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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 瞳 第八章 光火氤氲

神鸟遗唱曲

北枫“所以呢所以呢,之后发生了什么?你说利维亚先生被…塞缪尔偷袭了,最后发生什么了?”

鸣野“嗯…后来的事情我也记不大清,我想一下……”

圣德宙山地西南部的一条高铁线上,少年右手托着腮,望着窗外隐隐约约露出的洁月雪山灰蒙蒙的一角,仔细思考着当年的所听所闻。对于尼古亚雨林的那段历史,他本人其实并不是非常了解,但他记性不错,这段历史是当年耀神讲给他鸣野和烬殿下听的。

利维亚空神曾经是鸣野非常仰慕的一位神明,他曾在战场上救了初当士兵的鸣野,那一副无懈可击的冰冷气场在一瞬间让鸣野刻骨铭心,所以曾经的鸣野对空神的一切都十分感兴趣,因此那段故事也被他牢牢记住。

只不过对于之后的事,耀神讲的十分模糊,就算他记性再好也回忆不起来多少,只好对着一脸好奇的北枫摇了摇头。

鸣野“虽然这是让你回忆起前世记忆的好机会,但是我能想起来的之后这些,抱歉……”

鸣野看上去有些失落,虽然微不可查,但不知道为什么,北枫一眼就看出来了。

北枫“没关系,毕竟几千年的历史了,忘掉了也很正常嘛,说不定以后我也能想起来呢?”

窗外不停地闪现着不同的风景,以远处雪地为冰蓝的幕布,从圣德宙学校开始出发的路上地势越来越矮,直到他们会抵达距离火蓝俱星郊区最近的喀什米亚城。虽然雪山看着似乎距离这里不远,但那条山脉位于雪地最西部,由于高大且狭长,所以无论在世界哪个角落几乎都能看到那条山脉——除了被圣德宙山峰挡住的地方。

利维亚“没想到你们还有闲心雅致聊天,还以为你们会紧张到饭都吃不下去。”

北枫和鸣野同时惊了一下,抬头便看到利维亚本人板着脸站在他们的座位桌子旁,手里端着一杯热咖啡。北枫一下子做板正了身子,两只手都利利索索地贴在裤子上,完全属于应激反应,这模样连利维亚看了都有些忍俊不禁,但好在他憋住了,悠哉悠哉地坐在了鸣野身边,把手中的咖啡放下。

利维亚“我已经听鸣野说过了,你还暂时没恢复多少关于前世的记忆,而且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你已经知晓你前世的身份这件事。”

利维亚“看来突兀地提起这件事,倒是我的疏忽了。”

利维亚一边说着却完全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的样子一边喝了口咖啡,鸣野的表情就连北枫也解析不出来是对空神这番话有什么样的想法,索性放弃思考,就当空神就是这么一个人好了。

北枫“不不,没关系的…反正,鸣野迟早都要知道的嘛……”

北枫尬笑了两下,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和这位尼古亚最高执政官的空神大人交流,就算前世似乎和他关系很好,他也完全无法感到自然啊!

利维亚看他这副样子也失了调侃的兴趣,细微地叹了口气,逐渐舒开了眉宇。

利维亚“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件事后来的过程,那就让我亲自讲给你听如何?”

北枫“诶……?”

不等北枫反应鸣野反驳,利维亚便自顾自的讲起了那件事的后续。

——————

利维亚大概记得当时塞缪尔是什么表情,大概记得。

那双紫色的眼睛一直像是包揽了一座绽放着樱花的银河,但此刻却像是被覆盖了一层灰蒙蒙的莎。塞缪尔和他一样的高傲不知何时消失了,却演变成了无比复杂的情感。塞缪尔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想杀了利维亚,他只是这么做了。

他心里当然没觉得不安,哪怕真正动手之后。他也用不着不安,利维亚杀害了他的父母,毁掉了他本该幸福且高贵的一生,他恨利维亚也是应该的。利维亚不杀他,只是因为他的弟弟生死未卜罢了,连利维亚自己都承认了,塞缪尔有杀了利维亚的权利,他也应该这么做。

