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
01
他似一把孤独的剑,维护着他最后的尊严。
男孩的白衣上依旧在往外不断印出血渍,入一朵染了色的红花在纸上晕染开。
北磐刀刀(缓步走进)“你受伤了?很疼吧?”
那男孩闻言,猛地抬起头警惕看着北磐刀刀。
北磐刀刀(笑了笑,从怀中取出一玉色瓶子)“我给你上药吧。这是北磐上好的金疮药,上了药就不会疼了。”
小鹫儿(神色由警惕变得充满敌意)“你是谁!”
北磐刀刀(依旧笑着)“我是北磐靖和公主,我叫北磐刀刀。”
小鹫儿“不用你管!”
北磐刀刀“你不要我管,可我却偏要管。”
小鹫儿(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不屑)
北磐刀刀(说着便近身想要为其上药)
小鹫儿(使劲浑身解数狠狠推开北磐刀刀)
北磐刀刀(被推个措手不及,一个踉跄一屁股坐在地上)
北磐刀刀(挑了挑眉)“你喜欢坐地上,却把我也推倒在地上,弄脏了我的衣裙,你满意了?”
小鹫儿“谁叫你多管闲事!”
北磐刀刀“我这人天生爱管闲事。”
北磐刀刀(将药瓶递给小男孩)“你若不想我近身,这药你自己收好。”
小鹫儿(拍开北磐刀刀递来的药瓶,吼道)“谁需要你的同情!”
北磐刀刀(看着掉落在地上的药瓶)“慕容宗主给我的金疮药!”
北磐刀刀忙将药瓶捡起,小心翼翼地将瓶身外的淤泥擦干净。
慕容一脉,是当今天下除无妄涯外最好的医学世家,不仅如此,“慕容”还是北磐的大姓。
古有慕容古,乃北磐著名琴师;今有慕容思,乃天下第一神医。
慕容思便是轻云会医宗宗主,也是轻云会主上座前四大使者之一。
北磐刀刀“你可知这药当世千金难求?”
小鹫儿(眼里划过一丝嘲讽)
北磐刀刀(有些生气了)“嘶。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犟呢!”
小男孩方要起身离开,却被北磐刀刀一把拽倒在了地上,呈“大”字形躺在地上。
北磐刀刀“看来还得来硬的!”
小鹫儿“你干嘛!放开我!”
男孩厌恶人与自己接触,所以边大喊着,边手舞足蹈地拍打着北磐刀刀。
这个男孩力气好生大,一下下打在北磐刀刀身上,北磐刀刀只觉得异常疼痛。
北磐刀刀“别动!我给你上药!”
小鹫儿(依旧挣扎着)
当男孩的动作停下时,空气中却已弥漫着血腥味。
男孩不再捶打北磐刀刀,而是狠狠咬上了北磐刀刀的手腕。
男孩的牙也如同狼般锋利。
北磐刀刀的手腕上被男孩咬得很深。
深入骨髓。
可却换来个情深入骨。
这咬痕深到在两个孩子心中永远不能忘怀。
北磐刀刀(咬紧牙关,忍着疼痛)“嘶。”
男孩见北磐刀刀不再对自己动手动脚,于是起身想要跑走。
可是他却是动弹不得。
因为北磐刀刀眼疾手快地已经点了男孩的穴道。
小鹫儿(发现自己动不了了,很生气)“你干了什么!?我为什么动不了了!”
北磐刀刀(被男孩咬伤的手腕不自觉抖着)
北磐刀刀(忍着痛说道)“有本事,你就自己冲开穴道!或者把武功练好了,下次你就不会是我的手下败将了!”
小鹫儿(气的磨着牙)“你快放开我!”
北磐刀刀(冷哼)“是你自己技不如人。”
北磐刀刀语毕,便又点了男孩的哑穴。
男孩说不出话,也动弹不得,只得瞪着个大眼死死盯着北磐刀刀。
北磐刀刀则是小心翼翼地卷起男孩的袖子,将药轻轻抹在伤口上。
金疮药的触感凉凉的。
一股子淡淡的檀药香透在空气中......
沁人心鼻。
男孩愣愣地看着北磐刀刀。
他感受着北磐刀刀指尖传来的温暖。
一阵风吹来,吹醒少年人的梦......
吹落树上的桂花。
桂花如雪般倾泻。
落在北磐刀刀和男孩的衣服上。
桂花包裹了白衣。
北磐刀刀弯着身子轻轻地将药涂抹在男孩身上的每一处伤痕上。
发丝垂在男孩的白衣上。
男孩看得呆了。
或许是这一生从未感受过温暖,所以才会贪恋这短暂的美好与温情。
也或许这一生,从未认真停下来见这番漫天花雨的美景。
所以定格的这弹指一瞬,也便成了永恒。
更深深烙印在了他的心中。
血染红了白衣。
谁的血?
北磐刀刀手腕上还未来得及包扎的伤口。
北磐刀刀解了男孩的穴。
北磐刀刀“伤口就是要上药的,不然怎么才能好?”
男孩深深地看了北磐刀刀一眼。
他不再警惕。
而是复杂地看着她。
然后跑开了。
北磐刀刀“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北磐刀刀“为了给你上药,我还白白被你咬一口!”
