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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布偶小猫——“守护神”的含义

病人日记——成年之前

又是一个深夜。现在快凌晨了。

卧室黑着,父母早就睡了。

只有我,还在床上辗转反侧。心里面是一阵又一阵的不安。

我怕黑,真的。从小就怕。

我曾经想过,是不是因为我以前看到鬼片的怪物了,所以怕鬼从黑暗中冒出来?也许并不全是吧。因为就算我现在不怕鬼了,笼罩在一片黑暗中,我始终感受到深深的恐惧。

我总是觉得,总会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盯着我,我知道那是假的,但是心里还是发毛。我希望有什么东西可以安慰我,让我在黑暗中可以安心一点,一点点也好。

我有一个布偶小猫。

它是娃娃机里夹的。至于它在哪里买的,我早就不记得。2011年,我就1岁,甚至未满1岁。我怎么会有记忆呢?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脑海里面始终有一个画面:

有一个亲人,拿着那只刚从娃娃机夹出来的布偶小猫,塞到我的手里。我记得我坐在爸爸的肩上。

我记得,这个画面一定是真的,我相信是。然而我不知道从哪里可以证实这个画面,就算外公说他记忆力好,也记不清2011年那时的全部画面了。

这个布偶陪了我12年。我爱它胜过爱别的布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抱着它总会有一阵安心。

现在初中,我们可以带自己的布偶回去宿舍。

我第一次带了布偶小猫,然而舍友却不觉得它好看。甚至觉得它很丑。可是12年里,我从没有觉得过它有多难看。我的心像被针扎一样。我好想哭,但也不能。

我知道,每个人的审美不同。我其实从没有在市面上找到与它相似的玩偶,它和现在的凯蒂猫什么的相比,做工粗糙多了——它连个猫爪子都没有做出来,缝也是人工缝的,甚至里面的棉少得可怜。可偏偏,外公就帮我夹到了这一个玩偶。

我听见了那些嘲讽着它的声音。

……我不敢再带它回去了。

发烧的那一天,我回家去了。

爸爸让我上学后把布偶小猫带回去。

我不敢说原因,只能找个理由:

“自己最喜欢的东西,还是留在家里给自己好了。”跛脚得连我都不信的理由。……我分明就是害怕那些声音。

“但它陪了你12年了,也算一个小守护神了吧?你抱着它睡,还能安心一点点嘞。你可别不信,有时候就是挺奇迹的,科学证明不了。”爸爸仍然坚持着。

霎时,我恍神。

我慢慢地走到床边,拿起它,它的还是那个笑着的表情。

……我的眼睛又是一阵痛。我想哭了。

对不起。

因为我的害怕,我的懦弱,我在心里否定了自己最爱的东西。

可我爱的没有错。

我为什么要因为别人的一句话,而去怀疑自己爱的东西。

深夜,00:25。

我起床,打开书包,拿出自己的布偶小猫。

我上床,关上灯,抱着它,安心下来。

我似乎明白爸爸说的,“守护神”的含义了。

  

2023年12月29日深夜写于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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