他们双方都知道,塞缪尔应该狠狠地掐着利维亚的脖子,用那把剑再次刺杀他,这是利维亚自己给他的机会。

所以利维亚明白这件事,他也闭上了眼。

可塞缪尔却犹豫了。

就像当年利维亚手持长剑,本该直接了解幼年的塞缪尔时却选择了犹豫那般,塞缪尔看着这张他无比熟悉的脸,却下不了手。他在多年的夜晚总能被同一个噩梦惊醒,黑色长发的恶魔手持双剑,将他父亲的头颅砍下,鲜血浸红了恶魔的衣服,也打在他年幼苍白的脸上。七岁的塞缪尔失去了一切,原因就是利维亚。

所以当利维亚睁开眼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双迷茫的眼。

他真的应该下手吗,真的应该直接杀了利维亚吗?

答案当然是是的,但他为什么犹豫了呢?塞缪尔自己也不知道,但利维亚记下了他的眼睛,他的表情,他那被微风吹过发丝时露出的额头的痕迹。

在看到那痕迹时,利维亚大梦初醒一般,立刻握紧塞缪尔掐着他脖颈的手腕,脚下发力将他踢了出去,再拽着手腕狠狠地把塞缪尔砸向地面。

塞缪尔被突如其来的反击打懵了,再回过神来时,利维亚已经化出法杖对准他的身体,强行打开了结界。

利维亚捂着冒血的胸口,用法力暂时止住了血,随后忍着痛打开了封印,他必须趁现在封印这个家伙。

利维亚“……我给过你机会了,塞缪尔,为什么不杀了我?”

塞缪尔“——”

塞缪尔的双眼已经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利维亚却因为疼痛和大量出血导致视野变得有些模糊。

利维亚“说话!”

利维亚怒喊了一声,似乎是将塞缪尔从他无边无际的虚空意识中拉了回来。

看着眼前即将把他彻底封印的恶魔,也是拯救了他十年自由的再生父亲,他突然歇斯底里地笑出了声,让利维亚都感到一丝不对劲的压迫。

塞缪尔“是啊…我为什么……不杀了你呢?!”

塞缪尔再度睁眼时,双目变得无比恐怖,他像是突然被恶魔缠身一般抡起长剑想要打破封印,利维亚看得出来,塞缪尔这次真的起了杀心。

但是利维亚给过他机会了,抱着这样的想法,利维亚咬了咬牙,痛定思痛般开启了封印,森林被绿色的强光笼罩,塞缪尔的身形渐渐模糊。

负伤的空神愣了一下,他抬头看了一眼塞缪尔模糊的身姿,那一声怒吼像是彻底迸发岩浆的火山,语气中夹杂着无比的愤怒,就连利维亚也不清楚他的情绪转变为何如此之快。

而在封印彻底开启的最后时刻,利维亚只听到了如此愤怒地一句话。

塞缪尔“我早晚会杀了你!”

………………

后来的事利维亚自己也记不清了,他只记得自己的伤口逐渐恶化,被塞缪尔剑上的毒药渗透,封印完他之后便昏倒在了原地,不过幸好,在利维亚死之前罗恩和奥音及时赶到救了他一命。

奥音被他鲁莽的所作所为吓得差点哭了出来,罗恩也有些不解于空神为何要这样做,或许只有利维亚和塞缪尔两人知道原因了。

罗恩“……您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接下来就请好好休息吧,空神陛下。”

罗恩拿涂了药物的绷带替利维亚包扎了胸口,看着半躺在卧椅的利维亚,他有些愤恨的咬了咬牙。

罗恩从未见过利维亚这么虚弱的样子,而一想到竟是塞缪尔那家伙趁他不注意这样伤到了自己的救命恩人,罗恩就想不到怎么劝自己理智,只好在情绪爆发之前想办法离开利维亚的视线。

利维亚“罗恩。”

他站住了,利维亚并没有抬眼看他,只是闭着眼躺在那里,但他知道罗恩会回头看他。

利维亚“你去检查一下封印的完整度,尽量延长封印的寿命。”

罗恩“……”

罗恩握紧了手,一提到封印他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他回过身,面色有些凝重和严肃。

罗恩“您知道您都在做些什么吗,利维亚?!”

