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而你将会成为人类与异变者沟通的桥梁

　　会议室中已翟中生为首稀稀拉拉的做出了表决。

　　即使在终楼这样等级的地方，依旧采取这最淳朴的少数服从多数。

　　赵星星双肩向下放松了几分，待会议室恢复平静，翟中生又否决了其中的一部分：“终楼将继续原有计划，招收高歌，而并非征入。”

　　翟中生虽然年级并算不上年迈，但在终楼中拥有绝对的话语权，对于进化者领域的研究员们，他们只关心异变者会不会威胁终楼的安全，现在高歌进入终楼是板上钉钉的事，至于怎么进入，他们并不在意。

　　只有赵星星在翟老的眼神下几度欲言又止。

　　会议结束，待人员散去，赵星星看向似乎是特意留下来等她的翟老，还未开口，就看到翟老打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我知道你的考量，但你的这种做法无疑是不把异变者当做和进化者同等的存在……”

　　“进化者和异变者本来就不一样……”

　　“老赵！”

　　赵星星悻悻的住口。

　　“你的方式的确是效率最大化，但这种方式所带来的后果我们有目共睹，噩梦之脑就是最显著的例子不是吗，我们不能在创造另一个噩梦之脑，他的父母也曾为终楼做出贡献，我们应该给予他信任。”

　　翟中生背手站在巨大的屏幕前，镜片后古井一样的眼睛注视着房间里垂头沉思的高歌。

　　“无论他的态度是什么，这份尊重都是我们应当给予他的，你明白吗，老赵。”

　　在楼中就要遵守楼中的规则章程：“我知道了。”

　　终楼里完全封闭没有窗户，楼内刺眼的白色灯光如同审判的利刃一样，高歌的神经不断紧绷，越发的烦躁，就和在审讯室中一样，但在这里他不能表现出来。

　　赵星星终于回来了，照例询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有关于迷藏三级的事情倒是出乎意料的没有过多提及。

　　“只有畸形体会对灯光敏感，灾难降临后普通的白炽灯已经无法照亮黑暗，现在使用的灯具都植入了精神造物——‘圣光’想的浪漫一些，这些黑暗是从地域深处蔓延出来，而只有天堂的圣光可以驱散，所以源于灾难的畸形体也会对圣光感到排斥，这种影响或许和你的异变有关系。”

　　虚拟太阳的主要技术就是‘圣光’但由于面积问题，虚拟太阳的影响远不及终楼内部的浓度。

　　所以高歌能在虚拟太阳下自由行动，在终楼中却感到强烈的不适。

　　“这种情况是我们没有想到的，终楼内部的灯光不光做照明，还是一种防御手段，终楼也没有研究过阻抗圣光的方法，如果你以后还想要像个正常的人一样在光亮下行走，终楼是唯一可以给予你帮助的组织。”

　　翻看着赵星星给他的资料，里面有关于异变者的记录很少，内容也很清晰，全篇就一个中心思想——异变者很危险，不受控。

　　在这个被灾难笼罩的世界，这几个字所代表的含义显而易见。

　　这是一种邀请，也是一种威胁。

　　“你的意思是说，除了终楼，还有其他组织的存在？”

　　赵星星：“这很好理解，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那是一帮无可救药的邪教徒，加入终楼，你会知道真正的灾难是什么，而不是肉眼可见到的无止境的黑暗。”

　　一份协议放在高歌面前，高歌丝毫没有犹豫，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虽然我不想加入任何组织，但是我现在迫切需要专业的帮助。”

　　高歌签下最后一笔，赵星星松了口气，伸出手，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欢迎加入终楼，从现在起，你由我全权负责。”

　　握上那只白皙的手，高歌感到一股轻微的安心，那种感觉就像落单的野兽遇到同类。

　　这种感觉十分轻微，但的确让高歌对她产生一些亲近感。

　　……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这是配备给你的监查仪器，还有这些……”赵星星亲力亲为，她的身份在终楼中权限很高，考虑到高歌对终楼内部的灯光有排斥反应，她尽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准备好基础物品。

　　高歌按照她的指示，将见监查仪器佩戴好，一个类似于项圈的东西，和一块电子手表的手环。

　　“可能会有一点疼，但是在正常人的接受范围以内，颈部是最安全和有效的佩戴位置，激活后你可以通过手显示器看到你的精神值波动，手环会不断记录和总结，相比起自身感受，精神值是最真实的判断依据，有时候你的身体会欺骗你。”

　　输入赵星星的权限，监查仪器激活，佩戴在颈部的电子环向后脑刺入了两根极细的金属探针，手环上立即显示出了高歌的各项数值。

　　“和进化者不同，异变者的精神值通常不会超过3400，总之，我们现在也没有摸清楚精神值和异变者精神影响之间的联系，这两者之间似乎没有太大的联系规律。”

　　“而你，将会成为人类与异变者沟通的桥梁。”

　　赵星星的声音像是从梦境深处发出，一阵轻微的眩晕从高歌脑袋里一晃而过，赵星星松开他的衣领，似乎只是为他检查了一下监查仪器有没有问题。

　　“你们接下来会追查迷藏三级的下落，我要参与这个行动。”高歌动了动脖子，虽然两根探针非常纤细，但突然出现的外来物还是让他感到些许不适。

　　赵星星双手揣进白大褂的口袋中，歪着脑袋，看她的神情注意力似乎并不在高歌的话上。

　　“外勤部那边我说不上什么话，但是我可以准许你的想法，接受外界的一定刺激或许会让你的异变稳定下来。”

　　高歌离开了终楼，当武装车驶出最后一道围墙，高歌就自己转乘交通回家了，他现在着急挥去看望一下那个年轻的邻居，“现在是白天，它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回来。”

　　倚在公共汽车的窗框上，高歌点燃了一支烟，他只是静静看着火星忽明忽暗，白色的烟钻进车窗敞开的缝隙中，“赵星星应该已经怀疑我的异变或许和那只迷藏三级有关系，到底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它不断闯进我的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