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

“按照礼数，你应该唤我宗姬殿下。”殷棠未着情绪的开口，她总觉得面前的美人带着不为人知的心绪，“冀州城苏护之女苏妲己？你的美名亦不小啊……”殷棠淡淡的笑。

“能得到宗姬殿下的青睐，妲己荣幸之至。”苏妲己靠近殷棠，将她的手轻抚上自己的脸颊。殷棠惊得一颤慌忙抽回手：“你不必如此，我只当你是个普通女子，这套话术无需同我言语。”

“可妲己也是真心的，可人儿，见着你……我也是欢欣的。”殷棠无法明白苏妲己话中真意，只当是他被殷寿所救心中感激。

“听闻当时苏护一族铁了心的谋反，他们会想到自家的女儿满心欢喜地侍奉她的杀父仇人吗？”樱桃始终挂着笑意，实则话里带刺——这苏妲己不知冲谁而来，却也看不出什么嚣张与野心，反而不同常理做事。

苏妲己没有说话，依旧用明睐又很无辜的眼神看着殷棠，她半跪于座前，殷棠见问不出什么便将她扶起：“罢了，你不必多虑，我只是随口一问，莫要当真。”

殷棠掀开车边的帘子，看到驾马走在前头装备容肃的军队轻叹一口气。

“当今世事女子深入扶贫。只能沦落依附男人的结果，一生困于深院宫墙之中……”殷棠放下帘子回看向苏妲己，发现她从未将视线从自己身上离开，“你亦是身不由己，从小到大小心护着，从今以后也不过只能如此而活……”

“能活着能自由自在，就已经是我之所愿了 。”苏妲己道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殷棠看到苏妲己露出些许落寞的神情：“……是了，活着才能做你想做的。”殷棠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她脑子里不知该如何反应，苏妲己的种种令她生怜又生疑。

回想起这几日之事，她的生活好像很久没有如此动荡过。

尤其是遇到崇应彪后，似乎生活里所有事都同他纠缠不清。

……可，又能如何呢？难道将这种种大肆宣扬吗。

这也只会适得其反，失了自己的名誉……又多几分思绪和扰乱，神女的名号说的响亮，也不过是另一种枷锁，她被要求保持圣洁与不染，施以恩惠与仁慈。

于他人，是至高无上；于己，又是无形的囚牢。

怪只怪自己软弱，怪只怪这世道再不能给女子多一份的权利。

就当做从未发生过，让一切都不要向未知发展——这是殷棠所能想到最稳妥的方法。但愿崇应彪亦是个有分寸的人，莫叫错误延续下去 ，她内心惴惴不安，却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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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军几个时辰后，主帅下令驻足稍作休息，殷棠合着眼小憩，就听见轿外传来问声：“宗姬殿下，主帅有言，莫将反贼之女留于马车内，恐会造成祸患，请将其交于属下安置。”

“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吗，叔父也未免太过紧张……寒冷未去她的身子受不住，何况是献要给大王……罢了容我为他添些衣裳，你稍作等待。”殷棠隔着帘回应。听到那传话之人的意思，她瞥了眼苏妲己 便唤着阿云为其添些御寒之衣。

待苏妲己离开，殷棠在小段丝帛上写上些话，拖侍卫秘密传于崇应彪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