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打开天窗说亮话

“再有两天我就要出阁了，你们也要陪嫁随我去昱王府，你们当中有些人跟了我许多年，我自然信得过，但今日还是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有些事必须要说在前头，以免到时不慎坏了王府规矩，叫人拿住话柄，我也保不了你们，”婕茹平静却犀利的目光扫过面前排排站的丫鬟，最后视线定格一处，“青黛，你先代我说几句。”

青黛是唯一一个随她去过昱王府的丫鬟，且口风死紧，始终没拿这事在其他丫鬟面前炫耀甚至提都没提，深得她的信任，所以这次会议之前，自己跟青黛知会过，让其来作开场白。

“是，四小姐，”青黛应声，近前几步肃容道，“昱王府地大人少，其中之一便是下人里管事和小厮居多，丫鬟却只有一个，所以这次四小姐出阁才会带这么多丫鬟和仆妇去，姐妹们可别占着王府没什么嬷嬷和丫鬟，没有对方人盯着，就以为可以不守规矩，无端让王府的下人看笑话了去。”

一众丫鬟点头如小鸡啄米，纷纷表示“婢子明白”，“婢子记下了”。

“四小姐，婢子能问个问题么？”年龄最小的秋香眨了眨眼睛问。

“当然，”婕茹端起茶碗轻啜口茶，慢条斯理道，“今天所有人可以畅所欲言，有什么不明白不懂的地方趁早了解清楚，日后进了昱王府很多话都得挑着说了。”

丫鬟们会意，面面相觑后都一副跃跃欲“说”的模样，只听秋香笑道：“方才青黛姐姐说了昱王府地大人少，可为何堂堂王府竟没有丫鬟仆妇伺候呢。”

站在C位的银针朗声道：“这个问题我知道，听老太太说过，四皇子多年来一直单身一人，便是后来被封昱王有了府邸，依然没有旁的女子进过王府，加之不常在府中，因此就不用丫鬟和仆妇这些了，日常只需管事帮着打理庶务，小厮办差。”

“咦，那王爷人可真好诶，这么些年了，一门心思的等着我们四小姐长大呢。”

秋香有口无心的发出一声慨叹，同时与荣有焉的看了自家小姐一眼。

婕茹正思考后面的议题，没提防被秋香来了这么一句，登时赧然，她轻咳几声，青黛最是“领会精神”，不动声色的岔开话题：

“姐妹们还有没有什么要问的？”

“婢子有，”夏雨笑道，“敢问王府都有哪些不能触碰的规矩呢，“虽说我自从进殷府伺候四小姐，就没坏过什么规矩，但这次要随姑娘去的地方却非同小可，是以婢子还是事先知道多些的好。”

“其一，没有王爷许可，任何丫鬟不可随意近身伺候，”青黛一脸庄重的宣布，“其二，不要占着是小姐的陪嫁便没了分寸，更别以为出了殷府到了另一个地方，就能不认主子，自行其是；其三，我们这次随小姐进王府，明着看是享福去了，实则要做到与从前在殷府一样，尽心服侍主子，别妄想着攀高枝做出丢脸的事”，歇口气，青黛缓和一下语气总结陈词，“以上先明言三条，还望姐妹们牢记在心，切不可坏了规矩，否则就莫怪我们小姐不念旧情当场发落了姐妹。”

说完意有所指的瞥了红叶和红笺一眼，红叶脸烫如火烧低下头。

站在秋香边上许久未开口的红笺到底还是忍不住了：“四小姐，婢子可否一问，这三条规矩是王府定的么？怎么听着像——”

“你是想说这三条规矩怎么听着像是我定的吧。”婕茹一个眼风扫去，讥诮的问。

红笺咬了一下唇，状着胆子低声道：“婢子不敢，只是想到什么便问了，四小姐若是觉得婢子问的唐突，那就当我没问过，对不住了。”

“你都说出口了，四小姐还怎能当你没问过，”春晓嘴角扯出一丝嘲讽，“我替小姐回答你，这三条规矩是王爷在四小姐出阁前定下的，叫人传话给府里的丫鬟，要姐妹们都注意着点，你若还不信，到时亲自去向姑爷求证呀。”

红笺一张脸顿时像被红纸浸过，两手不安的搓着辫子：“春晓姐姐说笑了，婢子哪能真去问王爷这事儿呢，只是现下心里有底，日后行事也能更加分寸了。”

婕茹暂时没功夫去品味红笺话里几分真假，只把视线投向颔首不语的红叶，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在心里憋着多难受。”

红叶猛然抬头，不知所措道：“四小姐误会了，婢子并没有憋着不说的话，而是，想起了红杏，原本这次太太是送红杏，红笺和我三个来伺候您，可是谁知最后却单单落下她一个，昨天难过的跟什么似的，一直哭着求我，要我一定跟您说说，还有红笺姐姐也说都是一块长大的姐妹，缺了哪个总像少了什么——”

“我说你们两个知足吧，”暮雪细声细气的插进一句道，“这次要不是因为王府缺少丫鬟仆妇的情况，姑娘只需带上房里的四个丫鬟，便是银针姐姐和我可能都不必跟着去，哪还有你们什么事，要说红杏就怪她自己运气不好吧，老太太本就只跟太太要两个，红杏原是准备留给五小姐的，但红杏的老娘私下去找了太太，也不知说了什么，太太就让红杏上赶着来凑数，结果老太太还是没要，能怨谁。”

“既然你们这么姐妹情深，分不开彼此，”婕茹恬淡的开口道，“那要不我成全你们三个，一个都不用跟着了，哪儿来还回哪去，又或者你们当中哪一个退出，让贤给红杏过来，如何？”

红笺一听，率先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语气坚定：“不不，四小姐误会了，我当时只是见红杏一双眼睛哭得跟核桃似的，方才随口一说安慰她。”

“是是，我也一样，”红叶忙不迭的跟上，“婢子只是想全了昔日的姐妹情义，张张嘴的事，可没想叫四小姐为难。”

其余丫鬟见此情景，异口同声不屑的“哼”了声。

婕茹见差不多了，于是继续慎重的补充了几个要点方才宣布散会。

PS：过了今天这两章，明天四小姐总算要出阁啦，撒花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