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牧一掌,棺木被掀。宁远舟内力大不如前,顾牧自然也首当其冲。只是没想到,与她们意料中的一样,棺木里藏了个人。
还是个女人。
顾牧凝着眉,这个女人,她见过。
顾牧“是你!”
宁远舟“娄青强要抓的人,是你吧,朱衣卫的奸细。”
宁远舟与顾牧几乎异口同声,只见任如意迅速跪伏在地上。宁远舟与顾牧同时侧目,忍着心中的好奇,看向了任如意。
任如意“奴不是。”
顾牧“那你怎么会朱衣卫独门的十八跌?”
顾牧抱着胳膊,与宁远舟并肩而立。
任如意“奴,奴真的不知道什么朱衣卫蓝衣卫,奴只是教坊里的舞姬。姐妹们那天去拾遗府献艺,结果一个都没回来。六道堂的官爷硬说,她们唱的曲子是诅咒圣上的,把她们都杀了。昨儿晚上,他们又到教坊来抓人,说玲珑是奸细,奴也有嫌疑。奴不想死,拼着清白不要,还被看牢的给祸害了,这才逃了出来。”
顾牧蹙起眉,她从来心疼这些被迫出卖自己的白雀。元禄这会儿匆匆而来,大抵是被刚刚棺木破裂的声音吓着。他大抵也听到了任如意的解释。
元禄“我也有听说,是赵季为了要钱,才污蔑她们是奸细。好在赵季那混账已经死了。你别哭了,放心吧,没事了。”
顾牧看向宁远舟,点了点头。可后者不知在想些什么。
宁远舟“扶她起来吧。”
元禄兴奋地扶人起来,他出身官奴,亲姐姐还是教坊的舞姬。自然而然,也对有相同经历的任如意,心生同情。
但任如意还未站稳,宁远舟就要刺人眼睛。经受过训练的人,往往在这种突发的情况,会进行躲闪。但任如意一动不动,甚至下一秒,在宁远舟收手的时候,晕倒在了宁远舟怀里。
顾牧“哥,你把人吓晕了。”
顾牧说着,就将手覆在任如意手腕上。她知道宁远舟这是在试探其有无内力,只是如此反应,必然不是朱衣卫。但顾牧亲眼所见,任如意与玲珑从拾遗府出来,那时候任如意身上可不似现在这般柔弱。
脉搏虚浮,不似有内力之人。顾牧打量着任如意,却看见她肩膀上沁出了血珠。
顾牧“没有内力。可能是万毒解。先送我房间吧,我帮她换个药。”
六道堂出任务,也时有负伤。钱昭在的时候,就给六道堂所有人都备好了药,金疮药、清热解毒的又或者调理内力的。至少是够应付过去。
若非钱昭很早就调离了天道,或许,顾牧会在钱昭那儿学到许多医术。
床上放着一套衣服,与任如意身上这套粉紫色的相差不大,却更温婉一些。顾牧的衣裳大多束身,也只有几套常服,尽显温婉。大部分时间,顾牧都是威风凛凛。
任如意已经包扎过一次,只是处理得粗糙,像是用烈酒消了一遍毒。金疮药撒在伤口上,任如意蹙起眉,却没再醒来。
顾牧只沉着眸,轻手轻脚地帮人穿好衣裳,掖好被子,又兀自走到耳房去。
宁远舟正站在耳房门口,他换了一身布衣,脸色也比晚上红润了许多。
宁远舟“你认识她?”
顾牧“一面之缘。”
顾牧卷起袖子,闷头喝了杯茶。
顾牧“前天在拾遗府碰见的,之后我看见教坊四十七条人命死于他们之手。可我救不了,也没法救。”
宁远舟“不是你的错,我们早就离开六道堂,没法逆转赵季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