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隐

匕首早就被收起来，纵使宁远舟玩假死期满，却也是事出有因，顾牧不至于不理智到拿匕首伤亲人。

　　耳房虽小，却五脏俱全。他们坐在方桌前，吃着剩下寥寥无几的张记一口酥，泡着茶，悠闲自在。若非谈论的话题过于深沉，大抵与往常别无一致。

宁远舟“朝堂之上，你也知道，章崧野心勃勃，丹阳王不臣之心，多少人觊觎那把椅子。”

宁远舟“如今梧帝大败，自然与朝堂纷争脱不了干系。”

　　宁远舟的话说的没错，朝堂风云万变，六道堂也是。作为梧国的间客组织，在宁远舟等人的革新后，也靠着森罗殿的情资完成了许多任务战事。

　　如今情资真假混杂，梧帝大败的事情，自然也与这些脱不了干系。

　　顾牧敛了眸，只默不作声咬着指尖捏着的一口酥。只听宁远舟语气轻松了一些，调侃起了顾牧。

宁远舟“自从赵季上任，我就不想玩了。你不也是？当初去余州前还说，做完这次就金盆洗手。”

　　她们的母亲顾氏是皇子公主的女傅，父亲宁氏是江东名门。本就书香门第，若是不加入六道堂，她们也能考个进士。

　　女子为官，比男人要艰难许多。在六道堂的那段日子，她是出色的女察子，却也备受争议。宁父过世以后，他们在义父宋一帆的安排下，年幼的宁远舟顾牧在进入了六道堂的考核。

　　一路披荆斩棘，成了三恶道最出色的察子。她们任务从来就是拿命玩。钱昭是她们在六道堂认识的第一个朋友，这人大抵没什么不会的事情。后来，又结识了于十三、孙朗，收养了元禄。

　　此后，六道堂便是她们的家。

可余州任务出发前三个月，宋一帆的身体状况不好，钱昭也因为立功被调到了御前，成了都尉。从那儿起，顾牧便起了解甲归田的心思。直到，赵季上任，出发余州，顾牧才提笔准备辞呈。

　　她敛了眸。

顾牧“是。”

　　又抬起眸。

顾牧“你怎么回来的？”

宁远舟“一路辗转不容易，但比六年前轻松。”

　　宁远舟说的轻松，六年前去安国潜伏，顾牧作为饿鬼道校尉跟随宁远舟这个地狱道道主，差点就死在安国，死在朱衣卫之手。

　　好在她们准备好了撤退的路线，在安国用的一切也都是假身份假脸。

　　顾牧将仅剩的一口酥推给宁远舟。

顾牧“之后打算怎么办？元禄他们还不知道实情，你打算瞒着所有人？”

宁远舟“不骗过你们怎么归隐山林。”

　　宁远舟抓起一口酥送到嘴里，一边问。

宁远舟“要不要一起？算了，你肯定要等老钱一块儿。”

　　顾牧红了耳根，连忙别开脸。六道堂所有人都知道，顾牧喜欢钱昭，也只有钱昭从不敢开口答复。她们都知道，她们身上有太多重任。

顾牧“我也可以去山林等。”

顾牧“哥，我们是家人。”

宁远舟“好。等葬了义父，我们就出城。”

　　夜深人静，她们择了次日的吉时。宁远舟也打算，今夜过后，就同她们说清楚，至少不让她们难过。

　　但门外嘈杂，让耳房里的两人警惕了起来。

元禄“宁头儿才过世！你们不怕打扰他英灵吗！”