后来,她终于知道,他叫鹫儿......
02
北磐刀刀住在永安宫内,因未到婚配年龄,故此需要在皇宫待到十六才会被赐婚于皇子。
大安只有两名皇子。
大皇子河东王李守基,二皇子洛西王李镇业。
曲临“公主,大皇子在外求见呢。”
眼前的女子叫曲临,是昭节皇后派给北磐刀刀的女官,负责侍奉北磐刀刀的衣食起居。
古遥(疑惑)“大皇子?”
北磐刀刀“他有何事?”
曲临“说是为公主带来了上好的燕窝和首饰......”
曲临话未说完,一阵脚步声响起。
素病“公主,二皇子求见。说是为您磨了把上好的刀。”
古遥(恍然大悟,捂着嘴低笑道)“原来是来向公主示好的。”
北磐刀刀(不免觉得有些好笑)“罢了,他二人中有一人可是我以后的夫婿,还是去见上一见吧!”
北磐刀刀“何况......我还是挺好奇那个二皇子送给我的刀的!”
古遥“嗯。”
北磐刀刀带着古遥来到宫门外。
只见宫门外站着两个衣着华贵的少年和孩子。
少年的身后跟满了随侍的太监,其看上去莫约十四五岁;而另一个孩子身后却是一个随侍的人也没有,看着大约也就七八九岁。
按年龄推算,少年便是河东王李守基,而那孩子便是洛西王李镇业。
北磐刀刀(笑了笑,执拳作揖)“靖和拜见大皇子、二皇子。二位皇子大驾光临,当真是旁壁生辉呀!”
古遥(被北磐刀刀的语出惊人吓得一噎,跟着福身行礼)
古遥(放低声音,拉了拉北磐刀刀的衣角)“你这彩虹屁夸的......”
北磐刀刀(无奈)“毕竟日后是要寄人篱下的,总有一天我可是要嫁给他俩其中一个的,能相安无事,相敬如宾一辈子自然是好,我不给自己找麻烦。”
李守基(也被对方的热情吓得招架不住)“你是......靖和公主?”
那个带着众多内监的少年向前一步,问道。
北磐刀刀(点头)“如假包换!”
李守基(礼貌一笑,微微颔首)“今日来寻公主,是想与公主结实一番,孤顺带给公主带了好些首饰还有上好的燕窝当做见面礼。”
北磐刀刀(福身)“多谢大皇子。”
北磐刀刀“不过既无功便不受禄,我又来自野蛮之地,没那么多讲究,这首饰和燕窝就不必了。”
李守基(花容失色)“那怎么行!公主,这些可都是孤特意为你挑的呢。”
小李镇业(瞧见被李守基抢先一步,暗暗不爽,走到北磐刀刀身前)“靖和姐姐,素闻你喜刀法,我请了大安最好的工匠打了些飞刀,不知可否赏脸让我向你讨教几招?”
李守基(不甘示弱)“公主,女孩子家家舞刀弄枪的有什么意思呀,还不如随孤一同前往御花园赏赏花,品品茶,孤再带你上大安的街市好好逛上一逛!”
北磐刀刀(听了李守基的话有些不舒服)“女孩子家家怎么就不能舞刀弄枪了?”
北磐刀刀“难道你们大安连对女子的这点包容都没有吗?”
李守基(吃瘪)“呃......”
北磐刀刀(看了李镇业手里的刀,摇了摇头)“这刀便不收了,收了礼还要再备回礼给你,太过麻烦,我最讨厌麻烦的事了。况且在我们北磐,最不缺的就是好刀了。”
北磐刀刀(眨眨眼)“不过你若想同我切磋武艺,在下随时奉陪!”
小李镇业(开心地咧个嘴大笑)“太好啦太好啦!真的吗!”
北磐刀刀(被对方孩童的天真和稚气吸引,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
小李镇业(莫名害羞)
李守基(心里产生一丝敬佩)“公主性情果真如传闻般直爽。”
北磐刀刀“多谢夸奖。”
小李镇业“既如此,公主可否同我切磋一二?”
北磐刀刀“现在?”
小李镇业(星星眼)“公主方便吗?”
北磐刀刀(来了劲)“方便!走吧。”
李守基(咬牙切齿地瞪着李镇业)(“竟被他给抢先了一步!哼!倘若真被他娶到北磐刀刀,那他身后不就有了北磐这个后盾!”)
北磐刀刀(踏出两步,似想起什么,又回过头,对着李守基道)“大皇子,一起吧!”
李守基(秒变一脸温柔)“好。”
常言道:“隔墙有耳。”
待一行人陆陆续续走远后。
那个暗处的身影渐渐走了出来。
他紧紧捏着拳。
满脸痛苦。
神色却愤怒异常。
秋风吹起他额前的发丝。
显得萧条异常。
更觉孤独。
如同他的心般孤独。
他的神色由愤怒变成委屈......
一只难以让人接近的豺狼,此刻却如同一只受了什么欺负般的小猫。
仿佛轻轻一吹......
便碎了。
他咬紧牙关。
满眼嫉妒。
“你为什么不是只对我好?”
—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