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备嫁

殷老太太见孙女少有的固执己见，而且言辞凿凿道理一套套的，也只好随了她，感动又心疼的搂着婕茹说了好长的话：

“你这固执的傻孩子呀，进了王府若也这么跟王爷犟，吃亏的只会是你。”

婕茹焉能不明老太太的意思，却佯装不明的笑了笑：“祖母所指为何。”

“四儿莫要装傻，你晓得我在说什么，”老太太一眼睨去，“宸妃来府上说的话，你不会没听懂，或者干脆忘了吧。”

“听懂了呀，”婕茹耸肩，扬了扬眉毛道，“但王爷目前不是没让她们进府么。”

“目前没有，不代表以后不会有，”老太太见孙女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就忧心，“祖母的意思是，身为女子该示弱的时候就示弱，该服软的时候就服软，只要不是违背心意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别叫旁的女子给钻了空子。”

婕茹听完，扬起头，献上一个大大的笑脸：“原来在祖母眼里，茹儿这么傻呀。”

老太太呵呵笑出声，过会儿才道：“傻不傻的要分个情况，傻犟就不对了。”

“是，祖母，孙女记下了，”婕茹乖巧的把头倚在老太太的肩头，幽幽而语道，“我会知道怎么做的，倒是您，孙女往后不能陪在您身边，您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心中最柔软的部分被触动，殷老太太鼻头一酸，抬手悄悄拭去眼角的湿意，再次搂紧了孙女轻轻摇晃着，平静道：

“我都活到这把年纪了怕什么，倒是你小小年纪便要学会撑起一个家，虽说女人都是这么过来的，但你嫁入的是皇家，实在非比寻常，不像那些普通婆家，你若遇上什么不平事，祖母兴许还能想法子帮你应对，但是皇家，祖母只怕是为你说句话都得掂量三分的，是以，茹儿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才能面对王府各路‘神仙’。”

婕茹心领神会，她用力点头，郑重其事道：“是，祖母，孙女一定铭记于心。”

祖孙俩继续聊了很长时间，除了嫁妆，还有陪嫁人口的问题。

婕茹想起古代女子出阁的奇葩规则，竟要把房里侍候的丫鬟一并陪嫁到夫家，除了继续侍奉原来的主子外，还得在女主人不方便的时候，替女主人给男主人泄火，若是有幸中彩票，有些“志向远大”的丫鬟都能得瑟到女主人头上，这不添乱嘛。

当然，婕茹不会把这种现代人的所思所想去与殷老太太说，以免又被当成怪物看。

以前在幽州时，殷婕茹屋里的几个丫鬟，青黛，春晓是福寿堂出来的，很得用；杏儿，彩莲，夏雨和秋香是婕茹长大后从福寿堂出来“自立门户”，老太太买来给她的；

迎春和月季则是三小姐和五小姐的人情，被穿来的婕茹做了退货处理，殷府举家返京前，彩莲和杏儿又被裁员留在了幽州。

因此回京后，婕茹屋里实际就四个丫鬟伺候着，原本殷老太太和杨氏想过再添两个均被婕茹婉拒了，说四个丫鬟伺候一个小姐足以，人多嘴杂并不好，老太太也只好顺了孙女的意思。

但如今要备嫁出阁，还是嫁入昱王府，若还是四个丫鬟陪嫁就说不过去了。

何况当初殷婕苒作为殷府最大的女儿，虽然是庶出，但她在出阁时，除了她自己房里头的一众丫鬟仆妇外，老太太和太太都各自送出一个，杨氏便是极不情愿，还是看在殷吉的份上把面子做全了，甚至对黄姨娘事先偷偷塞进婕苒房里的人，也是隐忍不发过去了，这回轮到婕茹出阁，更不能草草了事。

殷老太太与杨氏商量四小姐的陪嫁人选，主要是婕茹房里的丫鬟确实少了些，老太太决定把福寿堂机敏干练的银针和心灵手巧的暮雪送出，外加一个跟随多年的孙妈妈，杨氏这次很大方，一出手就是三个：红杏，红叶，红笺，原本建议把苗嬷嬷捎上，被殷老太太秒拒了，另外那三个红只要了红笺和红叶。

“那老嬷嬷是个‘墙头草’，立场不稳，”殷老太太目光微闪的看了婕茹一眼，“这要是带到王府去，浪费粮食不说还会给你添堵，至于太太送的红叶和红笺，若是有不规矩之举，你作为王妃大可依理惩罚她们，不必顾及太太的面子手软。”

婕茹用力点头，心下道：谁会对跟自己抢老公的女人手软？放心，肯定不会！

刚穿来的那年她就修理过来自继母、庶姐和嫡妹的三个“关系户”，面子会给，但若给脸不要，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转眼间，到了殷婕茹出阁前三天，此时殷府已经上下一团忙活快一个月，这些天万事俱备，只欠两天后新郎接新娘，才得以休息一下，杨氏和赵氏累中调侃，昱王这成亲日子选的极好，连过年都一并准备了，不必再费心去备什么年礼。

这天，婕茹在东厢房看过小侄儿，出来没走多远被前来找她的青黛“半道截胡”，说是老太太叫她去福寿堂认人。

她一听就明白了，上次与祖母聊了很多关于嫁妆和陪嫁人口的事，临走前老太太还叮嘱过她，出阁前几天会让她来认一认人，就是即将随她去昱王府的下人，除了丫鬟仆妇，还有管事和小厮等。

待婕茹进了福寿堂，随着老太太的介绍和吩咐，一个接一个的往主子跟前跪下时，婕茹迅速扫了一眼，竟有七八个，有的是跟随殷老太太多年，有的则是家生子，中青少三个年龄段都有，她原本对老太太说过不用带这么多，说昱王府缺丫鬟，但最不缺的就是管事和小厮，却遭来老太太一个白眼：

“昱王府那些管事和小厮都不是自家出的，可能有些还是有背景的‘关系户’，一开始怎么使唤的动？没给新进府的王妃来个下马威或暗中使绊子就不错了。”

婕茹当即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表示“笑纳”了。

在祖母那儿认完人出了福寿堂，婕茹觉得该轮到自己了，因此进了“逸芸水榭”，稍作歇息，她就叫青黛把所有丫鬟，包括要一同去的三个新成员聚到一块召开 “全体扩大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