利维亚没说话,他早就预料到罗恩这家伙一定会兴师问罪。

罗恩“这种事情到底有多危险您知道吗?!如果塞缪尔真的杀了您,您叫我们怎么和魔神大人交代,怎么和美伽尔大人交代,怎么和整个尼古亚雨林和阿富克兰家族交代?!您就这么不尊重自己的性命吗!”

利维亚略微握了握手,缓缓睁开眼,这是罗恩第一次看到冰冷严肃的利维亚露出如此迷茫无措的表情,曾经不可一世的他现在却像个孩子一般无助,但他并没有反驳罗恩的话,只是像一个似乎意识到自己错误的孩子那般悉听指责。

罗恩突然没了继续问罪的动力,他叹了口气,单膝跪在利维亚身侧,眼神中充满了心痛。

罗恩“别再这样冒险了,利维亚,你的命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而是整个尼古亚雨林的,哪怕是为了我们,也请好好爱护自己吧。”

————————

几十年前,洁月雪地。

他一直记得那天晚上的场景,并且永远不会忘。

那一夜白雪皑皑,整个世界附着着白色的霜花,这里一直如此,洁白的,圣洁的领域,似有神明将生于此。

所以这座村庄一直没有名字,只是普普通通的锁在那里,悄无声息地生存在雪山脚下。

这里的人们大多没有姓氏,但若真要说的话,他们所有人都用着一个姓氏,名为曼希纳的姓氏。

有着同一个姓氏不代表他们有着血缘关系,不过那也说不定,没人知道这座雪庄曾经的历史,也不知道它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人们只知道,从他们记事起,他们就居住在这里,从未离开。他们的祖先都从未和他们说起历史或者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听说在雪庄提起外面的世界会被诅咒缠身,没人知道诅咒是真是假,但没人敢以身范险,也就从未有人提起过。

似乎这座雪庄的历史,只有曾经掩埋过他们的风雪得知一般。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很久,无人问津的雪庄,无人知晓的地方,像是被世界永久的遗忘了一般,在这个世界上悄声隐藏着,如同躲在海底深处的石头,从不呼吸。

………………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生物,也不知道这白色的生灵的名字叫做蝴蝶。

他不知道这样脆弱的生命如何在这冰天雪地中存活下来,他只是盯着它缓慢的飞行在几朵冰花之间,无比脆弱的灵魂摇摇欲坠,似乎下一秒就会离开人世。

海伦娜“奥伦?回家吃饭咯,别在外面玩太久了,当心着凉哦。”

年幼的奥伦狄亚那年不过十二岁,他和所有其他曼希纳人一样,生活在这座雪庄十二年从未离开。他的父亲却不一样,因为父亲是少数离开雪庄探索周围的成员之一。他十二岁那年,父亲带走了他四岁的弟弟,今天是他离开的第八个月,也是母亲怀孕的第八个月。

奥伦最后看了一眼那只蝴蝶,然后踩着厚厚的雪离开了那里,走向了那栋小屋子。

屋里地壁炉生着火,母亲挺着肚子站在灶台旁,把熬好的粥盛在碗里,奥伦进门后很快把门关上,然后熟练的给壁炉加了一把柴火。

海伦娜“呐,奥伦,帮我把板子上的菜端过去吧?”

奥伦狄亚(幼年)“嗯。”

这间看似温馨的家在几个月前还十分热闹,有他那时才三岁的弟弟,有喜欢陪伴他们一起玩耍的爸爸妈妈。所以奥伦狄亚一直无法理解为什么父亲一定要带着弟弟离开这里,明明只要永远在这里平安度日便好,为什么一定要走出这座和谐的庄子呢?

对于他们曼希纳人来说,在这里度过一生才是正常的生活吧?

可是父亲不这么认为,甚至觉得奥伦狄亚过于死板,父亲居然会如此认为孩子?奥伦狄亚自己也不明白,他和母亲总是在说一些他不理解的话,他一直听不懂。

那一夜父亲离开之前,父母的卧室传来了母亲的哭泣声和父亲的说话声,他悄悄躲在门口偷听,果然又在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但他一个字不落的记下来了。

科德“我知道你舍不得,但你也不想让本杰明长大后变得和他哥哥一样吧?”

