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有个死党好处多多

婕茹乖巧的微微颔首，声音细柔道：“婕茹谢谢宸妃娘娘赏赐。”

殷老太太与杨氏又相继说了些烘托气氛的客套话，引来宸妃嘴里抹蜜般的恭维赞誉，片刻忽地默然不语。

杨氏笑道：“娘娘既然来了，有话不妨直说，这里也没外人。”

宸妃这才一面拉过婕茹的手，一面含笑道：“按说前年茹姑娘随老太太进宫时便给皇上和皇后相看过，之后两个孩子的庚帖也互换了，我本不用来——”

婕茹心下又是一惊，自己和萧弦的庚帖，在她进宫相看的那年就互递了？那宸妃此番干嘛来了？

只感觉宸妃握着她的那双手紧了紧，继而听到她说：“但四皇儿是我看着长大的，眼下终于盼到他即将娶妻成家，便与皇上和皇后讨了恩典过来瞧瞧媳妇，同时，也是因着一件事想来提前知会一声。”

婕茹眉头一跳：接下来要说的应该就是宸妃来的目的了，她用眼角余光瞥了老太太一眼，殷老太太心领神会，对宸妃微微一笑道：

“会让娘娘这么大老远的亲自出宫一趟，还如此慎重的提起，想必不是小事，请娘娘但说无妨。”

宸妃吸口气，看着老太太道：“我们弦儿自小就是个极有主见的孩子，不像其他皇子早早就有通房妾室这些，到了十六岁身边也没个知冷知热的人，后来我做主寻了两个丫鬟在他房里伺候着，却给他推辞了……我又想把家里的侄女许给他，做个侧妃陪陪他也好，他又不愿，最后还是皇上出面选了两个宫女到他房里侍奉，可没几年，弦儿向皇上请旨出京办差，一去就是十天半个月甚至数月，哎——”

宸妃说到这，神色显出一丝凄楚，随即视线移到婕茹身上，伸手轻抚她的肩头，“不过我看茹姑娘是个懂事的孩子，定然不会在意王爷这些个事的。”

婕茹不得不佩服古人说话“千回百转”的本事，宸妃绕这么一大圈无非就是想让她接受萧弦房里头有过人的事实，还暗示说那两个宫女是皇上亲自给王爷挑的，日后若是回到王府，别因嫉妒怠慢了；

以及四皇子这些年为了等她长大不容易，耽误了子嗣不说，连个暖床的贴心人都没有，日后王府若有个侧妃侍妾什么的，也该体恤一二，王爷要经常在外忙活，王妃身边有几个姐妹陪着解解闷也不错。

杨氏当然听懂了宸妃话里的意思，但只微微皱眉却不便插话，毕竟女婿不是夫婿，不是能撒泼耍横的人，且这女婿来头还不小，又涉及房里头的事，自己这继岳母都不知道有无资格管，但不吱声似乎又说不过去，遂把求援的目光投向老太太，殷老太太却瞥了一眼婕茹，见她一副恬静无畏的面容，心下了然，对宸妃笑道：

“娘娘言重了，不过此前昱王有言在先，但凡进王府的人都得先经过他许可，然后才能决定是否进府，是以，我家四儿说了不算，一切但凭王爷发话。”

婕茹恨不能拍手称快：果然有个“死党”好处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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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妃离开后三天，昱王府正式来下定，婚期定在十二月二十五日，婕茹知道以后直翻白眼，离过年也就五天，这男人就不能让她在娘家过完年再出阁吗，真是。

下聘那天，昱王府的彩礼一箱一箱的抬进来，此外还有从皇宫送来的赏银和贡品，奇珍异宝，山珍海味，络绎不绝，从外院直通内院塞的满满当当，直把府里下人都看傻了，光是宫人诵读彩礼单和下人数箱笼就花了一些时间。

婕茹甫一见到满院子的“金山银山”，小心肝也禁不住一阵“扑腾扑腾”乱跳：两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过后才慢慢淡定了，男方给多少，女方也得赔一些，搞不好还要更多，嗨！

但从面子上来说自然是“风光无限”了，谁会跟白花花的银子过不去。

接着便是殷老太太把杨氏叫去福寿堂讨论嫁妆的事，先是表明态度要把程氏遗产一分不留的让婕茹带走，还有昱王府的彩礼和皇宫的赏赐也一样不留。

杨氏虽心里有意见，但碍于此前说好不去过问老太太和老爷给婕茹嫁妆的事情，何况这次四姑娘是高嫁昱王府，的确要多添置嫁妆，老太太和老爷没让她这继母大出血已是开恩，再者两位也答应过她，待五姑娘出阁，她要给女儿添置多少嫁妆都随她，这又堵住了杨氏的嘴，心里平衡了一些。

不过做为继母，她还是备了成色上好的绫罗绸缎和贵重的衣食住行物品给婕茹。

还有赵氏也兑现了对四姑子的承诺，给婕茹送出了好些个名贵首饰服饰做添妆，婕茹欣喜又客气，羞怯的表达谢意“嫂子破费了。”

……

之后在福寿堂，婕茹好说歹说才说服了老太太，只接受祖母添置的银两，那些什么店铺，田庄和山林一概不要，因为这三样固产在婕茹生母程氏的遗产里有一些，够她吃半辈子的了，根本无需再搭上祖母的“养老金”，她也不想当“啃老族”。

老太太最初听“养老金”和“啃老族”这些词汇，觉得新鲜，便问孙女什么意思。

婕茹知道自己说漏了嘴，但这个并不妨事，就笑着简练的科普道：“这‘养老金’就是人辛苦了一辈子的积蓄，临老了养活自己的钱；‘啃老族’么，说的是那些好吃懒做的徒子徒孙，有手有脚却不去干活谋生计，只靠着老人的积蓄混日子。”

“这谁与你的傻话呀，”殷老太太嗔怪的拉过孙女的手，喃喃道，“我们女子哪能跟男子比，男子可以读书考官挣钱养家，女子出阁后靠的是嫁妆和夫家过日子，哪有什么‘养老金’？便是积蓄也是嫁妆里头挣下来省下的，不过若一定要把这比作‘养老金’也说的过去，至于‘啃老族’倒是在那些权爵贵胄和富家子弟里出现过许多，但这词用在茹儿身上却不对了，祖母这是在给你添嫁妆，可不是指你出嫁了还回来‘啃’我的。”

说来说去，老太太还是不愿放弃给婕茹一点固产的想法，婕茹狡黠的笑了笑：

“祖母，孙女知道您的一片慈爱之心，可真不是茹儿矫情或者客气，倘若我没有生母遗产做底子，或是遗产里没有那些个店铺和田庄之类，那么祖母怜惜孙女，想添置一些给我做傍身，我不反对，但既然母亲遗产里有这些，还不少，那何故还要再拿祖母的积蓄呢？钱到用时方恨少，我还是希望祖母自己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