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罪齐发

　　六道堂天道柴明等十六人，自始至终都是保护梧帝的好手。自此梧帝出征，自然也随军出征。只是，梧帝大败，许多人伤的伤死的死。只希望，天道十六人，能平安。

　　顾牧天生五感优于常人，她只屏气凝息，侧耳倾听。她隐约听见，赵季要求宁远舟再去一趟安国，为章崧取得一封皇帝亲信。

　　宁远舟不答应，赵季便以柴明的消息威胁。但奈何宁远舟技高一筹，坑蒙拐骗的技术一流。从赵季那儿骗到了柴明的下落，半数战死，半数被俘。

　　宁远舟没有答应赵季的要求，且不说，他们如今不是六道堂的人，就单单宁远舟这副五劳七伤的身子，别说去安国找皇帝，回来都费劲。

　　赵季骂骂咧咧地骂着宁远舟，宁远舟说是只念着香火情才关心柴明。但她们都清楚，宁远舟比谁都在乎六道堂的兄弟。

宁远舟“赵季，六道堂堂规第九条、第十条、第十三条，可还记得？”

　　话音一落，金勺刺入喉咙，血喷溅而出。

　　这才是宁远舟，杀伐果断。也是凭着这冷静的智谋，重情重义，才被弟兄们扶持成堂主继任人。

宁远舟“六道堂堂规第九条，勾结外人，有害道众性命者，死。”

宁远舟“第十条，栽赃陷害道众者，死。”

宁远舟“第十三条，大不敬上官者，死。”

　　六道堂几个道众都瞪大了双眼，看着赵季捂着喉咙，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他还想让道众们将宁远舟就地正法，只可惜，他再也说不出话。

　　顾牧抱着胳膊，冷冷地盯着赵季咽了气，才将眼神落在宁远舟。

宁远舟“这里供奉的，是我宁世先祖，还有我义父宋老堂主，只因他遗命要我扶棺入土，但我又被发配军中，这才拖延至今。”

　　“老堂主英灵永照。”

　　顾牧恍然想起许多，堂规一向严峻，六道堂这些年也鲜有人犯事。如今，赵季三罪齐发，的确该死。

　　宁远舟一袭白袍，他不似往常意气风发，却也多了许多沧桑成熟。

宁远舟“赵季刚才踢翻的灵位，就是他老人家的，见灵如人，赵季大不敬老堂主。他是否有违堂规第十三条，按律当死？我为六道堂抛却生死，奔走二十年，却因赵季上媚奸相，多次陷害于我，还想让我死在天门关。他是否有违堂规第十条，按律当死？”

　　“当死！”

宁远舟“赵季上任不过半年，将我和老堂主费尽心血建立的一切，一一破坏殆尽。闲置信鸽司，废除森罗殿，罗织罪名，将不服者一一投之入狱。让远征大军无密报可用，白白战死沙场。天道柴明等十六位兄弟，半数忍辱被囚，半数血战而死。他是否有违堂规第九条，按律当死？”

　　“当死！”

宁远舟“如今，我按六道堂堂规处置这三罪齐发之人，诸位可有异议？”

　　“大人英明！”

　　宁远舟的眼神落在顾牧身上，他叹了口气，总觉得亏欠顾牧许多。

宁远舟“我早已不是你们的大人了，如今的我，只是厌倦朝臣的一抹幽魂，待我明日，将我义父安葬。我也就可归隐，还望各位兄弟，行个方便。”

　　丁辉大声嚷嚷，却也是把宁远舟与赵季的关系撇得一干二净。“朱衣卫梧都分部已被全部摧毁，赵大人出城追击余孽，不知几时才能回来？”

　　“起码，三四天吧。”

　　“天色不早了，朱衣卫奸细也没抓到，弟兄们，撤。”

　　“宁头儿保重。殿主保重。”

　　道众们把赵季的尸体搬走了以后，老宅又再次陷入孤寂。但一股弥漫在空气中的怪异气味让顾牧蹙起眉。顾牧与元禄往前一站，宁氏兄妹二人心有灵犀，只一道眼神，便瞬间了然。

元禄“头儿！”

顾牧“好了，哥哥不假死，怎么归隐山林。哥哥就算归隐，也不会落下你的。”

　　顾牧的眼神凌冽地瞪向棺木。

顾牧“阿禄，去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