科德“认为永远留在这里才是最好的归宿之类的想法,是很恐怖的事情,海伦娜。”

海伦娜“我知道…我知道……但是科德,本杰明他才三岁,我不想让他还这么小就离开我……”

科德“你要记得,海伦娜,等到本杰明长大之后我就会带他回来,他已经四岁了,他不会忘记你的,但是如果在不离开这里,他的思想会被这里的人污染的!”

科德“必须让他明白,只有走出这里,他才有活在人世的价值!如果被困在这里一辈子,那么就是白白浪费了我们孩子的生命!”

海伦娜“我当然知道!但是你有想过奥伦吗?他也是我们的孩子,他怎么办?难道要我们将来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吗?”

科德“不会的,海伦娜,绝对不会。奥伦已经长大了,他需要时间慢慢思考,我向你保证,海伦娜,我们不会抛弃任何一个孩子,相信我,好吗海伦娜?”

海伦娜“那……你什么时候走?”

科德“明天一早就走,趁现在多抱抱本杰明吧,明天我就带他离开。”

科德“不要哭了,海伦娜,相信我们,也相信奥伦,我们的孩子不会让雪庄继续沉浸在恐怖的阴霾之中了,他们一定可以走出这里的。”

奥伦狄亚记住了这短对话,但他根本听不懂。他只知道,父亲要带走本杰明,带走他的亲弟弟,而且要把自己和母亲留在雪庄,很长时间都不会再回来了。

从那天起,奥伦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他像一个行走的机器人,除了帮助母亲收拾家务,剩下的时间就是在窗户旁边看着这片白茫茫的大地。他无时无刻都在思考父母之间的对话,他迫切的想要理解那些话的含义,奥伦狄亚总感觉,他必须知道这段话的意思,否则他就会被抛弃。

于是他一直盯着窗外,灰色的眼睛倒映着白色的雪,他一边思考一边不解,就这么持续着,直到灾难爆发。

那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感染病,如同诅咒一般席卷了整个村子,那夜是母亲怀孕的第九个月,于是他的母亲因为感染了疾病被迫早产,生下他的弟弟后便撒手人寰,离开了他。

那一夜,奥伦狄亚裹着毛绒绒的棉衣,像一座雕像一般蹲在产房的门口,听着屋内母亲痛苦的喊叫,他只能坐在外面。黑漆漆的夜里什么都看不见,只有屋内传出来的灯光隐隐约约让奥伦狄亚看见了雪地上的植物。是他曾经遇到过的生物,一只小蝴蝶。不过它已经死了,身躯僵硬的趴在冰花上面,如同一小座冰雕。它的翅膀破了洞,触须被冻成了冰刺,也不知道它已经死了多久了。

奥伦狄亚目不转睛地看着死去的小生灵,就这样被大雪盖了一系厚厚的被子,直到他听不到屋内母亲的哭喊,只有一阵阵虚弱的、婴孩的啼哭。

他埋葬了自己的母亲,埋在了他们家屋旁的树林里,奥伦狄亚不会刻墓碑,于是找来许多木柴,把它们绑在一起,然后插在了雪地里。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他苦命的弟弟能不能活下来,说实话,奥伦狄亚并不抱有什么希望,他对这个凭空出现的弟弟没有什么好感,或许是麻木了,又或许是失望了,再或者说,他没有多余的情绪表达自己对弟弟的关爱了。

但他的弟弟还是活了下来,非常顽强,靠着家里仅剩的牛奶奇迹般地活了下来。而当奥伦狄亚抚摸着弟弟的小脸蛋时,他看到了此生最令他无法忘怀的画面。

他的弟弟不哭不闹,而是向他的哥哥开心的笑着。

奥伦狄亚突然愣住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他确实看到了弟弟的笑容,他突然明白了一切,明白了为什么舍弃不下生命。奥伦狄亚颤抖着双手抱起他的弟弟,把他紧紧搂在怀里,十二岁的孩子终于爆发了第一声哭泣,他失去了自己的父亲,失去了自己的母亲,而现在,他荣获一份来自新家人的温暖,一份誓死也要守护血亲的责任。

