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在这里做戏给谁看”！

已然近前的婕盈见此情景，“噗嗤”一声笑的欢乐。

婕苒又羞又怒，膛目结舌道：“四妹妹，你，你敢……”

婕茹二话不说，不顾婕苒又叫又骂，单手拽着婕苒手腕往那假山方向走去，直到见到假山下那波光粼粼的池水，婕苒才闭了嘴，继而开始心悸，她仿佛不认识般拿眼睛狠狠瞪着婕茹，想不通比自己小数月的四妹妹，手劲竟然一点不小，还像吃了豹子胆般要对付自己。

“三姐姐，你说我敢不敢？!”婕茹柳眉一挑，冷冷的问。

“好好，我回去还不行，”婕苒赤红着脸气急败坏道，“四妹妹别吓人了好吗。”

……

从季府返回殷府，婕茹一直在准备随时应对黄姨娘母女的“进攻”，然而三天了，不但婕苒一声不吭，黄姨娘那边也是静悄悄的。婕茹疑惑：难不成婕苒自知理亏，担心老太太和老爷的责骂，方才忍气吞声，息事宁人？

但又觉得这不是她们的“风格”。

到了第四天，殷吉说一年到头都在忙，没几次和孩子们聚在一块吃饭，让他这个做父亲的深感内疚，与老太太商量过后决定不论嫡庶，在今晚上把府里所有孩子都叫到正房大堂聚聚，老太太也被请到正房用饭，妾室也来，但不能同桌同食，只能站在各自孩子身后帮忙照料。

仆妇和丫鬟端着饭菜鱼贯而入，在桌上一一摆放好，再摆好碗筷。

起初，婕茹还没觉得哪里不对，转眼看到婕苒主动给殷吉斟酒时，故意露出手腕上那一片青紫淤痕，心下登时警觉起来：自己当时确实用了点力，但还没到留下青紫瘀痕的程度，何况后来自己松开手时特意看了婕苒的手腕，只有浅显的红。

“爹爹先喝口酒暖暖身子，”婕苒把酒杯递给殷吉，轻笑道，“女儿敬你。”

她有意高抬两手，但殷吉似乎没注意到婕苒的手腕，只乐呵呵的笑着接过道：

“哎，倒酒这事给丫鬟来做就好，三姐儿何须亲自来。”说完头一抬，把酒喝了。

接着婕苒又提着袖子给殷吉夹菜，说“爹爹辛苦了，多吃点”，几次三番，眼见把桌上的各个菜都夹了一圈，也没能成功引起殷吉的“注意。”

“诶，三姑娘，你这左手怎么了？”到底还是黄姨娘沉不住气，等不及了，道，“一圈圈又青又紫的。”

婕苒两只手同时一顿，一抹泪浮上眼眶，随即抬手轻轻抹去：“没事，小伤。”

“都成这样了还没事，”黄姨娘急了，说话语气却依旧温婉，“这会儿老太太，老爷和太太都在呢，说说是哪个给你弄成这样的，让老太太给你做主。”

婕苒放下筷子，用袖子遮住手腕道：“姨娘，我真的没事，爹爹难得与我们聚一块吃饭，就别问了。”说完，余光偷偷瞥了殷吉一眼。

殷吉仿若才发现婕苒手腕处的“伤”，连忙伸手拉过婕苒的手腕在眼底下看了看：“告诉爹爹怎么回事，是与府里哪个兄弟姐妹打闹，还是其他什么人。”

婕苒这才缓缓抬头，眼含泪光的看向婕茹，也不说话，只给殷吉自己去“联想”。

“四小姐？”黄姨娘仿若刚知道般失声叫道，匆匆看了婕茹一眼，“这怎么可能，三姑娘是不是搞错了，四姑娘聪明乖巧，懂事知礼，怎会动手打三姐姐——”

婕盈听不下去，也看不下去，张嘴要说，却收到婕茹“禁言”的暗示，遂闭了嘴。

婕苒在殷吉再三催促下，方才带着哭音道出那天发生季府的事，委屈的直抹泪。不等殷吉问婕茹，端坐在正中央的老太太说话了：“老爷，这事我知道，是我让四姑娘去叫三姑娘的，四儿动手的事回来也与我说了，老爷可以先问问三姑娘，茹儿为何会动手。”

殷老太太一面说一面拿眼睛看婕苒，只差没说“活该”二字了。

婕苒猛地掩面而泣:“祖母，爹爹，四妹妹她误会我了。”

婕茹觉得自己再不说话就说不过去了，转脸看向婕苒，不慌不忙道：“三姐姐，试问我如何误会你了。”

真有误会，怕是早在季府的时候便说了，还会忍到现在？！

婕苒还在“委屈”的自顾自抽泣，黄姨娘眼圈发红的安抚女儿，殷吉等的不耐烦，说要是三姑娘不肯说就算了，大家都等着吃饭呢，婕苒这才抬头道：

“四妹妹口口声声说我在那附近是在‘等机会’，其实，三姐姐都是为了你。”

婕茹不接这话茬，只满眼不解的看着这位“人生如戏，全靠演技”的庶姐。

婕苒见婕茹没有与自己“争辩吵闹”的意思，只好继续道：“正月十五你便要随祖母进宫给皇上和皇后相看了，三姐姐只是想借这次季姐儿及笄礼的机会，看看能不能给你打听一些关于四皇子的事，回来以后再告诉你，也好让你有心里有个准备……”

“三姐姐当真可笑至极，”婕茹尽管真觉得好笑也笑不出来了，克制着音量道，“试问我何时有让你去‘打听’什么事了，你自己的所作所为却赖在别人身上，三姐姐觉得合适吗？”

“四妹妹又误会了，”婕苒急巴巴道，“我方才没说是你让我去打听，是我自己愿意这么做的，当时在季府不能细说，没想到让妹妹误会了。”

话未毕，泪水已再次“配合”的浮上眼眶。

“四小姐，你三姐姐也是一片好心，可你……”黄姨娘一脸遮不住的失望，说完又有意嘀咕道，“便是有皇室联姻的亲事护着，也不能这么欺负三姐姐。”

这后半句话是说给殷老太太和殷吉听的。

婕苒心下得意，想看婕茹怎么收场，还想看她当众给自己赔礼道歉。

岂料殷老太太“啪”的一声把筷子摔在桌上，双目一立道：“放肆的东西！先且不说你胆大妄为竟想去打听四皇子，试问你哪来的资格打听，你又有几个脑袋？”

“再有，这么多年了，你三姑娘是什么人我还会不清楚，你和你姨娘肚子里那点弯弯绕还想瞒过我吗？身为府邸未出阁的小姐，一天到晚费尽心思的想往人男人跟前凑，要不要脸？告诉你，今儿要不是茹儿拼命拉你回来，我们殷府上下的脸面都要给你丢尽了，四儿和五儿也会因你这庶姐的所作所为蒙羞知道吗？还有脸在老爷面前把什么都往四儿身上攘！在这里做戏给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