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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佩

云之羽:观前尘

  雨下得不大,但在雨里站久了衣服也会被淋湿。

  

  宫远徵惊叹自己在被宫尚角钳着下巴吻住的时候,竟还有闲心看一眼上官浅的表情。

  

  当然,那张脸上没什么表情,除了她一贯的轻蔑与嫌弃。上官浅她没有前世的记忆,没有和宫尚角产生难解的瓜葛,自然对于宫尚角和谁亲在一起没有任何想法。

  

  盘亘在宫远徵心中数载的郁结在这个微妙的时刻被雨淋了个七零八落,他眨了眨眼,嘴上传来的触觉冰冰凉凉。

  

  宫尚角吻得有点凶,害他吃了一嘴的雨水。

  

  他有些错愕,无论是趾高气扬的炫耀还是心无旁骛的沉迷显然在这一刻都不适合,宫远徵挣动了一下,正准备撑起胳膊推开宫尚角的时候,宫尚角已经率先一步就放开了他。

  

  “哥,别杀她,她不是坏人,”宫远徵脑子里还记挂着刚才他赶过来时宫尚角要将上官浅置之死地的场景,当务之急他只想快点解释清楚这其间的误会,“你晕倒后是她救了我们,还帮你解了毒。”

  

  宫尚角的脸黑了下去,他想听的绝不是这些话。

  

  但他拥有着良好的自制和自省,他知道是自己方才太过冲动了,先是差点失手杀死上官浅后又不管不顾地在大庭广众之下向宫远徵索吻。

  

  他身体里有一只陶罐,里面填满了日积月累的自我规训,而宫远徵就像是从外部敲击着陶罐的小石子,一下又一下在罐身上敲出细密的裂纹。

  

  宫尚角压抑着陶罐里翻腾的感情,极力粘合起上面布满的裂纹,最终在某一颗裹着醋心的石子砸来时,陶罐四分五裂地炸开,七零八碎的陶片划破他的五脏,刮烂他的六腑,带来兵荒马乱的怅然和苦楚。

  

  他才发现,原来他一直感觉到疼的。

  

  “十分抱歉,是我误会了,”宫尚角向上官浅拱手,低垂的眼睫敛去纷杂而激荡的情绪,他依旧是威震江湖的角公子,“多谢姑娘相救。”

  

  “角公子的‘谢’字,我可担当不起。”上官浅凉凉地嘲讽,拔出插在墙缝里的刀扔过去。

  

  对于宫尚角差点杀了她这件事,上官浅既无愤怒也无恐惧,仿佛这正是她所求的解脱,只是她无法向自己下手。

  

  “只要让你弟帮我重新养活这些被你砍坏的花草当赔罪就行。”

  

  似乎不管哪一世,上官浅都具备足了只用三言两语就能气死人的能力。

  

  宫尚角戒备地眯了眯眼,把宫远徵挡在身后,隔开了上官浅的目光。

  

  然而宫远徵在他身后笑声灿烂:“养花?让我帮你?你想的美。”

  

  宫远徵像听到天大的笑话般发出嗤笑,边说边扭头看向宫尚角,结果发现对方表情阴沉而严肃,瞬间他就笑不出来了。

  

  宫尚角盯着上官浅:“不用烦劳我弟弟来种,这些花草我按市集三倍的价格赔偿给姑娘。”

  

  “那样更好。”上官浅冷笑,不再多做计较。

  

  走之前她还不忘嘲讽一句:“我要避雨去了,这雨二位若是没淋够,大可以在这里再多站一会儿。”

  

  宫远徵吃瘪,啧了一声,撇撇嘴拉住宫尚角的手:“哥,我们跟着她一起去。”

  

  回握的时候宫尚角把宫远徵的手抓得很紧。

  

  宫远徵和别人相伴相随的幸福结局只存在于宫尚角对自己要做正人君子的约束和想象之中,曾经他把宫远徵一遍遍推开拱手相让的大度,也是因为宫远徵从未真正从他的身边离开。

  

  他作壁上观,自以为临危不乱。

  