那死去的蝴蝶早已被白雪埋葬,窗外的景色并没有任何改变,只有一座孤零零的木碑,随着风雪轻轻晃动。壁炉里的火焰噼里啪啦作响,孩子的哭声被声音遮盖,那一刻,奥伦狄亚终于不再迷茫,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为何为人,自己为何一定要走出雪庄,父亲为何要让自己离开这里,找到属于人类的自由。

因为他是人类,他的感情是世界上最可贵的东西,若是没有感情,成为像雪庄人一样的行尸走肉,他便感受不到属于人类的情感,来自血亲给予他的温暖。

海伦娜“奥伦?你说,等你的这个弟弟或者妹妹出生了,你想给他取个什么名字?”

奥伦狄亚(幼年)“……这种事情,无所谓吧,母亲。”

海伦娜“怎么能无所谓呢?他可是你亲生的弟弟或者妹妹哦,本杰明的名字是妈妈取的,你的名字是爸爸取的,他的名字你也想一个,好不好?”

奥伦狄亚(幼年)“我不知道……”

海伦娜“诶呀,小笨蛋,那妈妈想一个好了。如果是女孩子的话就你来起名,如果是男孩子的话……叫内森怎么样?”

奥伦狄亚(幼年)“……内森?”

海伦娜“嗯嗯,多好听的名字?就叫内森,好不好?”

奥伦狄亚抱着怀里的孩子,头也不回地走在雪地里,一步步朝着雪庄外的方向离开。他抬起手擦了一下脸,也不知道是在擦眼泪还是脸上的雪。

就叫内森吧,妈妈。

……………………

本杰明“大哥?大哥?大哥??!”

奥伦狄亚猛地惊醒,从桌面上一下坐直,才发现自己不过是睡了过去,被突然叫醒了而已,随后长长的呼了口气。本杰明一头雾水,不大明白奥伦狄亚为什么这么大反应,不过也没多问。

本杰明大哥,你怎么又坐在椅子上就睡了,去床上再睡会儿吧?”

奥伦狄亚“没事儿……昨天晚上不小心睡着了而已。”

奥伦狄亚“内森呢?走了吗?”

本杰明“嗯,今天一早就走了,听说这次他们的任务有些棘手,需要我跟上去吗?”

奥伦狄亚笑了笑,他当然知道本杰明和内森这俩兄弟之间的冤家路,看似非常不对付,实则还是很关心对方的,所以两人吵架时他才不会觉得头疼。

奥伦狄亚“啊,不用,你留在这里就好,我已经和学校请好假了,随时可以走。”

本杰明“嗯……啊?你请好假了?”

本杰明“大哥,你要自己跟过去?”

奥伦狄亚“当然不是,我还是相信内森和他的队友们的。”

奥伦狄亚“只不过一旦有什么特殊情况,我能立刻动身去找内森,放心好了,应该不会轮到我出手。”

本杰明“……就算如此,大哥,我还是觉得这种事不应该由一群白领的学生接手,你就这么信任那个副院长吗?”

奥伦狄亚“是啊,相信他吧。”

本杰明自然不会理解奥伦狄亚为什么这么信任他,因为那时候的本杰明并不在他身边,自然没见到过那时的费雷思。

在奥伦狄亚十二岁时,他带着刚出生的内森试图离开雪庄,但是这地方实在是太大了,他不可能带着一个孩子在没有补给的情况下横穿雪地,没有地图,甚至找不到一个能够接济他们的村子。

而就在他希望渺茫的时候,倒在雪地里的他见到了那个人。

费雷思“诶呀,是你啊,没想到这个世界的你还是如此脆弱的模样呢,真是让人忍不住心疼你啊,奥伦狄亚。”

那家伙一身黑红,在雪地里显得格外扎眼,奥伦狄亚无比清晰的听到了他说的每一个字,但他依旧他不明白,只能紧紧抱着怀里的人,抬着头看着他。

费雷思“真是可怜啊,虽然我并不怎么想干预这个世界的正常命运轮回,不过你若是肯帮我一个忙,我可以救你们一次哦。”

费雷思“放心放心,很简单的事,你一定能办得到哦,奥伦狄亚?”

