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聂明决得到情报设计截杀温旭，却不想反被捉到了不夜天。蓝曦臣替同窗坐镇清河，聂怀桑磕磕绊绊地被推了出来做了名义上的理事人。

营救兄长刻不容缓，聂怀桑经过一夜作化成长了许多，第二日就随蓝曦臣赴往琅琊。

不知是不是魏婴多想，他总觉得这个昔日的同窗看向江澄的时候带有几分似有似无的恨意，再看时却又是记忆之中的怯懦模样。

可能真的是错觉吧。

蓝曦臣看到了身穿金星雪浪袍的金光瑶，他没想到这种他会在这种情形之下与恩人重逢。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他也是真心的为金光瑶能够得偿所愿而开心。

众人根据金光瑶提供的岐山布防图制定计划决定兵分两路营救聂明决。

金光瑶温声道：“清河与岐山距离很近，蓝宗主与聂公子领大量修士正面在岐山露面，最好魏公子也一同前往，百家都知道魏公子向来与江宗主形影不离，魏公子在岐山露面温若寒定会觉得百家联盟群龙无首已乱了阵脚迫不及待想营救聂明决，三家家主都在岐山，温若寒一定不会放过着这么好的取清河的机会。温旭只要一入清河，江宗主与金宗主务必将金江大旗竖满清河，温若寒觉上当之时定会星夜赶路前往清河支援温旭。”

金光瑶拿起一面小旗插在不夜天所在，向众人展示沙盘继续道：“这时候不夜天没有温若寒坐镇，这处防守薄弱，我们到时就可由这里直达温家地牢救出聂宗主，在回营带领修士回援清河。”

聂家人除了聂怀桑大多性情直率，一人道：“你是让我们清河驻进金家和江家的修士？若你们两家趁乱取清河我们如何自保？”

聂怀桑也不信任他们，尤其不信任江澄，折扇抵住头思索一番：“让曦臣哥哥与江宗主和我一同驻清河，蓝二公子同金公子魏公子一同赴岐山可以吗？毕竟以我的修为去了岐山也不过是给你们拖后腿。”

这话是对着江澄说的。

魏婴听着很不舒服想反驳之时江澄拉住了他的手腕：“大局为重，当下最重要的是救回聂宗主，我同意。”

魏婴听江澄这么说只能作罢。忽地他好像想起什么问金光瑶：“江叔叔是不是也在温家地牢？”

金光瑶摇了摇头叹息道：“一开始是在的，但是温家大公子放不下温晁的仇几次三番去地牢折腾江老宗主，温若寒怕人被折腾死就将人移走单独关押了。”

魏婴闻言十分心酸，拳头不自觉紧攥。作为江枫眠名义上儿子的江澄却没有什么波动，好像在温家受苦的人只是个陌生人一般。

蓝忘机看不惯江澄这番冷血想开口讥讽两句，却抬眼见了魏婴溢于言表的痛苦，目光又不自觉柔和起来，最终什么都没说。

计划是完美的，一切都如金光瑶的推演发展，第三日的时候温若寒点人离开了岐山。

几人趁夜色按金光瑶指的方向杀了一批巡逻的温家修士，成功营救出聂明决。几人打算原路返回之时，有火光照亮了这一方土地。

所有人震惊地看着来人，温旭？！他怎么还在不夜天，他没去清河？那温若寒去哪里了？！

魏婴瞳孔一缩，并不是不是只有清河一个地方空虚无人离岐山相近的也不止清河，与岐山相近的云梦此时也无家主。

“魏婴，冷静。” 蓝忘机一把拽住不住颤抖的魏婴。魏婴猩红的眼睛瞪着蓝忘机用力甩开抓住胳膊的手：“少他妈管我，你让我现在怎么冷静？！”

金子轩被魏婴这模样吓到提醒道：“也不一定是魏公子猜测的，温若寒最大的可能还是去的清河，毕竟我们一路光明正大从清河而来又在岐山呆了三天。”

魏婴吼道：“有一成的可能我也不去能赌，赶紧突围回营支援云梦。”

聂明决不赞成道：“魏公子不能拿云梦赌，我也同样不能不顾清河安危，修士必须回援清河。”

魏婴气极询问的眼神看向金子轩，金子轩转过头他也无能为力：“军不容情。”

江家的修士都驻在清河，随他们来岐山的人都不会听他魏婴的指挥：“好，军不容情，我魏婴也不是你们谁的军，所以你们管不得我。”

随便出鞘，向围堵众人的温家修士而去，几人紧随其后进场突围。

兵刃相接的声音响了许久，众人顺利突围而走，回营之时却没有魏婴的身影。没有人说话，因为大家都清楚魏婴此时去了哪里。

与此同时，清河不净世。

布局多日却不见温旭的影子，倒是先来了营救聂明决成功不日就会返回清河的消息。

这本身是好事，可就怪在这是不是太顺利了？江澄忍不住皱眉，温若寒没离开不夜天，他们是如何在温若寒眼皮底下救出聂明决还成功突围的？

蓝曦臣也觉得蹊跷问聂怀桑：“你有没有把温旭没来的消息传出去？他们怎么会在明知温旭没来的情况下动手？这也太冒险了。”

聂怀桑连忙惊呼道：“诶呦，我每隔两个时辰放一批灵鸽，都是我亲自盯的怎么会出错。而且不是营救成功了吗，岐山清河这么近我们收到信他们大军也不远了。等到了他们回来我们的疑问自然就迎刃而解了呀。”