  但在刚才荒唐的审视里,宫尚角发现自己无法忍受宫远徵身边出现任何一个人,对于宫远徵和一位女子举案齐眉的想象如同剜心一般带给他窒息的惶恐与疼痛。

  

  宫尚角以为自己期待宫远徵的幸福,盼望他有朝一日组建家庭过寻常人家的日子,可这些只是个朦胧的念头,一直以来他逼着自己这样想,逼着自己这样期盼,然而却连一丝一毫具体的画面都不敢想象。

  

  匮乏的大脑第一次生动描绘宫远徵与别人并肩的画面,仅仅是推测出宫远徵与上官浅同处一室,就已经足够让他慌乱不安。

  

  原来他真的放不下,原来他真的受不了。

  

  上官浅带他们回到二人醒来时所处的屋子,差人送来干净的帕子就准备离开。宫远徵还想和她说些什么,关于前两世记忆的事情他没理清,但上官浅看到宫尚角越来越黑的脸十分识眼色地避开了。

  

  “哥,你身体现在还有没有不适?”上官浅走后宫远徵把目光重新转移到宫尚角的身上。

  

  宫尚角给宫远徵擦着头发上的雨水,终于从对方口中听到了一句他想听的话。

  

  “你刚刚去哪里了?”

  

  “那个女人找我,不过是让我帮她辨认藏药阁里的一味药,”宫远徵坐在床上,仰头看着宫尚角,微微撇嘴道,“倒是哥,受了毒伤却不和我说。不过也怪我,我早些还在徵宫里的时候便发现医馆里无故少了许多解毒的药,却没能想到是哥中了毒。”

  

  “这怎么能怪你?”宫尚角用目光描摹过宫远徵被雨淋过的摸样,开始蜕变摆脱稚气的五官分明,坚定的眼睛望向自己时开始具有攻击性,然而紧蹙双眉把不满明晃晃地写在脸上时,仍旧像在向自己撒娇。

  

  拿下给宫远徵擦头发的巾帕,宫尚角顺手摸了摸宫远徵的耳骨:“以后都不会再让远徵担心了。”

  

  宫远徵耳尖有些红,梗着脖子小声嘟囔道:“要是我能早些发现哥哥中毒之事就好了,我一定可以配出解药,这样哥就不用受那么久的折磨,更不至于再欠那个女人的人情。”

  

  “远徵是因为怕欠她人情才跟她离开的吗?”宫尚角把宫远徵扭到一边的脸拨回来,逼着对方与自己对视。

  

  “我……”宫远徵眼神含糊闪躲,这事说来复杂,他心中也非全然磊落,还含着不愿让宫尚角和上官浅产生瓜葛的私心。面对宫尚角的质问,他不知道该作何解释。

  

  “哥哥是生气了吗?因为我跟着她离开?”

  

  宫尚角神色不动,他总习惯将自己的情绪压制地密闭透风。

  

  “江湖动荡,人心险恶,我曾叮嘱过你数次,莫要轻信他人。旁的事情倒都不重要,但你任何时候都不能让自己身处险境。今日之事是我多虑,那位姑娘并没有害你之心,但若她是假借让你帮忙辨药之名对你行不轨之事,你该当如何?”

  

  看着宫尚角脸上又挂上以往每次教育他时的严肃表情,宫远徵本该想一句哥哥教育的是,可他的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宫尚角说话时的嘴唇上,引发出不必要的联想。

  

  让他想起方才在雨中唇齿相贴的触感。

  

  于是眼下宫尚角对他的责备与训诫,又带上了另一层不同以往的别样意味。

  

  “哥哥只是在担心我的安危?”宫远徵的目光明晃晃,单刀直入的攻击性比刚才更加强烈。

  

  “是,出门在外我希望你能谨慎行事。”宫尚角面不改色。

  

  宫远徵笑起来,张扬而明媚,仿佛一头冲进宫尚角心房里,在里面肆无忌惮地横冲直撞。

  

  “如果只是担心我的安危,为什么哥哥要在她面前亲我?”

  

  “哥哥,除了我是否安全之外,你还在担心什么?”