虽然后来奥伦狄亚自己也忘记了当时答应了和费雷思做了什么交易,但他和内森确实活了下来。而就算后来他长大后来到这里做了老师,再次见到了费雷思,那家伙也没和他提什么交易的事情,就像是那时他们第一次见面一样。

第一反应自然是恐惧,但奥伦狄亚早就不会再怕些什么了。他已经好好的把自己的两个弟弟抚养长大,唯一的心愿只有查清当年雪庄的那场灾难源头,就算真的交易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也早就无所谓了。

他的家乡早已无法回去,因为那里只剩下了遍地的悲凉和死亡的哭嚎。

——————

西蒙“距离双城塔还有一天的行程,你们还走的动吗?”

西蒙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地图,看了一眼身后的几人。

他们不像特别行动队他们走了高铁路,他们直接使用了学校的传送阵,直接传送了四分之三的路程,剩下的路就需要他们自己走完,步行到目前荒无人烟的双城塔。

奥利安和内森在西蒙后面跟着,奥利安看起来十分兴奋,路上一直在骚扰内森,把内森吵得无数次想要给这家伙一剑让他立刻升天,于是在心里劝了自己无数次冷静冷静冷静,最后还是忍不住给了奥利安当头一拳。

内森“你给我安静点儿!”

奥利安“我的妈啊你也太凶了吧!”

特菲尔走在内森旁边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至于里贾纳,这一路倒是安静的很,不过大概率是因为他正努力的背着他昏睡的弟弟。瑞德这家伙体质特殊,白天很难打起精神,夜晚才是他主要的行动时间,很有可能是收到了家族种族影响。不过里贾纳严格来讲和瑞德并不是一个亚人族,只是有血统关系表兄弟,所以里贾纳并不受影响。

所以里贾纳十分熟练的承担起了代替他弟弟走这段路的责任,而保持安静的原因可能是怕吵到他弟弟睡觉。

不管怎么说,看样子大家还有力气,于是西蒙安排着路线,决定再走一段时间就在树林里休息一下,顺便解决一下午饭。

走了半天的路,他们早就进入郊区了,成功进入树林后,里贾纳第一个发觉了不对劲。

里贾纳“……西蒙?”

西蒙“怎么了?”

西蒙回过头来,里贾纳已经把瑞德安置好了,他神情似乎有些严肃,这很不符合他的性格,让西蒙下意识警惕起来。

里贾纳“我们进来的时候,是从那个方向来的吧?”

西蒙“嗯,是啊。”

里贾纳“那里的路被封了。”

西蒙猛地一震,立刻打开系统排查,地图却像是收到了干扰一般,只显示了大大的红色警告标志。而视线之内,根本已经看不到树林外围的样貌,他们像是被迷雾和树木彻底淹没,而这一切都变化得悄无声息。

西蒙“……”

内森“是不是……碰到鬼林了?”

内森拍了拍西蒙的肩膀,他的语气倒是冷静。显然西蒙也没有彻底慌神,开始行动之前,身为队长的他早就做好了完全的调查准备,是知道鬼林的存在的。

里贾纳“你是说双城塔的诅咒?”

双城塔的诅咒,源自于一场浮神与风神的战争。

浮世之神戴蒙,飓风之神启克里安,他们曾在千年前名为双城塔的这里生活。双城塔之所以叫做双城塔,是因为城市的本身就是一座巨塔。塔分为四层,最底层生活着备受压迫的奴隶和穷人,最高层居住着贵族。贵族人不过百分之五,却占用了百分之九十五的资源。

随着时间的推移,贵族的人们越来越暴力,越来越贪婪,他们无尽的压榨着低层的人们,将他们地性命视作尘土一般践踏,靠着手里勇猛的战士和贪得无厌的追随者统治着这座腐朽的城市,底层人民的日子越来越痛苦,但高层人从不理会,他们只关心自己,他们只考虑自己的快乐是否充足,他们凌驾于人命之上。

启克里安便是出生于此,他出生在底层人的怨恨之中,他悄无声息地诞生,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是谁,他属于哪里。

