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饯

顾牧并没有回答元禄的话，只是立马冲了出去，将一身白衣的于十三抓了进来，甚至还抓了个布衣侍卫钱昭。

　　顾牧只顺走于十三的纸扇，抵着于十三的喉咙，问。

顾牧“你刚刚说什么？”

　　于十三震撼不止，从顾牧手里拿回纸扇，竖起拇指就要夸，又被几人的眼刀硬生生压了回去。

于十三“不愧是你啊小牧，耳朵这么灵——“

于十三“我说老宁跟如意，刚刚看见如意就这样摸了一下老宁的手，老宁整个人都心神不宁的。”

　　于十三说着就摸了一下元禄的手背，主要是另外两人他不敢招惹。只见元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后退。

钱昭“可能铁树开花。”

　　钱昭的毒舌技能一向在线，只见他护着胸口，默默吐槽。

于十三“他哪是铁树，分明是老厨子。”

　　但于十三出言不讳，百无禁忌。可话音一落就尴尬地想捂嘴逃跑，却又见到钱昭动作古怪，连忙问。

于十三“老钱，你藏什么宝贝呢？让我看看。”

　　于十三刚要张牙舞爪地上去争夺，就见钱昭从怀里掏出一包药材。钱昭慢条斯理地打开药材包，可一打开，发现全是蜜饯。

　　钱昭清了清嗓子。

钱昭“褚城的蜜饯甜而不腻，宫里的人夸了几次，来的路上和老宁说了。殿下脾胃不好，吃蜜饯正合适。”

钱昭“我多买了一些，听元禄说你心情不好，吃点甜的会开心些。”

　　顾牧愣了神，也难怪早上没见钱昭人影，原来是去采买。于十三拉着元禄闹哄哄地离开，他们没敢虎口夺食，且不说钱昭那千峰刀威力不可小觑，就说顾牧那些手段，他们也顶不住。

　　顾牧眉眼含笑，接过那包蜜饯。

顾牧“谢谢你，阿昭。”

　　杨盈的蜜饯，最后还是顾牧转交。钱昭在回来的路上，从分堂那儿听说了，一些与使团相关的事情，需要同宁远舟汇报。

　　在此之前，钱昭也同顾牧说了些，大致就是丹阳王杨行健与皇后萧妍的想法南辕北辙。一个不想让杨盈顺利出使安国，想就此兄终弟及坐上龙椅；一个想要一封诏书传位，自己能成太后垂帘听政。

　　顾牧拿着蜜饯，只觉得人心险恶。只觉得心疼杨盈，可转念一想，却也猜得到杨盈为了什么才这样斗胆女扮男装出使安国。

　　无非是为了地位，为了权力，为了男人。

　　但顾牧希望，是为了前面二者。

顾牧“阿盈——”

　　顾牧刚喊出声，就看见杨盈撒腿跑开，啜泣与悲伤弥漫着，充斥顾牧耳朵。钱昭能知道的事情，宁远舟肯定也知道了，想都不必想，他们方才扯的也是丹阳王与皇后的真实意图。

　　可朝堂之上风谲云诡，有谁能保证，不为权不为势。或许千年之后，高堂之上的官员体谅劳碌的百姓，一切顺民意随民心。

　　世界终有大同日。

　　杨盈正趴在床边啜泣，内侍站在门口举足无措，见到顾牧的那一刻，正要行礼，顾牧却伸出手做噤声的动作。

　　顾牧悄悄地走了进去，只将蜜饯放在桌上。她只坐在桌边，轻声问。

顾牧“不甘心吗？”

顾牧“你知道吗？六道堂搜集的情资里，十条有九条都是朝堂之上的明争暗斗。大家都在为了那个位置拼命。任何人都是他们的牺牲品，包括我们。”

　　杨盈没说话，只是啜泣声渐弱。

顾牧“阿盈，你知道我是如何一步步走到这个位置的吗？女子为官不易，尽管我在这个位置为六道堂为梧国做了不少事情，可也有不少人弹劾我，觉得我德不配位，想让我让位给其他人。”

　　顾牧越说越激动，她从来都有野心，她瞒着并不觉得野心羞耻。她只是，没法在这样的险恶中挣扎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顾牧“可凭什么？站在高位的凭什么只能是男子？你若不甘，便振作起来，你若逃跑，倒遂了他们的意。你甘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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