  

  在这句话落下之后,雨水的微凉和气息的滚热再次被他品尝。

  

  其实宫尚角一直在思考自己对宫远徵到底是怀着怎样的感情,思考宫远徵对自己怀着的又是怎样的感情,想了两世,从来没想明白过。

  

  他想做一位好的兄长,给予宫远徵永远的庇护和疼爱,引导对方成长,走入正途,安稳快乐过一生。但当宫远徵一次又一次袒露出对他别样的感情时,他总希望那时对方懵懂无知的错位情愫,却又总害怕那是对方懵懂无知的错位情愫。

  

  曾经他一直想分清他对宫远徵的情是不是纯粹的手足之情,想分清宫远徵对他是不是真的不只是依赖与追随。他躲避过、修正过、试探过,仍旧不能分清。

  

  可如今他觉得这些都不重要。

  

  无论是什么情,分不清就不分了,他只想把宫远徵留在自己身边,一辈子不分开,那无论是以什么名义,无论是光明磊落的指引还是居心叵测的诱导。

  

  他只要宫远徵在他身边。

  

  大赋城这场秋雨停歇的时候,宫尚角在宫远徵的引荐下认识了孤山派掌门上官浅。

  

  “没想到藏踪蹑迹的孤山派掌门竟是大赋城有名的医药世家的小姐,确实是大隐隐于世。”

  

  上官府中议事会客的厅室中,宫尚角坐在上官浅的对面,浅饮了一口面前的茶,宫远徵坐在他身边,正低头翻着刚刚从书架上拿下来的一本医书。

  

  “角公子,这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上官浅说道,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白色的玉佩递到宫尚角面前,“公子可还认得它?”

  

  宫尚角神色莫测,也不伸手去接,只是问道:“这块玉佩你从哪儿得来的?”

  

  “两年前的上巳节,我踏春时半路遇到山匪拦路抢劫,恰好角公子路过解决掉了山匪,这枚玉佩就是您当时掉的。”上官浅的声色不同于之前的慵懒平缓,像是故意捏着嗓子,做出楚楚可怜的模样。

  

  宫远徵闻言从书中抬起头看向上官浅,然后又转头去看宫尚角的表情。

  

  宫尚角皱起眉头,在江湖里行走时总会碰到各种各样的事,山匪劫路、歹人行凶,他遇见了总会出手,若此时随便有一人跳出来说感谢他相救,他大概都想不起来是何时何地发生的事情,一律当做假的搭讪之词。

  

  然而上官浅提到的那年上巳节遇山匪之事,他却记得清楚。

  

  回忆里,那是他隐隐发现宫远徵对自己感情后躲在宫门外数月未归的一次外出。当时他各种感情杂乱如麻,终于下定决心回宫门,带着精心准备的礼物赶路时却被拦路的山匪绊住了脚步,还弄丢了原本准备送给宫远徵的暗器囊袋。

  

  当时他只顾关心那个丢了的暗器袋,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玉佩也不见了踪影,等后来发现玉佩找不到的时候,却怎么想不起来丢在了哪里。

  

  “原来是那时掉的。”宫尚角冷声道。

  

  上官浅忽的笑了,恢复她一贯的慵懒嗓音和嘲讽语气:“角公子觉得这份说辞怎么样?如果我说,我一直都想报答您这份救命之恩。”

  

  “不怎么样,”宫尚角十分冷漠,“不用报答,我只是解决挡路之人,并非专门救你。”

  

  宫尚角虽言语滴水不漏,心中却已起了疑心,以上官浅的身手绝不会受制于那些山匪。但他只忙着赶路,知道山匪堆里还围着个姑娘,却完全没有注意那姑娘的面容。现下他也不知道是上官浅在说谎还是当年之事另有隐情。

  

  不过上官浅很快就帮他解答了心中的疑惑。

  

  “我也觉得这套说辞实在老套,无聊得令人发笑。”上官浅把玉佩随意地放在桌上,向宫尚角推了过去。

  

  “山匪是假的,玉佩是我偷的,这一切不过是无锋布局想让角公子与我产生些联系。”

  

  宫尚角脸色骤变,立刻去摸腰间的佩刀。

  

  与此同时,宫远徵却抬起手覆在宫尚角的手背上,轻轻按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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