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别逼我

婕茹和婕盈由季府方嬷嬷和一个丫鬟领着出了厢房，快到正厅的时候，方嬷嬷提醒她们往偏门入花厅侧间，那里是招待女眷的地方，而正厅大堂是男人的坐席，婕茹心下吐槽古代的“男女有别”有时也是麻烦事一件。

总算在其中一间找到殷老太太和太太，发现人很少，除了老太太和太太，加上两个女孩和丫鬟，没有其他人，不像其他几间都有传出女眷七嘴八舌的说笑声。

“这是季府特意给我们安排的单间，”殷老太太低声给孙女解释道，“只有我们殷家女眷和丫鬟。”

“为什么要这样分。”婕盈不解的问。

她还想在这次季如虹及笄礼上看看能不能多认识一些同龄小伙伴，相互之间可以走动走动，免得成天闷在宅子里好无趣。

“因为你四姐姐，”婕茹听到杨氏亦是压低了声音道，“殷府四小姐与皇室联姻这事怕是已经在朝中及各个高门府邸间传开了，老太太不想在进宫面圣之前被问七问八，也不想让一些权贵知道四小姐在这里。”

殷老太太点点头：“对，我们礼节性的吃点东西就离开，”微顿，忽地一愣道：“咦，三姑娘人呢，怎么没看见跟你们一起？”

“哦，之前我们原本是一起在季如虹姐姐那儿的，”婕茹道，“后来季府六小姐找过来，说是要与三姐姐在府里走走，三姐姐便一道去了。”

杨氏反感的嘀咕道：“出门在外也不安分，现在宾客都已入席了，正房，花厅，和大堂皆是男宾客，她这样走来走去成何体统！”

婕茹忽地想起之前在回来的路上，穿过长廊时似是听到季如芹与婕苒的说笑声，而季如虹此前在闲聊时说过，长廊对面不远处的亭子里正在招待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不乏京中的王公子弟……

想到这里，婕茹当即对殷老太太耳语几句，听得老太太又惊又怒直皱眉头。

“祖母，我可以悄悄前去把三姐姐带回。”婕茹起身要暂别。

“我陪四姐姐一起去。”婕盈叫道。

杨氏张嘴要制止，殷老太太已道：“等等，让季府方嬷嬷带你们去，担心着点，别让人瞧见了，见到三姑娘就说我让她回来。”

……

婕茹和婕盈跟在方嬷嬷身后，一路上低眉颔首，穿过后花园绕过假山才走到长廊，果然看到长廊尽头有两个女子的声音，婕茹先是麻烦方嬷嬷去把三小姐叫过来。

哪知正在兴头上且因为心中有目的，所以婕苒只当没看见两个妹妹的挥手示意，继续与六小姐季如芹叽喳谈笑。

婕茹观察了一下四周环境，还好宾客没往这边来，大亭子也在林荫道尽头，应该看不到这里，于是她让婕盈在原地等着，自己轻手轻脚的走到婕苒跟前，轻声道：

“三姐姐，开席了，回去入席吧。”

婕苒不屑，她来的目的又不是为了吃席，道：“你们吃吧，我不饿。”

婕茹猜到婕苒来这里的目的，并不拆穿耐着性子道：“祖母和太太让我过来喊你。”

“我说了我不饿，不想吃，四妹妹没听见，”婕苒不耐烦道，“你们若是饿了，就先开吃啊，干嘛逼我去吃。”

“我也说了，老太太让我过来叫你回去，三姐姐听不懂吗，”婕茹有点生气了，正色厉声，见婕苒依然不为所动，便进一步上前在她耳语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别逼我！”

婕茹最后那三个字说的缓慢有力，一字一顿，听的婕苒心下发毛，这还是四妹妹第一次以这种神情语气“威胁”她。

“四妹妹这是什么意思，”婕苒心怀鬼胎，但面上还是强撑的道，“我不过是与六小姐在这里说说话，碍着你什么事了，难不成就许你有朋友，我不能有吗？”

婕茹顾不上婕苒是否听得懂现代话，脱口而出道：“三姐姐别偷换概念，我怎么不让你有朋友了，六小姐当时来找三姐姐，邀你一起在季府里走走，我拦着了吗？如今在这儿呆了半个时辰，还不够？再说这是什么地方，对面亭子里都有什么人，三姐姐不会不知道吧。”

婕苒见心事被看穿，羞愤之下瞪着眼，红着脸：她当然知道，之前六小姐带她来这儿的一路上就告诉她了！

六小姐的姨娘从季老爷处探知这一切便悄悄告诉了女儿，但季如芹一人不敢来，得知殷府三小姐在二姐姐院子里做客，就想叫上一起来，壮壮胆也好。

两个女孩在这儿有意放声说笑，想借此引起亭子那边人的注意，无奈亭子离这边隔着一段林荫路，不走近搭话还听不见，宴席又刚开始，于是便决定先聊天玩耍，打发时间，等宴席散了看到亭子那边人过来了再找机会，哪知等来等去没等到人，却给自家姐妹找到这儿来。

婕苒正想着怎么回应婕茹，只听方嬷嬷道：“六小姐，太太让老奴来过喊你回房。”

季如芹看出方嬷嬷眼中的警告，想到她是府里季夫人最得用的嬷嬷，心下畏惧，便拉了拉婕苒的衣角道：“三小姐，娘亲叫我，我得去了，有机会再找你说话。”

其实也是害怕婕苒供出自己，说一切都是她的主意，到时候老爷和夫人问责起来，只怕不好收场，未避免麻烦赶紧开溜。

婕茹让方嬷嬷先带季如芹离开，她们随后就来，方嬷嬷道了声“是”，朝六小姐使了眼色便双双走人。

婕茹见两人走远了，方才转脸看向婕苒：“三姐姐，人六小姐都跟方嬷嬷回去了，你呢，还想一个人在这里‘等机会’？”

她有意把“等机会”三个字加重，冷嘲热讽。

“四妹妹，你，你，”婕苒见婕茹不留情面的羞辱自己，当即气红一张脸，说话都不利索了，结结巴巴道，“你说什么‘等机会’，我，我听不懂。”

反正自己咬死了不知情听不懂就什么事都没了，只是好容易有这个“结识贵人”的天赐良机，她也不想轻易放弃，毕竟今天这事之后，只怕今后要出门就难了。

婕苒这么想着，念着，心中愈发坚定，只拿眼睛死死盯住婕茹，不愿挪一步。

“我最后再说一遍，祖母在那边等你，”婕茹看婕苒那表情，知道这是要硬杠了，面色比最初又冷了几分，“让我过来喊你回去，跟我走。”

婕苒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威逼，当下也犟起来，尖声道：“我偏不，看你能拿我怎样——”话没说完，紧接着一声“哎哟”。

只见婕茹一把拽过婕苒手腕，手掌使力。

“拿你怎样？”婕茹扬眉一笑，随即朝一个方向瞟一眼，俏皮道，“三姐姐看见前边的假山没有，我把你丢进那池子里，让你变成一只‘落汤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