，那么后世的我根本不可能会给你一丝一毫对我造成影响的能力和机会。”

“说我太过自信也好，我就是这样相信着我自己，在没有你陪同的我的成长里，我最爱的人，最重要的人必然只会是我。”

“所以，在这样的一场梦里，如果都不能开心，我会觉得很亏的。”

“也还请你也放开心。”

“我不会因为你师长的身份而仰慕你，我也并不会因为你的学识阅历高于我而喜欢你，我喜欢的是陪在我身边的人会和我永远在一起，不论以哪种方式。”

“只是恰巧，你现在的身份是我的“师长”，你的人生阅历要比我现在更高，但我不会一直追随你，我会在另一条路上与你并驾齐驱，然后超过你。”

“如果你觉得可以接纳我，那么请允许我卑劣的趁此机会再进一步，如果你觉得不可以，还请严词拒绝我，让我寻到另一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