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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识垠被捕的时候,脸上仍是一抹淡然的笑意,没有挣扎、没有惊疑,顺从地被拷住那双戴着手套的手,安静到显得行捕的刑警的动作是那么喧闹。
吴邪皱着眉和他对上了视线,在后者眼里看到了仿佛是洞悉一切的上位者对下的嘲讽。
秦识垠被押进审讯室,十字架项链被套袋送进了鉴定科。
解雨臣脸色凝重。以他的经验,这是一块被打磨过的骨头,而且极有可能是人骨。
张起灵已经简单冲过澡换了一身警服,鼻尖仿佛还萦绕着那股浓重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审讯室门口刘文秋的尸体已经被紧急带走,那一枪太稳太准,她当场毙命,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抬上了前往医院停尸房的救护车。
警局刑侦科内部发生枪击事件,这怎么都是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刘文秋也一定没有想到,她在最有安全感的地方把事情托盘而出,虽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却会葬身堪称最安全的地方。
张起灵紧急上报了总警监,胖子默默地给那位本应制住刘文秋却在后来松了手的老刑警潘子倒了杯热茶,又赶去通知家属。证人因为信任死在他们面前,他们没有头绪为她找出凶手,连平怨的能力都还不足够。
就如刘文秋自己所说,有一双眼睛时时刻刻地在监视她,冷血的枪口时时刻刻将她作为猎物瞄准。
吴邪第一次进到审讯室,他的对面是拷住双手的秦识垠。
秦识垠看上去仍自如,被认定为犯罪嫌疑人的他甚至还有闲心新奇地四处张望;最后,他饶有兴味地把目光定在吴邪身上:“吴警官,对吧。你们这间审讯室设计得毫无美感,最重要的是这股冷铁味道实在非常难闻...没有人告诉你们香味才会令人精神放松从而愿意开口吗?”
一旁负责记录的小刑警一愣。他没有看到过这样轻松自在的重案首要嫌疑人。
“秦识垠,28岁,籍贯H市。秦先生,”吴邪没有搭秦识垠轻飘飘的调侃,他能够闻到空气里流溢着的混杂香味,“如果我是你,我会尽早交代你杀害付婷婷的理由。七年时间,你有无数机会逃之夭夭,即使我们再想要查也抓不到你;但你还在这里,甚至和刘家关系亲密。你在挑衅什么?”
秦识垠笑意更甚,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慢慢摇了摇头:“但你不是我。”
“也就是说你承认犯罪,七年前杀害了付婷婷是吗?”
“...”秦识垠笑而不语,“不要急,警察先生。如果我什么都不说,那么我想你们为我定罪还需要很长一段路要走。我的动机,我的关键性作案道具,我的作案手法,还有,能直接指认我的证据。”
刘文秋警局遭枪杀,在Z国无疑会是一则爆炸性新闻事件。
警局,枪杀,光是这两条被写到新闻上,就能够最大程度地引发民众恐慌。
总警监急得简直像是要从电话里钻出来质问清楚每一个细节,他明白这起枪杀意味着一股一直隐藏于水面之下的巨大势力终于露出了一角,而他们才刚意识到。
张起灵冷静地回答了总警监的每一个问题,事实上,他的表情从拭去脸上血迹开始就没有再变化。
刘文秋死于谁的枪口他们一定要追查下去,但不是现在。现在的审讯室里,吴邪的对面正坐着与这一切牵上关系的最大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