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月华影转,照在屋外结了寒霜的青石路上,冷莹莹的一片,就映出了踩在地砖上的人的身影。
天空中像是突然又抛洒下了雪粒,乌檐覆雪,站在屋外的宫远徵冷冷的看着紧闭的房门,抬手推开时,他一双狭长的凤目微微上挑,就流露出了几分的漫不经心。
江稚鱼听到沉稳的脚步声慢慢靠近时,从温暖的软衾里就钻了出来,小脸被屋内的暖炉熏染的有些发红,他睁着朦胧的眼睛直直的对上宫远徵的一瞬里,他脚下的步伐“正好”停在了他的床前。
宫远徵“你就是哥哥捡回来的弟弟,看着怎么跟个女孩子一样?”
微微俯下身,宫远徵勾着唇角慢慢靠近了江稚鱼,他说话间吐息的热气在眼前形成了水雾,弥漫在他的面前让他下意识的阖上了眼睛。
宫远徵“呵——”
看到他这般胆怯的模样,一声的嗤笑就突兀的在房间里响起,江稚鱼愣怔的抬眼,撞进了宫远徵阴沉沉的眸里,他抓住他的肩膀把他往身前一带,力道之大让江稚鱼都控制不住的摔进了他的怀里。
宫远徵“你就是用这副样子让哥哥看上的,还真的是好手段。”
磨着牙尖,宫远徵在感受到撞进怀里的柔软时,眼眸晃动了一瞬,他垂着眼帘,把江稚鱼从他的怀里拉开,定定的看着他因为撞到他胸口变红的鼻尖,原先恶狠狠地抓着他肩膀的手都不自觉的松了松。
他有注意到他睫羽沾上的湿意,心里一边不喜他一个男子这般娇娇弱弱的样子,一边又冷笑着把他推回了床上。
江稚鱼坐在床上,看着转身离开的宫远徵心中明了,宫三不喜欢这种娇气的废物美人,宫二倒是很吃这一套。
晨光初露,寒雪纷飞。
旧尘山谷笼罩在一层薄雾中,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
角宫一处别院内,一树寒梅开的正盛,寒香馥郁,遒劲古拙的枝条延伸到一处窗前,将屋中坐着的人影遮掩了大半。
屋内清静无声只有火盆中的炭火此时正烧的劈啪作响,坐在窗前的人儿发髻松散几缕青丝随意的垂在脸颊两侧,身子裹在一件白狐毛皮的大氅里,只露出一张明眸皓齿、却又带着一抹苍白的容颜。他静静地看着桌案上的书卷,时不时的用笔在上面勾勒几下。
“吱呀——”
房门被推开,宫远徵看着少年苍白的脸皱眉拿起搁置在桌上的手炉强硬的塞到江稚鱼手里,“啪”的一声把窗户关上
宫远徵“你就不能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吗,等生病了有你难受的。”
江稚鱼抱着手炉,问道
江稚鱼“三哥哥今日怎么有空来看我?”
宫远徵“今个是唤羽少主选亲的日子,外面的新娘今日便要被接进宫门了,羽宫好多日前便开始张罗了,外面好不热闹,你要不要出去看看?”
江稚鱼眨眨眼
江稚鱼“新娘啊……”
他突然有个好玩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