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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伤

云之羽:观前尘

  正如上官浅所言,若要将清风九式剑的剑法回归到原来风送三式的刀法上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

  

  在无锋中并非所有人都能有资格练习清风派的功法,只有得到点竹或拙梅亲传的人才能有机会一睹其真容。纵使是如上官浅这样已经获得了点竹认可的人,依旧没有机会学习清风九式剑。

  

  上官浅把剑谱交给宫远徵,只说她的心法与之不合,而且很多招式她也难以理解,让宫远徵自己慢慢参悟。

  

  风送三式是宫门四套刀法中最特别的一个,它融汇了其它三种的招式,亦可以与其中任意一种相辅相合,所以它并不容易习得,需要花费比其余刀法更长时间的练习。但是风送三式本身并不具备有绝对的攻击力,通常要与使用另外刀法的相互配合,才能发挥出最强的攻势。

  

  宫远徵在孤山中苦练风送三式直到次年开春时方才练成,离开孤山派的那天上官浅亲自相送,这次没有走后山的小路,而是带他从孤山派前山正式的山门走出。

  

  孤山派在重新恢复的那日就已向江湖表明了立场:孤山派立派只为传授孤山功法,而不参与江湖中的恩怨,也永不结盟。因此除了一些无处可去的人前来投奔以外,并没有引发太多江湖的关注与风波。

  

  “徵公子,就此别过。”上官浅冲宫远徵拱手,行的是江湖侠客之间正式的拜别礼。她的声音清朗,收了之前的慵懒与揶揄,也没有再用“远徵弟弟”这个调侃的称呼,而是规圆矩方地喊他徵公子。

  

  “孤山派与宫门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今后也望徵公子能放下前世你我间的小恩小怨。”

  

  宫远徵亦抱拳相拱,他内心没有那么多惆怅与感概,只简明扼要道:“这次多谢了,告辞。”

  

  上官浅笑了笑,她真心实意笑起来的时候看起来一点也不让人讨厌,反而带着种让人沉静的力量:“是我要多谢你,你配制毒药祝我复仇这个情义我记下了,虽孤山派与宫门已决裂,但往后若你个人需要我的帮助,我一定倾力相助。”

  

  宫远徵也回以一个微笑,再次道谢后转身向山下走去,身影逐渐隐没在朦胧的雾气中。

  

  离开孤山派后宫远徵没有着急赶回宫门,他沿路途径了许多城郭,几乎每一次他都会在看到当地有难时忍不住停下来。有的城里匪祸横行,他会顺手帮当地清除掉作乱的山匪;有的城中疾病肆虐,他则留下来替百姓治病疗伤。

  

  似乎只有在这样的时刻他才会感觉自己的心离哥哥更近了一点,似乎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刻,他心底那为情而生的痴缠与苦痛才能被暂时缓解和平息。

  

  这一晃间,两个季度如弹指般匆匆飞逝,春夏皆去,金秋已至。

  

  期间宫远徵遇上过几次无锋的刺客,但他在掌握了风送三式后刀法已臻于完善,解决掉那些无锋的刺客简单得如同碾碎一只蚂蚁,因此他并未对无锋的刺客有太多的重视。

  

  这日宫远徵刚从一座小城离开,穿过郊外的树林时忽然听到树林深处传来异动,他并没过多思考便提刀而去。

  

  果然是无锋数名刺客集聚,也不知是在密谋着什么,中间围着的是个身着紫衣的美丽女人,看样子在这些人中她的级别最高。

  

  宫远徵年纪尚小,在医毒上又皆是无师自通的天才,武功也不差,自然有几分少年人的轻狂自傲,对任何人和事都没有什么惧色。

  

  只见他挥刀直下,当场将外围的几名无锋刺客斩首,接着他刀锋一转,直奔中间那个紫色衣服的女人而去。

  

  “宫远徵?”那位身着紫衣的女人只在最初的时候惊讶了一瞬,很快就镇定了下来,甚至还隐隐有些喜悦神色,“原来你藏在了这里,这一年宫尚角为了找你都快要把整个江湖掀翻过来搜查上一遍了。”

  

  宫远徵被对方瞬间识破身份时心中一惊,继而又听到宫尚角一直在找寻自己时心中又一暖,从心底泛起细细密密的酸涩。

  

  复杂的情绪两相交织之下,他脱口而出质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会认识我?”

  

  那紫衣女人阴冷一笑,并不遮掩地自我介绍道:“我叫司徒红,宫门之中应该没有我不认识的人,今天我就是来送徵公子上路的。”

  

  原来她便是“南方之魍”司徒红,上一世司徒红是被宫子羽与云为衫等人所杀,而宫远徵由于一直心系宫尚角的伤处,事后在剿灭无锋的“四方之魍”后并没有对当时的细节进行过问。

  

  因此寒衣客是他唯一认识的魍。宫远徵不禁有些懊悔自己前世没有去深究另几个魍的特征和弱点,哪成想自己会重生,还要和这些已死过的人再做决斗。

  

  对方的功力深厚,宫远徵只与其过了一招便知自己武力不敌,转身便要调用轻功飞走。然而对方紧追上来,一只手亮出利爪挠向宫远徵,宫远徵一撤身,堪堪躲过了对方的攻击。

  

  千钧一发的打斗间宫远徵竟还有时间分神,他有些自嘲地想着,若是哥哥知道了,一定会责怪他行事莽撞。

  

  每次当他觉得自己长大了,已经可以独挡一面的时候,就会发现自己其实距离追上哥哥的脚步还有很远很远。

  