一声通传来得及时：“二公子，宗主回来了。”

三人闻言赶紧来到门前，果然天上一群修士。江澄反复看了几遍，确认没见到熟悉的身影。

待众人落地之时，江澄问道：“魏婴呢？”

蓝忘机被风吹得有些干涩的嘴唇上下动了动，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落在江澄眼里，更加确定了出事了。

聂明决却目光一冷：“比起魏公子，对于屠戮玄武，难道江宗主不应给我清河聂氏一个解释吗？”

江澄脸色沉了沉没有理聂明决所提之事强硬地出声：“再问你们一遍，魏婴去哪了？”灵流在江澄周遭起伏，江家人围成一圈将江澄护在中间。

金子轩看出气氛不对忙道：“温若寒不在不夜天，魏婴担心云梦出事，已经回云梦了。”

“你们让他一个人回的？！”江澄怒道。

蓝曦臣困惑已解，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们会直接行动了，原来温若寒没有在岐山：“江宗主冷静，刻不容缓，当下之际我们应当赶紧整军赴云梦。”

聂明决哼出声，抬手命了聂家人将江澄围住，蓝曦臣和金子轩不解，两人同时问道：“聂宗主这是何意。”

聂怀桑并起折扇敲了敲手心，看向江澄眼底的恨意毫不掩饰：“曦臣哥哥有所不知，屠戮玄武正是他江澄为夺云梦江氏宗主之位所设下的局。可怜百家子弟都做了他江晚吟的棋子。我的父亲，也因此而死。“

金子轩驳道：“绝无可能，聂老宗主死于温若寒之手，这件事天下皆知。屠戮玄武更是温晁自不量力贪功。“

聂怀桑扫了此处其中一人一眼，得到了肯定之后几乎是怒吼出来：“那是因为正是江晚吟向我父亲泄漏的日暮溪山有妖兽，又在洞口设下迷阵，弱化了洞中妖兽的实力，我父亲派人探查之时只觉得妖兽不强只两百年的修为，江晚吟他知道我父亲一定回来岐山为我屠杀妖兽铺路，若我有危险一定会出现救上一救。”

江澄看着聂怀桑疯魔的控诉突然嗤笑道：“你父亲若是知道你演技如此精湛估计也不会为了你扬名而绞尽脑汁了，有个比你优秀还压得你死死的兄长的滋味很不好受吧？你是不是做梦都想让你父亲认可你？”

聂怀桑紧握手掌指甲扣进手心流血了也未察觉：“胡说八道！”

江澄不置可否：“不然你该如何解释你父亲已经到了岐山，你明明知晓了你父亲计划，却还要将消息告诉同样与兄长争长短的温晁？引导温晁带百家一同去寻妖兽，即使后面温晁会将斩杀妖兽的功劳算在他自己身上，但百家子弟都在此处，天下人都知斩杀屠戮玄武的人是谁。虽然不如独自斩杀来得名声大，但是只要你在场那必然也少不了你一分功劳。”

江澄的话如悬在聂怀桑头顶三寸的利刃：“你因你父亲的死而恨我，可是你也是害死你父亲的推手呀，你是不是更恨你自己？”

聂怀桑支撑不住摊坐在地，面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高悬的利刃应语而下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眼泪横飞却哭不出半点声音只能痛苦地闭眼：“不是的，是你，江澄才是罪魁祸首，不是我。是江澄害了我的父亲。”

蓝曦臣心疼地上前安抚，聂怀桑紧紧抓着蓝曦臣的衣袍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他终于从痛苦中清醒几分：“曦臣哥，帮我们杀了江澄。”

蓝曦臣垂首道：“怀桑，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们此时的大敌是温若寒。我也不能眼看着大战在即你们两家自相残杀。”

聂明决杀心已起，粗旷的声音从蓝曦臣背后响起：“不用你蓝家动手，杀父之仇是私仇，你们只要做到袖手旁观就好。曦臣，我们同窗以来多年的情分我说是江晚吟提议温若寒火烧云深的你信不信？”

蓝曦臣如遭雷击愣在原地，金子轩顿觉荒谬眼看不能善了直言道：“可有凭证？”

聂明决坦荡道：“并无，但此话是温若寒亲口所言。”

金子轩急道：“温若寒的话怎么能信？他巴不得我们四大家族自己内讧。”

再看蓝曦臣已起身与蓝忘机站在一处：“我信大哥，姑苏蓝氏决不出手阻止。”

话落，聂家的刀法杀气重，所有人一起拔刀狠戾的嗜血之气瞬间笼罩全场。

江家清心铃对杀邪的气息最是敏锐，一时间嗡鸣不止。

金子轩还欲在言，金光瑶深知说什么都无法阻止这一场争斗了为了宽慰宽慰金子轩温声道：“兄长不必担心江宗主，即使江宗主陨落在此也不会影响两家联盟，江老宗主还活着江家之名就还在，射日的火就不会熄灭。”

金子轩想起暮溪山那日江澄恐怖的灵流威压，弹指间迫使四百年屠戮玄武只有呜咽装乖的份，用只有兄弟两人的声音叹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担心江宗主，我分明是在担心聂宗主和蓝宗主，他俩要死在这还谈什么射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