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把刀刺进一个人的身体，她直挺挺的朝灰色的地面上倒去。
……那个黑衣人不见了。
那个大姐姐被捅死了。
8岁多的我望着她的尸体，一句话也不说。
甚至，我蹲下身子，直视着她血淋淋的伤口。
“叮铃铃——”
我忽而睁眼，醒了过来……
这是我二年级那时候做的一个噩梦。
小时候我对许多恐怖的画面，恐怖的东西都感到害怕。
除了呲呲冒血的情景，我敢于直视。
我不怕血。看战争打仗的电视剧，我根本就不会躲一些什么流血的画面。
所以那个噩梦，对于我来说并不恐怖。醒后，我没有恐惧，也不会心有余悸。
只是那个画面，我还记得。即使只是模糊的。
小时候的噩梦，要死掉的主角从来都不是我。
第一个梦:
我和外婆上了电梯。
电梯上着上着突然晃动，紧接着直接下坠。
下坠着，掉到-9层。
但最后我没死。
……
第二个梦:
我被困在一座孤岛，海水是红色的。
红色的海水里面有好多漂着的白色虫蛆。好恶心。
我的东西掉了，我毫不犹豫的，一头扎进海里。
我没有那种被淹死的感觉，那是梦中梦。
所以我还是没死。
……
第三个梦:
凌晨5点多，我坐在一栋高楼的天台上，那时老城区的高楼。
附近的一栋高楼，有一个和我发型服装都一模一样的人。唯独，我看不清她的脸。
她张开双臂。
她跳楼了。
她死了。
地上是她的血。
我昏了过去。
我没死。
家人都在为我的死伤心。他们永远不知道我跳楼的原因。
……我好像张开双臂。
……我好像跳楼了。
……我好像死了。
……地上好像是我的血。
……我好像死了。
……那好像是我的脸。
从五年级开始，我噩梦频发。
这三个梦，前两个是五年级的，最后一个是六年级的。
长大了，噩梦里面，要死的主角变成了我，也只有我一个人在梦里。其它的东西，都是配角。
我的噩梦在那时候变得很多很多。现在又没有了。
我知道那不是真的。
电梯没有-9层。
海里面不会有蛆。
世界上没有两个我。
可我盼着，盼着。
我盼着有一天，这些梦会有一个结局。
会有一个让我彻彻底底没了的结局。
电梯掉到了-9层。
电梯碎片刺进我的身体。
我和家人抢救无效。
……
我跳进了大海。
被虫蛆和咸腥的海水呛死。
不会再有梦中梦。
……
跳楼的只是我。
她就是我。一直都是。
是我死了。
是我的血。
……这本来就是我期盼的，我所盼望的结局。
我买了一把小刀。
然而我始终不敢对自己的手腕下手。
我把一大把药塞进嘴里，盼着药物过多中毒死亡。
然而我只吞下了药，没有死。
我想从阳台一跃而下。
然而我狠命的扯着防盗窗，却无法打开。
……我没有死。
……我死不了。
……
我骤然惊醒。
电梯没有下坠。
我没有跳海。
我也没有跳楼。
噩梦没有结局。
……我似乎明白为什么了。
……我明白为什么没有结局了。
2023年12月30日中午写于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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