  狮子捕食靠得是耐心,宫尚角曾一步步地教导过他无数次,在没有十足的把握时不要轻举妄动。可他总是冲动,总是学不会,或许是因为每一次他做错事的时候,都有人为他托底,宫尚角总是会无微不至地替他平息掉一切后顾之忧。

  

  但是这一次,却再没有人能替他收拾残局。

  

  司徒红步步紧逼,宫远徵勉强挥刀相抵不让对方近身。几次躲闪后他忽见司徒红嘴角露出一抹笑,心中登时涌起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手中的刀再一次抵上司徒红的毒爪时,宫远徵这才注意到刀身已被腐蚀出坑坑洼洼的小洞,刀刃上也多了好几个豁口,变得蹇涩而顽钝。

  

  最终刀身在毒液的腐蚀下四分五裂,司徒红的毒爪也趁机一把掏向了宫远徵的心口。

  

  宫远徵躲闪不及,被对方染毒的指尖划破了胸膛。

  

  与此同时耳边传来司徒红的狂笑:“真想知道宫尚角看到你的尸体时会是怎样的表情。”

  

  司徒红并不恋战,一爪重伤他后便迅速转身离去。

  

  她知晓宫远徵擅长医毒,腰侧囊带里的暗器上淬着各样难解的剧毒。同为用毒人,她深知这世间唯有毒千奇百怪、防不胜防。因此司徒红也堤防着宫远徵会负隅顽抗向自己施毒。

  

  在中毒的瞬间宫远徵便知这毒他解不了,而他也果然如司徒红所料,在被抓伤后没有丝毫犹豫便全力向对方攻去,试图追上对方与其同归于尽。

  

  然而两人武功实力相差甚殊,他只来得及追了几步,扔出的几枚暗器也未能命中目标,眨眼间司徒红便已不见了踪迹。

  

  宫远徵抚着胸口停下来缓解毒发之痛,他只要稍一运功,浑身经脉便如灼烧般疼痛难忍。

  

  追了几步后他便再也站不住摔倒在地,干净的衣服蹭上了泥土,随即又染上了他呕出的一口血。

  

  接着宫远徵想起来上官浅那里有司徒红蛊毒的解药,于是他勉强提起一口气,挣扎着爬起来,用上官浅教他的口哨唤来她的信鸽,然后从袖子上扯下一块布,用指尖蘸上血在上面简短写下这里的位置和司徒红的名字。

  

  信鸽带着腿上的布条飞向远方,宫远徵不敢再调用内力,只靠在树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喉咙里传来一阵又一阵的腥甜。

  

  烈毒顺着经脉肆虐窜行,连骨头都在嘎吱作响,仿佛要被碾碎一样。胸前被司徒红毒爪抓出的伤口流血不止,皮肉翻卷起来,染毒的地方已经开始有些坏烂。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宫远徵的头脑逐渐变得昏沉,四肢也沉重无比,他知道毒性渐深,自己就要撑不住了。虽然上官浅赶来亦需要时间,但他依旧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了对方好几句不靠谱。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响动,竟是又一队无锋刺客持刀疾行,似乎刚刚才在附近结束了一场打斗。宫远徵无力对抗,只得躲藏进草丛中,尽量不让对方发现自己。幸好他们一直匆忙赶路,很快便从他身边路过。

  

  等那些人走后宫远徵就彻底没了力气,瘫倒在草丛间安静地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他想到自己刚刚离开的最后一座城里,牙牙学语的小娃娃在被他治好顽疾后向他道谢时的情景。

  

  那孩子抓着他的一根手指,奶声奶气地说着“谢谢哥哥”,因为年纪太小,咿咿呀呀的吐字不清,说了一句后就害羞得说不下去了,只会咧着嘴冲他甜甜地笑。

  

  思及这些,宫远徵聊以自慰地想,自己此生重活虽未能消灭无锋,但或许还是值得的。

  

  他闭上眼睛,正准备沉入长眠,忽然感觉心口传来一阵疼痛,那疼痛不来自于他的伤口,而仿佛是从灵魂中奔涌而出。

  

  被他尘封起来严防死守的秘密冲破牢笼,他一直假装自己并不思念的那个人从中走了出来,顷刻之间便占据了他全部的心神。

  

  宫远徵再次强撑着睁开眼睛,他不想死,他没有那么镇定自若,没有那么释然和不在乎,他不甘心。

  

  这里不似旧尘山谷那般冷,南部的秋天寒意往往来得很迟,树林里的叶子还郁郁葱葱不见枯色,宫远徵透过繁茂的枝叶,望向远处深邃而苍白的天穹。

  

  对着那片辽远的天穹,宫远徵止不住凄凄哀哀地发出忏悔,他后悔向哥哥袒露心迹了,后悔赌气离开宫门,后悔在孤山久待不归,后悔在回家的这段路上走走停停。

  

  他真的觉得遗憾,真的觉得怅恨,真的觉得不甘心,在临死之前没能再见宫尚角最后一眼。

  

  可是他那风光月霁的哥哥,还愿意见自己一面吗?

  

  宫远徵不知道答案,正是因为不敢见,正是因为近乡情怯,他归家的这段路才走得这样漫长。

  

  或许是苍天之上有神明听到了他的祈愿,意识涣散间他真的看到了宫尚角的脸。

  

  可惜那张脸上没有笑容,而是眉头紧锁、惊惧万分。

  

  哥哥,你是不是还在怪远徵那晚趁着酒意轻薄了你?

  

  对不起,哥哥别再生远徵的气了好不好?

  

  可无论他在心中如何忏悔,宫尚角的神色都只变得愈发阴沉,带着满脸胆丧魂惊的愤怒与惶恐。

  

  “哥哥,你就这样厌恶我吗?”

  

  宫远徵连着血一起吐出这几个字后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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