还是人形的神漫无目的的游荡在底层,他见到了无数悲剧的发生,但他不知自己为神,想要推翻这一切实际上轻而易举,他无能为力的看着这一切发生。

后来,有一位名为启克里斯的男孩儿把他带了回去,启克里斯只是以为他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可怜孩子,于是把他当做自己的亲弟弟看待,并给他取名为启克里安。

于是启克里斯和启克里安便生活在了最底层的世界,这里无比肮脏,空气中都流淌着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这里就像是一座坟墓,无时无刻埋葬着角落里的尸体,无时无刻发生着鲜血淋漓的战争。但启克里斯拼尽全力保护着启克里安,就连启克里安自己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一个从路边捡来的,非亲非故的男孩儿施以援手。启克里斯只是笑笑,并回答道。

“我曾经也有一个和你一样大的妹妹,不过他很小的时候就和我的母亲一起离开了我。”

启克里安明白了,或许启克里斯是把他当做自己的亲妹妹了,不过启克里安愿意留在启克里斯的身边。他从降生到这个世界起,就见证了无数人类的丑恶,而启克里斯是他唯一喜欢的人类,也是他唯一不讨厌的存在。

所以启克里安就和他这位人类哥哥小心翼翼地生活在了这里。启克里斯并不知道启克里安是一位神明,是因为灰无原的彻底形成才降生到这个世界的地域之神,他只是把启克里安当做自己的家人,拼尽全力又小心翼翼地守护着他。

原本启克里安也认为,无论他是人是神,他能这么陪着启克里斯,也还不错。

但在启克里斯二十五岁的时候,双城塔开始变得越来越诡异,人类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游荡在各个角落,无论是光鲜亮丽的贵族,还是肮脏不堪的奴隶,他们如同鬼魂一般行走在黑暗之中,听不到人类的呼吸声,也感受不到属于人类的温度。

启克里安并不知道原因,他的哥哥也变得越来越颓废,越来越消瘦,越来越不像人类。

双城塔早已沦落为神抛弃的城邦,无论是全神还是圣神,他们都早已放弃对双城塔的拯救,只希望双城塔能够自己悄无声息地腐烂在这个世界。

成为全神后的阿贝尼克也并未打算净化这座人类的毒瘤,于是他派遣了浮神,让他彻底根除双城塔的存在。

浮神也知道,这座城市深陷诅咒数千年,早已失去了救治的价值,这里的人们早已失去了人性,无论是睡,只有杀了他们,对他们而言才是解脱。

于是启克里安眼看着陌生的神明杀害了这里所有人,包括他的哥哥启克里斯。

浮神一头蓝色短发上沾着血迹,他看到了启克里安,却惊讶于神明的存在。他没想到找了那么久的灰无原的地域之神生活在双城塔,也没想到他对这里的人类已经有了感情。

有了杀兄之仇的浮神风神两位神明自然结下了世仇,但浮神并不想和启克里安有过多交集,仅仅是把他送回了灰无原,便离开了无人生还的双城塔。双城塔所有的人都死在了浮神手下,虽然他并不是战斗之神,但神明在凡人面前拥有绝对的力量,这毋庸置疑。启克里安回到了他的领域,却嫉妒厌恶人类,极度厌恶神明,因此他关闭了灰无原与其他区域的接触,一心只有为了自己莫须有的哥哥复仇。

他当然不知道,那时的启克里斯早已失去了意识,被诅咒磨损得和其他人变成了一样的行尸走肉,若是浮神不杀了他们,他们迟早会自相残杀。

而在中原战争爆发的后期,风神邀请浮神回到了双城塔的遗址,并做好了在这里杀了他的准备。

他自然是成功了,成功的杀了浮神,浮神也成功的把他封印在了灰无原,两位互相怨恨的神明无数次战斗碰撞出了新生的诅咒,变成了恐怖的传说。

传闻若是有关系不和地兄弟姐妹来到双城塔附近的森林,那里就会聚集双城塔人民的怨气,化作一片鬼林,只有他们互相残杀,鬼林才会消失,否则里面的人会被困在森林里,永远不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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