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们是人类的癌症

　　听着听着，高歌忽然想起一件事：“特殊精神体是有实体的吗？”

　　周路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问这个：“没有，精神体当然没有实体，但部分精神体会寄生在精神叁级受创的人身上。”

　　在终楼里周路摘下头盔看上去也就稍微比高歌大几岁，和敲开房门时见到的感觉全然不同，“他是觉得我有很大可能会化为湮尘，所以把我当做树洞了吗。”

　　“如果他们没有实体，为什么会被我关在卧室中？”这个问题还没有想出答案，一个羊毛卷的女孩推开了门。

　　最小号的白大褂穿在她身上都垂到了脚踝，一个大大的眼镜几乎遮住了她的半张小脸，和一个玩偶一样，但她的脑子里装着惊人的专业知识。

　　“你好，你就是高歌吧，我是赵星星，他是我师弟小白，来吧，跟我去做你的检查。”

　　“老赵！”周路蹭一下站起来，“我陪同！”

　　赵星星双手插兜回头看了一眼：“驳回。”

　　终楼的检查出乎高歌的意料，除了机器比较特殊，其余的和医院正常体检差不多。

　　最后出来的结果是一堆密密麻麻的数据：“从现在来看你身上产生的变化都是良好的，主要表现在眼睛和皮肤感知上，体内也检测出了及其细微的变化，具体还需要时间来催化。”

　　赵星星从报告中抬起眼来，黝黑的眼睛冷冰冰的看向高歌：“回到刚才的房间，等待。”

　　说完赵星星带着小白快步离开，一直偷偷站在不远处的周路立刻上前：“检查结果怎么样？”

　　高歌摇摇头：“不清楚，但是我应该不会变成湮尘。”

　　另一边，赵星星进入一间中型会议室，圆桌上坐满了和她一样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

　　在会议室的一扇巨大显示屏上，正清晰的显示着被周路带回休息室的高歌。

　　赵星星将检查报告交给其中一个男人：“翟老，他的情况是我们都没有预想到的第三种，根据前例，终楼真的要招收他吗。”

　　“老赵啊，你倒是详细说说这第三种情况具体是什么，终楼现在人手暂且够用，我认为没有特殊需要，暂时还是不需要冒这个风险。”一个矮胖的小眼睛男人似乎很热，说话的时候不断用手帕擦拭着额头。

　　赵星星看了一眼翟中生，在得到对方的答应后将一个U盘插进显示器中，一份更加完善的数据呈现在巨大的屏幕上。

　　“高歌并不是进化，而是异变，在坐的诸位大部分都是进化领域的研究人员，在这之前我先简单说一下两者的区别。”

　　“异变者的精神影响与进化者的产生不同，大部分完全进化者分为两种情况，一种是防御系，这种进化者不具有操控自己精神影响的能力，只能单纯抵抗侵蚀。

　　另一种进化者，侵入系，则能够控制自己的精神影响，比如我们在役的‘夫人’她能够利用自己的精神影响侵入从而实施读取他人思想。”

　　赵星星调出两张图，其中一张是进化者的精神影响表现图，另一张是异变者的精神影响表现图。

　　进化者的精神影响呈多个同心圆状，以进化者为中心不断向外扩散，于最大范围处消失，范围内强度越强，圆环越密集。

　　异变者的精神影响是畸形的，并且跟随异变者的精神，情绪，心理等变化下不断产生变化，这种变化就连异变者自身都无法控制。

　　他们就像一个危险的反射性物质。

　　“另一个区别则是与阶段划分有关，关于进化者终楼已经清晰的按照精神值划分出阶段，根据阶段成长而增强范围，或是范围内强度，极少数两者同时增长。

　　而异变者则是完全跳出这个划分，并且不存在成长规律，也就意味着我们无法掌控异变者，目前我们已有的受控异变者一个完全表现在身体，一个表现在大脑，而从高歌的各方面数据来看……”赵星星忽然停顿了一下。

　　接着在所有人疑惑的目光中有些不解道：“他的大脑和身体似乎，有些排斥。”

　　“排斥？”

　　“还没听说有谁的脑子和身体互相打仗的。”

　　赵星星轻轻叩了叩桌子：“虽然我也很疑惑，但是从数据来看是这样的，他的大脑和身体都存在波动，但大脑变强，身体就会变弱，反过来也一样，两者之间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听到这里，在进入这间会议室前就做出决定的部分研究院陷入沉思，他们大多都是进化者研究领域的，对于他们而言，这些异变者就像是人体中的癌症。

　　但现在有关进化者的研究已经止步不前，似乎但畸形的成长却没有停止。

　　而异变者具有一个绝对的优势，基于数据推算上的无限增长。

　　异变者的异变有些会停止，而有些则会无限异变，即使异变者已经失去生命特征，异变依然在继续，甚至能够无意识的发动精神影响。

　　比如‘噩梦之脑’他在异变到一定程度时，肉体极速衰老，干枯，而他的大脑直到现在仍然在继续异变，现在‘噩梦之脑’的影响范围已经完全覆盖整个熙江市，他也是熙江市最后的防御手段。

　　进化者则不拥有这个理论，他们的一切都和精神数值密切挂钩，精神数值在突破3400后继续增长的数值越大，能力成长的空间极限就越大，但精神数值在人体承受范围内不存在无限增长的特性，并且当生命体征消失，大脑活动停止，这一切都会消失。

　　也就说，进化者的成长是有极限的。

　　但，就像‘噩梦之脑’还算不算是人类，这一点在学术界久久没有确定下来，严格意义上来讲进化者也只有一半属于人类，而另一部分则是基于人性等等方面强行填充。

　　而‘噩梦之脑’也存在人类特征，最简单的，他需要人定期送去报纸图书解闷，否则他就会自己想办法找‘乐子’。

　　看着会议室中沉默的同僚，屏幕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数据覆盖在赵星星的身上：“我建议终楼强行征入高歌。”

　　面对着诸位同僚的沉默的眼睛，赵星星严肃道：“虽然异变者的精神都是不稳定的，但他们依旧是正常人而非明确患有疾病，在经过最开始的缓释期后如果他的精神崩溃，我会把他绑上解剖台直接提取研究资料。”

　　说到这里，终于逐渐有人开始表示赞同，他们都知道做到这一步对于赵星星而言是一种什么样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